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阳已经完全适应了这里的生活。
给两个班的孩子上完英语课,她就给其它年级在第四间教室上自习的孩子们辅导数学作业和语文作业。学生虽然不多,但是年级多,校长的数学课和张老师的语文课压力都比较大,曼阳只有两个年级的教学任务,所以她每天都有闲下来的时间。
课下,曼阳和张老师,还有江一凡一起做饭吃饭。
当然,曼阳最喜欢的是每天晚饭后的时光。
三个人坐在院子里,一边沐浴晚风,一边欣赏日落,一边聊天。
虽然张老师总是有意无意的开她和一凡的玩笑,害得她非常尴尬,但是,她仍然喜欢那段时光。
虽然张老师的快言快语总是问一些她回答不了的问题,但是,她仍然喜欢张老师。
张老师总是问她为什么不结婚?为什么不谈恋爱?为什么会分手?
张老师还问她为什么总是戴着护腕,做饭洗菜洗脸洗头……总是会弄湿,多不方便,为什么准备七八个护腕用来替换,也不肯把护腕摘掉……
张老师还问她问为么每个季节只有两套衣服,比如只有一条白色的裙子和一条鹅黄色的裙子换着穿,而且两条裙子的款式还是完全一样的,为什么不多买几条……
虽然一凡总是有意无意的接近她,碰触她,但是,她对他也讨厌不起来。
日子就在这样的琐琐碎碎中安静的溜走。
转眼,日子进入了十一月,石头村的秋天来了。
石头村的秋天是彩色的,常绿的树木依然墨绿,落叶的树木则演绎出丰富的色彩,金黄、鹅黄、火红、绯红、淡紫、浅咖……
今天是周日,张老师回镇上的家了,江一凡一早就出去了。
曼阳在洗衣服,洗床单和被罩。
因为没有外人在,也为了避免洗被罩的时候湿了护腕,曼阳索性摘了护腕来洗。
天气晴朗,曼阳心也明朗起来。
卫衣晾起来了,牛仔裤晾起来了,床单晾起来了,就剩下一个被罩了。
活快干完了,曼阳的心情更加愉快。
“要我帮忙吗?”
江一凡从晾晒着的床单后面绕了出来。
“啊,回来了?”
曼阳起身弯腰点头。
一凡忍不住笑,都认识两个月了,那个娇滴滴的女人还是只要见面就一定会起身行礼。
“嗯,今天不忙就早点回来了。”
“要我帮忙吗?”一凡指了指水盆里的被罩。
被罩已经洗好了,只要拧干就可以晾出去。
“好。”
曼阳看了看被罩又看了看一凡,然后点了点头。
被罩被折成四折,曼阳和一凡各握住一头向相反的方向用力拧,水就哗哗的流进了水盆里。
一对儿小鸟叽叽喳喳的掠过头顶,飞进树林。
一阵清风,荡起晾晒着的床单,吹乱了曼阳额前的发丝。
初秋的阳光照耀着山川大地,温暖着山野人家,也抚摩着人们裸露的皮肤。
曼阳的心突然狂跳。
她发现她没有戴护腕。
洁白纤细的手臂上,三道触目丑陋的疤痕就那样暴露在阳光下。
一凡也看到了她手臂上的疤痕。
他定定的盯着那些疤痕,他忘记了拧被罩。
曼阳慌乱的扔下被罩,被罩就掉进了水盆里。水盆里的水溅了一地,也溅到了曼阳和一凡的衣服上。
曼阳把手臂藏在身后,想逃跑,却抬不动腿,想解释,张了张嘴,却没有声音。
曼阳不知所措。
一凡却一步跨过来,又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臂,他的男人的有力的大手握住了她纤细的手臂,他的手恰好握住了她手臂上的疤痕。
他想把她拉进他的怀里,用他宽广的胸膛有力的臂膀温暖的怀抱抚平她的心伤。
但是,他做错了。
“啪——”
曼阳扬起另一只手在一凡的脸上狠狠的打了一巴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