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山间的薄雾还没有完全的散去,整个桃花村若隐若现,几声清脆的鸡鸣不时响起,安静中透着活力,古朴的碎石路上,已经有村民陆续走过,古老的村落、朴实的人们,又开始新的一天。
一夜未眠的徐清在范进家匆匆用过早饭后不久,就跟随着他沿着崎岖的山路渐渐的走进了深山。此时已然是入夏,山中草木茂盛,枝繁叶茂,一片繁荣。
下了第二道山梁,道路就分叉了,左边一条通向西侧的密林,道路相对较宽,想必是砍柴打猎的村民走的路。
右边一条是通往范进口中荒废寺院的上山路径,道路相当狭窄,左右两侧的灌木和杂草几乎将道路完全遮住,不过隐约的还是可以看出这条路有人走过。
两人快速的拐上了右边的山路开始登山,荒废寺院就坐落在此山的半山腰。
两个时辰之后,两人终于在午时之前,赶到寺庙正大门之外,此时的徐清早已累得汗流浃背气喘吁吁,范进黝黑的脸上则未见任何疲态,可能是他常年行走山间的缘故。
“大哥就送你到这里了,这口袋里有几斤小米和口小锅,是我和内人的一点心意。”范进一边说,一边把肩上背的一个布口袋放下。
这个动荡不安的年月,口粮每户都不宽裕,范进能给初识的徐清几斤小米,也算是十分慷慨大方之人了。
徐清心里自然知道这一点,所以他万分感激跟范进说:“范大哥,你真是我徐清的恩人,他日要是有用到徐某的地方,徐某定将万死不辞!”
“区区几斤小米,徐贤弟你无需挂怀。为兄也不便久留,这就下山去了。”
“那我送送你!改日我再登门道谢!”
……
送别了范进后,徐清转身走进寺院一看,顿时傻眼了,从远处看此寺院还相对完整,走近了才发现里面简直是破烂不堪。
寺院占地只有几百个平方,前面左侧的院墙已经坍塌了一半,灰色的砖石无章的散落在四处。门楼虽然还在,却已经摇摇欲坠,上面长满了茅草,寺院的大门也只剩下了一扇,另一扇早已经不知所踪。
透过坍塌的院墙,寺院里的景象更是一览无遗,左右各自三间厢房还算完整。
徐清缓步走进正中的大殿一瞧,这里早已经没了房门,由于年久失修,里面的神象毁坏,香炉倾倒。
整个寺庙荒草丛生,断壁残垣,一片破败的景象。
“既来之,则安之”
徐清想到这句话,来安慰自己失落的内心。
打开范进留下的布袋子,除了他口中的小米和口铁锅外,还有少许盐巴由布包裹着,想必这是范大哥的内人贾氏为其所留。
“世上还是好人多啊!”
徐清对其夫妇二人的善举,感激涕零。
时至中午阳艳高照,徐清突然感觉自己腹中有少许饥饿,吃饱喝足才有力气做事。
他就近在寺院院子正中生起一堆篝火,其上架起铁锅,从井中外来清水,竟然先做起午饭来。
吃饱喝足之后,他将自己那点行李衣物和范进留下的布袋先收拾放好,然后用力捋了捋自己的衣袖,他想乘在日落之前,好好打理一下这个破败的庙宇。
傻站了片刻之后,徐清将目光移到了东厢和西厢,这两处厢房还相对完整,门窗都在,不过门窗上的窗纸已经破损了,只剩下了木制窗棱,窗户上没了窗纸,这里暂且不用管。
徐清先卖力的扒光了院子里的荒草,然后再四处找寻砖石去修补那左侧倒塌的院墙,花费三四个时辰,他才沏好这倒塌的院墙。
徐清忙完这些事,抬头发现日头即将西沉,看看寺院的正大门有一扇不知所踪。
“这荒山野岭的,万一半夜有猛兽闯进来,那该如何是好啊!”
想到这一点,徐清又从随身行李里翻出把锈迹斑斑的破刀,急忙去寺院外。
“卡”
“卡”
……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砍了两株碗口大的树枝,用于堵那残缺的大门。
徐清见那东厢房的土炕硬邦邦的根本没法睡,没办法只有将下午院中拔起的枯草拾回,均匀地铺在土炕之上,然后再放上自己那床薄薄的破铺盖,晚上只好这么此猫一晚吧!
“唉,累死我了,其他的明日再说……”他自言自语的说道。
忙完这些,徐清累得已经疲惫不堪,蜷缩在破铺盖之中,虽无丝毫暖意,但也很快沉沉睡去了。
深山庙宇之中,夜晚似乎格外的湿冷,衣衫单薄的徐清也在半夜被冻醒了。
夜已深,屋外漆黑一片,景物更是不可见,但山中并不宁静,猛兽咆哮声,震动山河,各种可怕的声音在黑暗中此起彼伏。
“吼吼吼!”'
“喵喵喵呜呜呜呜!”
徐清瞬时觉得毛骨悚然,头皮发麻,倒吸的那口凉气很快从胸口蔓延到了全身,片客之后,他感到浑身都冰凉了。
“噗通!”
徐清一个鲤鱼打挺的起身,却只能傻傻的坐着干等天亮,身子慢慢的抖如筛糠,他努力控制自己不要去想,外面那些可怕的事情。
去想待天明之后,自己该如何解决自己的生计问题?
范进给的那十几斤小米也有吃尽之日,自己以后待在这个破庙之中,何以为生。
想着想着,徐清不由觉得心中的恐惧大减,他又重新蜷缩在铺盖之中,头越来越重,不久之后,他又重新进去梦乡。
睡梦之中,徐清感觉自己腾云驾雾飞临九州之上,往下一望则是茫茫大海,前方大海之上有座巍峨的大山,此刻正被雾气环绕,五色霞光若隐若现。
天空的云彩会幻化出各种形状,如仙山楼阁、狮熊虎豹等,美不胜收。
徐清正想上前一探究竟,不想一道刺眼的白光只射其双眸。徐清猛地惊醒,厢房外早已烈日高照,阳光正透着窗照射他的脸。
睡眼朦胧的徐清抬起头,挠挠乱乱的头发,伸了个懒腰,打个呵欠后,一骨碌从土炕上滚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