“陆绎,不好了,粮草被偷袭了!”
陆绎闻声走出去,本是墨色的天却被西边储存粮草的地方烧得火红。
陆绎暗道一声不好,只见一道黑色的身影奔到陆绎面前,喘着粗气抬起头,是谢霄。
陆绎神色凝重,轻轻拍了拍大喘气的谢霄,“怎么回事?”
“不知怎地,粮草大营突然…突然就着火了。”谢霄手捂着胸口,尽量使自己的气息平静下来。
陆绎眉头猛的一蹙,“走,去粮草大营。”谢霄应了一声,也不多言,只见两人身影直奔大营。
待陆绎赶到,火势已是得到控制。但陆绎见此眉间紧蹙却是丝毫不减,粮草是行军打仗最为关键的必需品,如今粮草被焚大半,响声之大定是会动摇军心。
陆绎站在大营粮仓前,看着众将士们一趟又一趟的将水浇在火上,手不知不觉握紧,“谢霄,看守粮草大营的是何许人?”
谢霄想了想,“是吴岳。”
陆绎的眉头又蹙了几分,他来南粤这么长时间从未听过这个名字。“叫他来议事厅找我。”说罢,头也不回转身离开。
夜已深了,今夏再度站在窗边。
已经入夏了,徐徐吹来的风不但没有寒冷之意反而给人一种很舒服的感觉。
“叩叩叩…”敲门声。
今夏迟疑,已然很晚了,这个时候来敲门会是谁呢。不容她迟疑,敲门声依旧,今夏走到门前,“翟姑娘?”今夏一愣。不错,来人正是翟兰叶。
翟兰叶见她开门也没在屋外停留,直接大步走进屋里。
袁今夏见此将头探出门外左右瞧了两眼,才轻轻把门关上。
“袁姑娘,深夜多有打扰。”翟兰叶脸上带着少许歉意。
袁今夏摆摆手表示无妨,一个转身坐在茶凳上,“翟姑娘请坐,深夜前来,想必是有要事相告吧。”说罢,拿起两个茶杯,分别倒上半杯茶,“夜深茶凉,还请翟姑娘不要介意。”
翟兰叶跟随今夏坐在茶桌旁,听到她说的话只是笑笑,但也并未拿去今夏给她倒得半杯茶水。
待两人重归于平静,忽闻翟兰叶低声道。
“严党,尚未平息。”
只一句,今夏已是明白了翟兰叶今晚来的目的。
“严世蕃已经死了。”今夏表情凝重。
“是严党。”翟兰叶淡淡的补上一句。
“你是说…严阁老?”今夏伴着迟疑问道。
“是。”翟兰叶点头。
今夏愣了愣,按理说严世蕃被处死,严家势力应当大幅受损,并且近日在明面上严家也并未再起风波。
“翟姑娘从何得知?”今夏似笑非笑。
翟兰叶不语,只是端起今夏方才给她倒得半杯茶,抿了一口道,“这茶,确实是凉了。”说罢只是笑笑。
今夏见她不答,倒也不恼,只是陪笑。
眼看着茶杯见底,翟兰叶才缓缓站起,“天色不早,多有打扰。”说着,看着早已见底的茶杯,“希望以后还有机会喝到一口热茶。”说罢,不待今夏起身,翻窗而走。
今夏转头,却只见到一个身影从窗边一闪而逝,此外再无动静。
待她回过神,满脸只剩苦笑。就算翟兰叶告诉她严党尚未平息她又能做些什么呢,如今陆绎不在府内,杨岳上官曦的孩子尚小。
今夏低下头,手不知不觉抚上自己的肚子,还有这尚未成型的胎儿。
严家若是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计划,又该如何应对。今夏又是一夜难眠。
第二天,今夏起了个大早,想着昨晚翟兰叶和她说的话,终究是做不了决定,想去问问上官曦和杨岳的意见。
可是不巧,今夏来晚了一步。
“你是说他们已经动身去江南了?”今夏还未曾见到杨岳等人便被师弟拦下。
“是的。”师弟想了想又道,“他们已经走了半月有余了,约摸着也快到姑苏了。”
今夏点点头,道谢后转身离开。
未曾想上次一别,竟是半月有余了。
可她转念一想,药王谷也在江南,如此一来杨岳等人去江南便可与林姨丐叔接应,如此一来,倒也不是个坏事。
只是一般杨岳有事都会第一时间通知她,怎么这次一点动静都没有,像是防着她,怕她知道一样。
今夏带着种种疑问回到陆府。翟兰叶的告密,陆绎那似真非真的信,现在又多了一个杨岳悄然去江南。
这一切究竟有几分真几分假。
今夏心如乱麻,再加上一些自身的原因,很多事情她不得不多想,甚至是怀疑。
纵使今夏心乱如麻,但她从小就和别人不一样,别人不想让她知道的,她偏要一探究竟,更何况发生的种种都和她有关。
药王谷。
林菱和丐叔处理好上任谷主的后事,下达的第一道指令就是废除药王谷不医官家人的规定。为此还有人出来反驳,“千百年来老祖宗定下的规定,如何就如此无凭无据的废掉。”
丐叔瞧着他,胡子几乎要吹到鼻子上面,“我是谷主。”说着一巴掌拍在谷主椅上,这一下可是不轻,给丐叔疼的内心早已龇牙咧嘴,但在表面上还是一副自信的模样。
那人被这一句堵得无话可说,只好作罢,众谷人看到代表被塞的哑口无言,自然都是不敢多说什么。此条规定也就此作废。
皇宫。
说起来周乞巧入住坤宁宫也有段时日了,除了每天受每个嫔妃朝拜外,一天也没什么事可做,若是论后宫争宠,周乞巧没兴趣,也不善于争。只是她不知道的是,她不主动,不等于别人就不逼她被动,此且后话,暂且不提。
坤宁宫位于皇宫中心,是看宫外风景的最佳地点。每每这个时候,周乞巧总是喜欢趴在窗边看着窗外发呆,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或许是身处不远的周府,又或许是某个人。
忽然有人推门而入,周乞巧闻声转头,是阿兰。乞巧看见来人又将头转向窗外,“不是告诉你没什么事不要进来嘛。”说着挥挥手,示意阿兰若是没什么事就可以出去了。
阿兰露出为难的表情,“回禀皇后,陆夫人来了。”她实在是不能理解她家小姐,也就是当今皇后到底是什么心思。
周乞巧闻此眼睛向上一挑,再度转过身,“请,快请。”说着还不忘整理一下衣冠。
“是。”阿兰满脸怪异的看着乞巧,应了一声,转身去请袁今夏。
其实今夏一早便在宫外侯着,直到再次看到走向她的阿兰。
阿兰微微低头,“陆夫人,皇后招您进去。”说罢,还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今夏颔额,随着阿兰走进坤宁宫。
刚一进屋,便看见坐在桌旁的周乞巧。虽说今夏与周乞巧是好朋友,但在无论如何尊卑有别。
今夏正欲跪下,却被周乞巧一把扶住。
“这里没有外人,一切礼数皆可免了。”说着还急切的拉着今夏坐下,对阿兰挥挥手道,“你先退下吧,帮我看在外面,不得让任何人进来。”阿兰虽然充满疑惑,但是还是照做。
阿兰出去后随手把门关上,周乞巧才彻底放下心。
“今夏姐姐,谢霄他现在怎么样了。”刚关上门周乞巧就拉住今夏的手,语气中满是焦急。
今夏一只手被乞巧抓住,只得伸出另一只手轻拍着乞巧的手背,“他在边疆,一切安好,你不必担心。”
“那就好。”周乞巧低下头轻叹一口气,“那他知道,我已经…”周乞巧的话说到一半,今夏已是懂了。
看着周乞巧的神态,一股心疼涌入今夏心头,但她只得点点头,再不忍去看周乞巧的表情。
两人又寒暄了一阵。临走前,周乞巧拿来一个匣子,从中拿出一封信,她转过头,把信交到今夏手中,“麻烦今夏姐姐,帮我把这信寄到谢霄手里,他一看…便会懂了。”说着别过眼,不再瞧那封信。
今夏点点头,“我定寄到。”说罢,顿了顿,“若是没什么事,先告辞了。”
周乞巧轻嗯一声,“阿兰,送陆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