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凌云穿上了执法队的服装,他的这一套衣服与其他执法者的衣服完全不同。他的衣服是黑白之色的,而且黑白泾渭分明,左边白、右边黑,胸口处左边一个黑色“执”字,右边一个白色“法”字,黑白“执法”寓意着“曲直”,至于后背中央则镀上一个黑白字样——“琰”字(王黑炎白),与“执法”二字相得益彰、前呼后应。
而其他执法者的衣服全都是火红色且胸口上只写着“执法”二字的模样,后背只一个“琰”字,当然这三个字都是黑色的而且都是极为端正的黑色字体,并不像凌云的衣服上的那三个有着书法的弯曲正直之美感的字体。
也许在这里你就能够看出一些问题来了,作为下属的执法者只管听从上级的命令,最终决策的人还得由凌云来担当。
执法者的衣服样式虽然相同,但依旧有等级之分,从一品开始往上升。
而凌云身上的这一套衣服等级为三品下等,因为蔡棕他们的衣服也才二品上等,这就显得他的衣服等级很高了。
再者琰行宫怎么可能直接就给门中弟子发放对应境界的等级的衣物呢?这么多人每年都发,那也只能将就着发一些下等的衣物了。
这其实就关乎琰行宫的财政管理问题了。
……
这套衣服的尺寸对凌云来说实在是再适合不过了,布料紧贴着他的身体而不是那种勒紧的感觉,将他那修长挺拔的身材修饰得甚是完美,他的模样无论是从哪一个角度去看都是绝杀,他的颜值如同一件完美的雕塑一般精致得可怕,而一件完美的雕塑一旦被赋予生命那就是其他人不可企及的存在了。
凌云深深的看了一眼手中握着的漆黑如墨的身份令牌,他眨了一下满是期待之光的眼睛,随后嘴角上扬,轻巧的将它挂在了腰带上。
随后,他便带着宁诗雨他们前往聚气塔与管事等人汇合。
因为昨天的那件事情之后,管事便激动的吩咐凌云今天上任之时得去向他报到并举行一场仪式,而他嘱咐完这句话之后就匆匆忙忙的且满脸乐呵着向着一个方向离开了,随后张秋简单的说了一两句话便也朝着他离开的方向追去。
当时,凌云自然是应承了下来,只是他并不知晓他们那两老头去向何地。
······
(时间回到现在)不久之后,凌云他们便来到聚气塔之外先与阮天阙、张天宇他们汇合,打算商议再一同去面见管事。
对于阮天阙与张天宇他们的到来可是昨晚的庆功酒之时凌云邀请他们而促成的,不过想必就算凌云没有那样子说,他们届时也一定会来给凌云捧这个场的,只是他们目前还不知道凌云的邀请之因罢了。
刚到之时,阮天阙一见到凌云便被凌云那展露在外的气质给深深的惊艳到了(其他人亦是如此),“人靠衣装,马靠鞍”这句俗语是他们共同的内心独白。
因为平日里凌云的着装在他们这群人之中是最为普通的,毕竟他的衣服还是当初在锦州城的集市上买的那种烂大街的货色,与王昊和剑一等人的衣服相比,他的衣服只能算是粗布麻衣了。但即便是粗布麻衣也未能掩盖住他的绝世容颜,虽未加分,但也没能减分。而此刻的执法之服装就为凌云的颜值起到了一个点缀之功效,而这点功效将足以让他鹤立在数十万的琰行宫的弟子和长老当中。
不过,阮天阙并不打算说那句对于凌云来说是为肤浅的心里话,但当他走在凌云的身旁时还是禁不住的换汤不换药式的调侃道:“有句话说得好,‘颜值即正义’,凌师弟这难道是要以颜值去行执法之事吗?。”
凌云白了阮天阙一眼只道:“被你给看出来了!”
众人相视一笑。
笑过之余,张天宇指着身旁的秦铭和叶子楣对凌云既感激又半开玩笑道:“师弟昨晚如此真诚的邀请我们前来,我们应邀而来了。但师兄师姐们囊中羞涩,恐怕实在是拿不出手像样的东西来送礼呀。”
“俗话说得好‘礼轻情意重’,师兄师姐你们能在百忙之中到来,这就足够了。”凌云目光真诚道。
“张师兄你们就别矫情了,我们也一样送不起他像样的礼物,重要的是我们都来了,但谁叫我们是他的伙伴呢。”王昊打趣道。
大家都非常认同王昊的这次发言并会心一笑,顿时就都消除了各自心中的芥蒂。
凌云有感而发并决定向他们提前透露自己的小打算:“到时候给你们一个惊喜。”
“惊喜?”他们突然好奇的两眼放光道。
“凌兄能否提前透露一二呢?”王昊禁不住诱惑便对凌云挤眉弄眼的说道。
而凌云只是以嘘声的手势神秘的回复。
宁诗雨见此情形只觉得好笑。
王昊求而不得,便将转移目标,对凌云的“内人”眨巴着求助的小眼神。
宁诗雨身为唯一的知情人,但是她身为凌云的贤内助也只能露出一脸无辜的表情兼耸肩,表示无可奉告。
王昊还不死心又向穆清灵支招。
张天宇他们欲言又止,这时,远方的空中有一个身影正在拨云拔雾的向这边闪烁而来,凌云停下脚步抬头望向天际,就在众人也一齐望向天际之时,他忽然说道:“你们很快就知道了。”
来人一个急停降落在了凌云等人的身前,伴随而来的是一阵和煦的微风,它在凌云等人的身旁轻轻的抚过,而此刻的来者全然没有了在空中的那种拨云见日的狂暴之态,取而代之的是如同那阵微风一般尽显和蔼之态。
管事那祥和的脸庞上露出一抹愧色,同时又大笑道:“老夫竟然是迟到的一方,脸可丢大了哟!”此声音之大似乎能给他增添了些许威严一般。
凌云却道:“能让一个堂堂地人境的强者丢脸,那我们可是喜闻乐见的。”
“不过我们还得恭喜管长老你一番才是。”
“害!”管事的脸上的愧色褪去而笑意渐浓道:“你小子真是这个,”他接着比了一个大拇指点赞的手势来掩盖他那词海有限的脑瓜子,顿时让人觉得煞是平易近人与好笑。
随后宁诗雨、南宫崎、阮天阙等人还没来得及惊讶于管事的境界便选择相信凌云的判断,而后都笑着对管事报了喜。
此时的围观之人不在少数,也有人站出来,抑或是在原地声音嘹亮的跟风了起来,都对管事道起喜来了。
其实呢,管事在听了宁诗雨他们的祝贺声之后便打着哈哈带凌云他们进入聚气塔内了。而那些围观之人的祝贺就显得极为尴尬,整个人仿佛六神无主了一般,在风中凌乱。要说他们是诚心的,那可就奇了怪了,毕竟在平日里他们见到管事长老之时,因为心中对他有各种不满可能绕道走之余还会咒骂上几句。而这都是常有的事情。
凌云他们一伙人在管事的带领之下浩浩汤汤的来到了聚气塔一楼大厅之中的一间大黑屋之内,说是大黑屋是因为它足够大也足够的黑。
刚踏入其内,蔡棕和李志鹏便触发阵法开关,而后四周墙体包括天花板上就都发出明亮的光芒。
这是光源石产生的光芒。
如同太阳一般的白炽光瞬间就充斥着整间屋子,此后这里除却房中的摆放之物当中可能存留有一丝一毫的阴影之外别无其他的黑影可言了,至于墙体本身就黑那可做不得数。
里面的物体摆放还真是别具一格:进门的墙壁两边摆放着的是一些书架,书架上面塞满了书卷,这些书卷一面是与规章制度有关的,一面是与案件的记录档案有关的。后方的半圆墙壁前则摆放着一张判官台。
至于它为什么叫判官台呢,还不是因为那面墙上明明白白的写着“判官”二字?否则那台子不叫判官台那还能怎么叫?
判官台的前方三米处放着的是一张长长的桌椅,足有十米长、四米宽,这倒比两米长宽的判官台要大上太多了,但是其在整个房间内又显得有些渺小,因为这件屋子的面积少说都有两千平方米。
若要说这间屋子之前给凌云他们的感觉是阴森、晦气、死气沉沉的,那么现在的感受就是庄严而神圣的了。
这时,房间之内涌入了大批执法员,人数之多足有三百多号人,而管事突然对身旁的蔡棕和李志鹏询问道:“青稚那小子不来了是吗?”
蔡棕先一步躬身说:“回长老,青稚队长说他没空,来不了了。”
管事拿眼神瞪了一下蔡棕和李志鹏二人道:“究竟是来不了?还是不想来?”
他们二人立马心虚的耸着脑袋支支吾吾的辩解道:“他~他就是这么说的。”
“罢了罢了,”管事无奈之余又转过身来对凌云解释道:“这青稚呀,是他们的头儿,毫不客气的说此前他一直是我这聚气塔的执法队的门面担当。”
“不过,现在可就不一样咯!”管事接着神秘一笑道,他的眼神之中无不流露出对凌云表示欣赏的神色。
凌云对管事长老的话颇感茫然的孤零零的站在那长桌子的前方,至于宁诗雨他们则是退至到了一旁。而管事则身形一闪,随后端坐在判官台的位置上。
蔡棕和李志鹏则是立即站立在判官台的左右两边,充当“判官”的左右手。
大厅之中的执法员们见势也立马整齐规划的排成了一个方阵蓄势待命一般。
然后,房间内的空间也因数千名内、外门弟子的围观而所剩无几。
这时,管事拿起桌面上的黑色圆滑木槌敲击桌面发出一道“咚”的声音,与此同时他厉声道:“肃静、接下来我要宣布一件重大的事情。”
话音刚落,原本不太嘈杂的声音嘎然而止,人们纷纷肃然起敬的向管事以及凌云看去。虽然他们透过凌云的着装已经大致猜测出了一些事情的真相,但这并不妨碍他们每个人的心中依旧对此充满了好奇。
管事先是清了清嗓子,腰板挺直,目光炯炯有神的看着前方,然后,他便沉声道:“从今日起,从即刻起,凌云将成为我聚气塔执法队的新队长,至于原有的青雉队长将贬为副队长。”
“啊?”这是在场绝大部分人的心声,就连蔡棕和李志鹏都因这句话而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情。虽然他们昨天就知道凌云的那套衣服意味着什么了,但他们万万没想到管事长老居然直接当着众人的人面宣布让凌云取代青雉的位置,这似乎乎有些不妥吧!
当然了,这同时是在场所有围观之人以及执法员的想法。
不过即便如此,在场数千人也没有谁敢当出头鸟说半个“不”字,倒不是他们怕冒犯管事长老,毕竟他们大可选择可怜兮兮、委屈巴巴的发表反对意见的,但一想到管事长老可能会向他们质问出个理由来,那可就难为他们了。
凌云对此也是颇感意外的,前一会儿,管事还一本正经的跟他解释青雉是执法队的门面担当来着,但现在他就被安排直接顶替了对方,这在他看来似乎有些说不过去。因而他很快就打算以提议来试探对方的决心,如果对方真的不改变主意,那么他便直接应承下来,于是他只道:“管长老此番安排,凌云怕是一时之间难以胜任,不如先让我适应一段时间再说吧!”
“长老!”好些执法员顺着凌云的话对管事呼吁道。
然而,管事立马用木槌敲了敲桌面,一下子现场安静了下来他便义不容辞的说道:“凌云小子,你断然知道你身上的这套衣服意味着什么,既然你已经穿上了它,那么队长之位就非你莫属了!”
其实众人都知道,此刻凌云身上的这套衣服跟青雉平常穿的那套衣服一模一样,他们听管事长老这么一说就都有些迷糊了。
“蔡棕你把这套衣服和身份令牌交与青雉。”管事拿出一套崭新的不一样的衣服递给蔡棕说道。
蔡棕意会,便按照管事的意思去办事了。
这时场内的人们可都一起解开了心中的那团迷雾了——看来青雉的队长位置是真保不住了。
管事再次槌响桌面:“此事就这么定了,除却凌云留下之外,其余人散场!”
话音刚落,人们窃窃私语的很快就退了场,南宫崎和李志鹏他们也不例外。
紧随其后,大门被管事隔空挥手关上伴随着一道沉重的声音回荡在整个房间之内。
凌云转过身子看向高台之上的管事说道:“其实你大可不必这样,一个形式而已。”
“诶!”管事罢了罢手道:“这是规矩,可不只是流于形式而已。”
“不过说到这里,我很好奇你之前是怎么做到一眼就看出我突破到地人境了?”
“直觉外加视觉,你身上的气质较之昨天和以往有些不一样,可以用更上一层楼来形容吧!”
“那还真是个敏锐的洞察力。”
“向来如此。”
“你还真是一点都不谦虚。哈哈!不过我喜欢。”
“单独留我下来是要向我兑现你的承诺吧!”凌云的内心深处有一丝期待,但是嘴上还是用平淡的语气说话。
“嗯,”管事端坐在椅子上,眼中露出一抹亮光接着道:“你尽管放心提你的要求,我都会满足你。”
“我知道,”凌云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而后道:“我的第一个要求是——你来指导我的那帮朋友们修炼事宜。”
管事万般没有想到凌云的首个要求居然不是为己而是为了所谓的“朋友”,对此他不禁愣了一下,但一想到那十几号人,他就不由自主的露出一个强颜欢笑的表情,但转念一想他又狐疑道:“这,我答应你!但是你的呢?”
其实管事想对凌云说的是:你的修炼之事怎么办?但是他又不好意思直接开口,因为前有宫主的嘱托,后有他知道像凌云这等天才他是教导不来什么的,天才走的道路不是他能够揣测的。不过,放过这么一位惊才艳艳之人成为自己弟子的机会又十分不舍,矛盾之余只好委婉的暗示凌云了。
脸上布满狐疑之色的管事落在凌云的眼中化作一个天真又矛盾的老顽童一般,他不免失声笑道:“弟子谢过长老的关心,但我的修行之道与他人的有些许不同。”
“这样子啊,”管事摇头叹息一声心中已经明了这是凌云婉言拒绝的托词,他重新振作起来道:“不愧是我看好之人。”
这话并没有让凌云沾沾自喜,他只是象征性的笑了笑便转过话题道:“我的第二个要求是——两百株四品顶级的灵药,火属性的一百株,金、木、土、冰属性的各二十五株。”
“这个简单,不过你要这么多灵药做什么?”管事好奇之余不禁自顾自的提议道:“可是,我觉得你还不如要几颗五品下等的丹药呢。”
管事并没有往凌云想要突破境界的方向去想,毕竟说实话这两百株灵药完全不足以让一个融灵境后期之人突破到守合境。想当初他可是用了十几年时间以及花费不少于一千株四品顶级的灵药的费用才堪堪达到守合境的,而且他还只是个三系武者而已。
凌云摇着头吹着食指对管事的提议做出了表态。
即便如此,管事还是抱着希望随即补充道:“要不五品中等的丹药如何?”
凌云见状不再作态,他直接道:“至于第三个要求,我暂时还没有想好,等我想好了再告诉你,如何?”
“不!是四个承诺,而非三个。”管事神情激动的站了起来强调道,好像凌云会忘记他给出过的承诺而把他错当成不讲信用之人一样,并全然忘记了他身为地人境之人该有的尊严了。
凌云深深的看了一眼管事,原本他想随口说一句“我还没说完,你急什么,”但是话到喉咙处看到对方大惊失色的样子,他心中一软便打消了这个念头,转而拱手说道:“弟子一直记得这事。”
随后,管事长吁一口气,叹道:“记得就好,我还以为你给忘了呢。”
说罢,管事终于离开判官台来到台下的桌旁,他不在以那种居高临下的姿态来与凌云对视。当然了,他巧妙的制造的这点压力在凌云看来不但形同虚设,而且还招来凌云的心理反击了。
“坐!”管事站到长桌前伸手对凌云道。
凌云见自己的目的差多达成了,而现在身兼执法队长一职的他迫不及待的去大展拳脚,并有些懊恼自己应该早些答应这事会更好。那么,现在的他可就没有心思再与管事聊下去了,起码今天是不行的,所以他只说了一句:“不了,弟子就先行告退,下次再聊吧!”然后,他就转身踏步向前,对此,他一丝一毫的心理负担都没有,因为他知道他自己在管事心中的价值几何!
管事拉开椅子的动作微微停顿了下来,他并没有因为凌云的“不识好歹”而生气,反而还语出惊人道:“你难道不想知道是谁在背后推波助澜吗?”
对于这个问题,凌云早已想通,不论这背后之人是谁,还是他能否被载入史册,老实说他都不太在乎这些。
因为相比于那些让别人神往的事情,他更在乎自己的这一职务会怎样开阔他的眼界。
他需要的是更多的经历——以经历来证吾武道。
仅此而已!
为此,凌云头也不回的径直向大门外走去,“不必告知,反正那都是迟早会知晓的事情。”
“劳烦长老开下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