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月宗占地是锦泊书院的两倍,所以该宗门看起来很是辽阔,但这在五万人的情况之下又显得有些拥挤。
凌云自信现在他的实力无敌于锦州之内,但他也不会就这样冲进去直接喊话魏邬,搞不好人没见到还成了整个蓝月宗的敌人,这就得不偿失了。
于是,他紧跟着一众蓝月宗弟子从正门进入,蓝月宗弟子只需出示身份令牌即可入内。对于一个外来人想进入也很简单,凌云对守卫进行了一番贿赂并说自己是来求武的。
果不其然,那守卫之人见凌云一脸面生,穿着一身粗布麻衣不说,而且年纪都有二十了,结果修为才炼体期后期,于是他们就顺理成章的把凌云认定为毫无威胁之人。
光凭这一点凌云还进不去,因为就算是来求武之人想进去还得按照黑规矩意思意思。凌云当然明白,于是他小心谨慎的拿出三两黄金来贿赂眼前之人。拿到贿赂金的守卫便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放凌云进入了蓝月宗。
这一切都是凌云伪装的假象,不过却能够骗过在场所有人。
凌云只是略微的询问:“两位师兄不知新人在哪里可以报名?”
不过那两守卫装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不耐烦道:“自己进去问人,别妨碍我们。”
凌云假装哑然失笑的样子踏步进去了,只是两个炼气二品的小小守卫的细小言语还没有让他生气的必要。
当然这一幕并没有让太多的人看到,这是悄悄到一个角落里进行的,而且即使被别人看到,也没有谁会出来劝说。凌云从行人的眼中看出了许多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冷漠,或者说是不想摊上事的想法。
凌云进入了宗门之内,他并没有去问哪里可以报名或者其他的事情。
蓝月宗的弟子大多都是身着宗门服装的,不过弟子的服装也大有不同,不像书院弟子的服装都是统一的。
蓝月宗的弟子就分为杂役弟子、外门弟子和内门弟子。
杂役弟子的服装可以说得上是毫无宗门代表性可言,他们的服装只是一些浅的不能再浅的蓝色粗布麻衣,衣服上连一个字样都没有。
外门弟子的衣服则会好一些,他们身着淡蓝色长袍或是蓝色劲装,衣服材质怎么都比杂役弟子的要好上几倍,关键的是他们的服装胸口的位置有“蓝月”二字,这代表了他们是蓝月宗弟子的身份。至于内门弟子的服装和外门的差不多,唯一的差别是他们的服装颜色是深蓝色的。
进入了蓝月宗内凌云想去哪里都是极为简单的,虽然他身着粗布麻衣,修为低下,还在重重门规之下,但他可以选择暗中观测,并且无人能够发现得了。
在这里面等级深严,杂役弟子占到了差不多一半的人数,他们多是在做一些下等的粗活;而外门弟子就相对自由了;至于内门弟子更不用说了,他们的待遇和书院弟子的待遇相差无几,但他们每个人身上或多或少都有着不同程度的戾气,他们非常看不起那些外门弟子和杂役弟子。
……
凌云花了半天的时间把蓝月宗观察得差不多了,他发现有的时候人生来还真的是不平等,这在蓝月宗之内,平等的基础是建立在绝对的实力之上。发现了这种种迹象之后,凌云越发的想要见识一下这林浩宸。
凌云就这样继续暗查着蓝月宗,他查着查着不知不觉的来到了蓝月宗的禁地之内——“囚涯”。这是位于蓝月宗的后山之上的一处悬崖,这里四周被山体的藤蔓和树木遮住而黯淡无光,因而这里的气息令人感觉有些压抑。
凌云颇为好奇,因为他在这里的周围刚好听到路过的两名蓝月宗的执法弟子谈论到“前大长老吕韦良和监察阁的一众弟子都被送进了囚涯之内”。
凌云对感到十分好奇,蓝月宗将吕伟良等人关在此处是何用意?凌云不懂,但他想知晓,于是他化身为黑夜偷偷的潜入了囚涯之内。
凌云心想:如果能够见到吕韦良,或许可以知道更多事情。
囚涯之内的守卫人数并不多,而且他们的修为也不高,凌云进去之后,直接将他们通通打晕。
不需要他问话那些守卫,他有辛在暗中从这些守卫的交谈中得知吕韦良关押之处。
囚涯里面的火光通红,烧红的灯炉,配上阴深的、血腥的气味,使得这山之洞穴成为炼狱之地一般。凌云一路深入看到囚笼内关押了不少人,有些人面目失常,身体之上多少都沾染了些血迹,同时手脚被套上铁链。
这些人到底犯了什么罪,他们的模样颠覆了凌云的世界观,这岂是一个“残忍”足以形容得了的。
凌云一直深入直到底下第五层,也就是最深的一层,他在这里看到了吕韦良和一众蓝月宗监察阁的弟子,这些弟子想必都是吕韦良的门下之人。
只见有一人正在对吕韦良进行着残酷的折磨,那人表情古怪的用铁钳夹住在沸腾的毒液中烧红了的铁片,随后他把冒腾着毒气的铁片靠在吕韦良的脸旁,阴声说道:“我的大长老,你说你办个事情都不利索,连个小孩子都杀不死,要你何用?现在书院的人都知道我们要决意杀死那凌云,显然你让我们功亏一篑,魏邬主事哪里可不好交代,你说你该定一个什么样的罪才行呢?”
吕韦良看着眼前之人——林浩宸的左手晁傅的言行举止,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后怕但依旧冷笑道:“走狗当得太过瘾了才让你这般嚣张,是吗?晁傅长老。”
晁傅闻言微张着眼珠子,直接把手中的铁片摁在了吕韦良的肩膀之上,一时间整层囚室之内响起了吕韦良的哀嚎之声。晁傅残忍道:“你表现得越是痛苦,我的内心就越是愉悦。让你以前看我不爽。”
说罢,晁傅才从吕伟良身上移开铁片。
半响过后,吕韦良的嚎叫声停下,他也露出了残忍的笑容,“等着吧,你的下场不会比我的好到哪里去的。”
“是吗?那你可能看不到了,不过你要是答应跟宗主去要人,而你只需当面作证,说不定你就可以见到我的下场了,然后你将恢复大长老一职了。不知吕老哥意下如何?记住这是我最后一次问话了。”晁傅略显疯癫的说道。
吕韦良听闻此言直接“呸”了一声,他吐出一口唾沫回应晁傅的话。
在暗中的凌云即使是相隔几堵墙壁他也能准确把握他们的一举一动,晁傅的话语让凌云听起来都觉得自相矛盾,而吕韦良的硬气却令他有些刮目相看。
“就知道你不会说,然而你的那四个兄弟也被你带坏了,也同样不肯说,所以我就把他们给挨个解决了。”晁傅玩味的看着吕韦良说道。
吕韦良听到当初与他行刺的四人遭遇了不测,他顿时怒视着晁傅道:“你还是个人吗?他们到底犯了什么罪?你竟然如此狠心杀害同门。”
晁傅则不以为然道:“有的时候人多嘴舌,动了书院的弟子,还想安然无恙只能这样子了,你说是吧!”
“简直欺人太甚。”
“吕老哥你先别激动,这十来天的时间,我终于想到一个办法,那就是拿陈无法下刀。你说我的这个主意怎么样?你没想到吧。”
一听到晁傅说要对陈无法下手,吕韦良顿时不知所错了起来,他慌张了。凌云在暗中也觉得此事颇为讶异。
“告诉你吧,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说是吧吕老哥,你这儿子陈无法可让我好难查。”晁傅阴险的声音充斥着半个囚牢。
隔着一堵墙的陈无法清清楚楚的听到了这个不为人知的事情,他一直以为自己是孤儿的,没想到……
说着说着,晁傅奸诈的看了一眼吕韦良,他便要转身去往陈无法的囚室,吕韦良则本能的反应过来双手扣住晁傅将要抬起的脚跟,吕韦良接着说道:“你不能伤害他,他可是蓝月宗的天才弟子。”
“都到这个地步了你还要掩饰吗?”晁傅用力抽回脚迈步而出。
“你不能动他,你想要什么我都听你的,只要你能放过他。”吕韦良用尽浑身解数说道,说完他的脸色更加的苍白了,整个人仿佛变老了许多年。
在另一边的陈无法听到了吕韦良的话后他整个人如遭雷击,他目光呆滞,同时他隔墙质问道:“他说的都是真的吗?为什么?”
“瞧瞧多么感人的父子相认的场景,我都热泪盈眶了。”晁傅虚伪的说道,接着他话锋一转:“但这并不能改变我的想法呢!”
“你不能这样……”吕韦良眼睁睁看着晁傅走向隔间。
身藏在暗中的凌云无声的叹息了一下,这狗血的一面令他始料未及,想必这蓝月宗还隐藏着巨大的秘密,那么吕韦良和陈无法现在还不能死。凌云如是想到,接着他决定出手阻止这晁傅的行为。
晁傅还未走动几步,凌云便瞬移到他的身后直接一记手刀落在他的脖子上,只见他瞬间昏死了过去,即使他是万像境中期的武者,但他在凌云面前毫无反抗之力。
凌云把晁傅丢在了吕韦良的面前,并顺便把接连着他们的墙壁给轰烂。
墙壁的倒塌注定着父子二人的相见,吕韦良和陈无法相视两人瞬间定格。
凌云做完这些之后他停顿了一下便说道:“你们还死不了。”
凌云的话把吕韦良和陈无法的视线拉了过去,他们看到了眼前伪装过后的凌云和倒地昏迷过去的晁傅,他们一脸茫然、惊恐。吕韦良也不敢大意,他看向凌云问道:“你是何人?为何要救下我们?”
“你猜我会是谁?”凌云神秘一笑。
吕韦良听闻凌云的答复,他细细琢磨了一下便惊讶道:“是你,除了你我想不到会有谁有此能耐到达这里。”
“哦!看来你眼光不错。”
“怎么?你是要来杀我的吗?如果真是这样,那还真是劳驾了。”
凌云摇了摇头继续道:“你这就不怎么明智了,我要杀你还用得着这样。”说着凌云一挥手释放灵力,吕韦良和陈无法身上的枷锁便被破除,他接着补充道:“你们要叙叙旧吗?我回避一下。”说罢,凌云退到了一旁。
接下来便是吕韦良和陈无法这两父子之间的问答对话,最后他们的相认得到了一个圆满的结局。期间凌云的精神恍惚了一下,不过他在一个摇头的时间里就调整了过来,他发现这其中竟也牵扯了许多秘密。
没想到这吕韦良表面风光,实际上竟然只是魏邬的御用工具罢了,而且还是那种受威胁的御用工具,现在的他变成了无用之棋。他的命运固然坎坷,因为家人的性命掌握在他人手里,所以他不得不违背心志去执行一些不人道之事。
“既然你们已经叙完旧了,那么该进入正事了。”凌云的面色平静之中带着一丝疑虑看着吕韦良父子,他接着说道:“告诉我林浩宸和魏邬在哪里?”
陈无法刚想说话,吕韦良罢了罢手道:“你能保证将他们除掉吗?魏邬可是无限接近于融灵境的存在,而林浩宸则为万像境后期。”
“就算他们是融灵境我也不放在眼里,你信不信?”凌云双手抱胸平淡而自信的说道,与此同时他释放出一丝威压向他们席卷而去。
至于吕韦良和和陈无法都被凌云那惊为天人的话语给惊到了,他们同时感受到了凌云那股绝对自信的力量,于是他们便不再质疑。
吕韦良这时才想起晁傅在凌云面前不堪一击,现在他不由自嘲自己的眼光实在不行。
接着吕韦良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四周,他想看看这里有没有眼线的存在,凌云见此动作便说道:“守卫都被我打晕了,他们一时半会还醒不过来,你大可放心。”
吕韦良放下戒心之后,他便沉声道:“林浩宸虽贵为一宗之主,实为魏邬的走狗。而他一般出现的地方就是宗门议事堂内,这有助于维持他表面正直的形象。至于魏邬在何处我就不得而知了,林浩宸是唯一知道的人。”
“照你这么说,我很想知道你为何会在此地,是什么人将你抓捕进来的?”凌云眉头一皱冷声说道。
吕韦良听到凌云的问话后,他突然捏了一把冷汗,“这些都不重要,我也是被逼无奈才会如此的。”
一旁未曾言语的陈无法听到这些跳脱的对话,他不解道:“你们在说什么?”
“陈队长你不是自诩办案能力很强吗?这点都看不出来,你父亲的所为看起来都是何合情合理的,但是有一点矛盾了。你听听他是怎么解释的吧!”凌云看着陈无法认真的说道,以至于听着意味大不相同,介于怀疑与实话之间。
吕韦良看向陈无法解释道:“正如他所言的那样,晁傅和我的表现都自相矛盾了,刚才我与你说过你的妹妹并没有死去,她只是被林浩宸给关押在一个隐秘的地方,具体是何处我也不得而知,你的妹妹也许不仅仅是表面被关押这样子。”
“话又说回来,这矛盾之处便是晁盖明知我有血肉亲人,他为何还又另外打探我的过往,以至于查到你的真实身份呢?其实这是魏邬设立的一个局,那便是等待与逼供。将我的职位剥夺并关押在此的消息传出,在十五天之内成功引到凌云的概率很大;而等待如果失败,那么便是逼供了,至于为什么没有选择直接去逼供,一是我不愿做证,二是事发不久不宜行此事。”
“陈队长,听明白了吗?还要我跟你解释吗?”凌云看向陈无法语气平淡道。
至此,陈无法总算是知道眼前的人是谁,但此局对他的冲击更大一些,于是他说道:“凌兄,嗯!不!恩公,我大致明白了。”
凌云的语气再次一转,他摇了摇头看着陈无法道:“不!你并不明白。”
陈无法明显一愣,“什么?”
“所以你为什么不同意去作证呢?这对你来说也不失为第二道保险。”凌云没有回答陈无法,而是看向吕伟良质问道。
吕伟良低下头带着忏悔的语气说道:“我只是觉得我最后的不妥协,可以延长一点时间,而不是加快锦州的内乱。我知道我这么说你可能不信,因为我没资格谈论这个。”
“那你的女儿就不重要了?”凌云脸色凝重的问道。
“这!……”吕伟良瞬间落寞了起来,他那低垂的眼袋紧紧盯着地板,久久没有抬起过。
凌云咬了咬牙便说道:“我明白了!”
陈无法立即对凌云投来了感激的目光。
“你们先别急着谢我,也许再次将你们推入深坑的人便是我。”说罢,他没有理会处于疑惑的父子俩,他接着说道:“如果我把林浩宸和魏邬给杀了,你们当如何?”
“你想要如何?”吕韦良抬起头略微警惕的问道。
凌云笑了笑便说道:“不必紧张,这事之后我希望你们能够好好的带领蓝月宗。”说罢,凌云随手丢下两颗疗伤丹药在他们的手心,他便扬长而去了。
陈无法看向吕韦良问道:“父亲,你觉得凌云能成功吗?”
吕韦良反问道:“你说我们能让蓝月宗变得更好吗?”
随后两人陷入了沉默,他们看着手中的丹药,他们感觉到生生不息的力量。于是,他们将之吞服,顷刻之间,他们原本连灵力都使不出的伤痕累累的身体在一瞬间恢复了七成而灵力尽数恢复,如此丹药令他们感觉如梦初醒一般。恢复得差不多之后,他们也一起出发前往议事堂,好得知他们的亲人的下落。
至于凌云给他们的丹药也不是什么稀缺物品,那只是四品顶级丹药“回春丹”而已,这丹药是他在青云居与雷子他们历练之时炼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