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酒颁得诏书?”杨程万脸上出现一丝迷惑,他知道当今皇上向来不在醉酒的时候做决定,这是大忌。
周铭槿轻应了一声,似乎并不想过多解释,但看在杨程万满脸疑惑的神情,不禁还是多嘴解释道,“这件事,我也是听人安排的。”
杨程万瞥见他的神色,似懂非懂了他的意思,本是皱着的眉头竟稍稍舒展开来,抬起手在周铭槿的肩膀拍了怕道,“不说那么多了,平安回来就好。”
周铭槿见他不再追问,也略出微微歉意的神情。
两人又聊了一会,少顷,周铭槿不经意间看到窗外的天色,深知不便在此逗留多时,起身作揖道,“天色不早了,今日,多有打扰。”
杨程万抬起头,瞧见天色是有些渐晚了,不知不觉已是聊到这个时辰了,抬手回礼笑道,“欢迎多打扰。”
周铭槿身形一怔,但又很快恢复自然,“告辞。”
说起来,陆绎和今夏从药王谷赶往京都也有几天了,今夏以为既然是皇上亲口下令,那他定是把一切都安排的明明白白,她也深知皇上并不喜爱陆绎,不然当初就不会执意把陆绎送去边疆,换句话说,边疆刀剑无眼,若真是出了意外,倒是顺理成章为他除掉了一个心腹大患。
其实起初庆隆是没有这门心思的,因为他看着陆绎的行为根本不像是周若甫说的那般狡诈,反倒是老实手法不逾矩,但周若甫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在他还是太子的时候鼎力相助,这才使他顺利当上皇帝,这是不可否认的事实。
陆绎心里明白,他被派去边疆支援和周若甫脱不开关系,但那时他不能发声,也不能拒绝,因为若是拒绝只会让皇上更加确信周若甫说的话。
如今他回来了,他会让一切结束,让一切重新开始。
天色已是不早,陆绎今夏带着两个孩子走进市井,随便寻了个客栈借宿,不用陆绎说,今夏本就不是铺张浪费的人,但陆绎似乎总是怕委屈了今夏。
“这样的环境实属是有点委屈你了。”陆绎将马车上的行李搬到客栈里,转头对抱着孩子的今夏道。
今夏听后,笑着摇摇头,“哪里委屈了,你不是在我身边嘛。”
陆绎垂眸笑笑,压低声音,“别急,一切,都会变好的。”
今夏似乎没懂他的意思,刚想发问,只见陆绎回头走进客栈房间,只好跟在默默跟在后面,一同进了房间。
两人从江南赶往京都是一路向北,如今月份已是近九月中旬,正值秋季,赶巧的是,他们刚找到客栈投宿,天上的云就密集起来,本就有些暗色的天空好似被抹上了一层黄沙。
“绎绎,这几日,辛苦你了。”今夏突然道。
陆绎本是在整理床褥,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听见今夏对他说的话,身形微微一怵,随即转过身,看着今夏怀里已经熟睡的子念和子妍,轻轻道,“既然孩子已经睡了,就把他放在床上吧。”说罢,伸手接过子念,这样今夏怀里就只有一个子妍,顿感轻松很多。
待陆绎今夏把两个孩子放到床上,两人同时轻松了一口气。
窗外的雨滴还在滴滴答答的响着,不知不觉夜已深了,不经意透过窗户的夹缝隐约还能看见青石板路上雨水反射的水光,只是在瞬间又被雨滴弹开。
“夫人,我们也就寝吧。”
第二日清晨,今夏是在一阵唏嘘声醒来的,醒来她才发现是陆绎正在对着子念子妍做着噤声的动作,但是小孩子哪懂这些,在他们眼里全当是在逗他们玩,因此笑声更加难以控制了。
陆绎的表情似乎有些难看,今夏眯着眼,观察着陆绎的表情,不出几秒,可称是瞬间,就变成了阎王脸,子念子妍似乎是认得这个脸的,一般这个表情意味着他们的父亲…生气了。
“哇!”子妍一下子哭了出来,陆绎的脸似乎更黑了。
子念在一边本是强忍着眼泪,看见陆绎的脸又黑了黑,不禁也抽搭了几下,今夏见状连忙睁开眼睛,顺手抱起发声大哭的子妍,柔声安慰道,“这是怎么了。”
子念看到子妍哭就能得到今夏的抱,不禁使劲的抽搭几下,但也不见一滴眼泪落下,只得作罢,既然哭不出眼泪,那就强行要抱抱吧。
只见子念倚着陆绎踉跄的站起来,又立即转了方向,扑向刚从床上坐起的今夏,朝她脸上就是一啵,由于用力过猛,向后一个踉跄,就坐了一个屁股墩。
陆绎似乎一点都不可怜子念的这一重重的屁墩,反倒是一脸难以形容的微妙表情,只听他咬牙道,“臭小子,我都没这么做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