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冬以来,关中城逐渐冷清,早晚已无人行走,叶一凡回到了李丘府邸,快要过年了,叶一凡打开一皇都贡品丝绸包裹的布包,一层层包的十分严实。
露出里面有些旧了的衣服“母亲,一凡的衣服有点小了,鞋子也是……”没有眼泪,只是一遍一遍念叨着这样一句话。
越临近年关,叶一凡的学习和锻炼就越狠,一个人待着的时间只要闲下来,就会思绪那个破碎的家庭。
今天雪很大,风也是。“一凡,老师叫你去和学子对诗,”李丘话说道一半,怎么都说不下去了。
“一凡,回去看看吧。”
叶一凡小心翼翼的包裹好衣服,放入一层厚厚的箱子里。“不了老师,事有蹊跷,会有结局的。”
李丘还以为叶一凡中毒了,一把抄起右手脉象,四平八稳,没什么问题。
叶一凡一笑,略微苦涩,捎带一些释然“我只是一直不相信他们没死,我很想他们活着,可我更想没有被父母用死亡欺骗。今天刚刚想清楚,老师,我想问你,现在我的状态叫什么?”
叶一凡一心神,一股浩然正气散发,很微弱,可已经初具规模。
李丘欣慰的点了点头“好徒弟,本没想教你正式修炼气,怕你乱了心神走火入魔,没想到你居然放开心魔,走出第一步,志学。”
叶一凡身周的文气已经散去“我能感觉到身体散发一些不久的文气,但是无法存下。”
李丘走到凳子边坐下,叶一凡倒了一杯水给老师。李丘接过喝了一杯润嗓“也罢,今天就告诉你吧,我人族圣人孔子,曾把境界分为七层,第一层志学,第二层而立,而后不惑,知天,耳顺,从心,所欲。据说再往上是隐圣,不过即使孔圣人也只是所欲而已。”
叶一凡默默记下这一个个境界“那老师您的境界是?”
李丘颇为骄傲的说“老师的资质不佳仅仅知天而已。”
叶一凡又问“那如何判别或者提升呢?”
李丘走出门,示意叶一凡跟上,室外落雪如绒,还不断的向下飘落。
“一凡自己感受一番。先是而立。”李丘先是文气一放,随后凝实护体,触而可即。
“不惑。”文气外放量提升,随后缓缓收回体内,一丝不漏,内敛如常。
“知天!”文气压缩,由一口而出,双脚踏地飞起,虚空而立,似一陆地神仙。
叶一凡心里默默总结,加深记忆。志学是持有文气,而立凝实成甲,不惑是内敛经脉不放,知天是量的提升和更加完美的掌握。
“一凡懂了吗?”叶一凡点点头,叶一凡没修炼过功法,总是自己在摸索,有洛书的帮助虽然进步缓慢,但是最为适合自己。
“老师那后面的呢?”一句话问的李丘有些尴尬,他只是知道,却没法演示了,风头没出成……
“啊,后面啊,耳顺是借天地灵气运用攻击,从心是突破圣人第一关存天地之气为体,所欲就是成就天人之体,不费吹灰之力便可引起天地异相。”
叶一凡突然想起了苏明“那师祖是?”
李丘想了想,不确定的说“应该是从心,文武境界都一样,只是文武气不同,文气偏治愈防守,武气偏杀伐战敌。”
叶一凡不禁对苏明的境界产生好奇“师祖的境界老师也不知道啊。”
李丘点点头“是啊,很多年没见老师出手了,也没问过。”
叶一凡见雪花飘落“刚刚老师是不是说师祖找我?”
“对啊。”
“那老师我去了。”
叶一凡小跑两步出了门,后边就听见刘虎喊“少爷把外衣带上!”
“不穿了!”
李丘笑了笑“越来越像孩子了……”这正是李丘所期待的,八岁的孩子,还不需要那么严肃。许久以来,终于放下变回了一个孩子应有的模样。
“哟,小师弟!”叶一凡现在算是学堂一明星了,和苏莫言并称关中文秀。
“师兄好。”
一路寻到后院,老祖正在堆雪人……见叶一凡来了,很是开心“一凡来了,快来快来,跟老祖一起。”
叶一凡走过来,悄悄从怀里拿出一块葡萄干。苏明立马眼睛一亮“唉呀,真是我的好徒孙快给我。”
叶一凡笑着递了过去,每隔一段时间,他总会带很小的甜食给师祖,一点点不要紧,这是三师祖说的。
一颗入嘴,香甜可口,苏明露出上瘾一般的表情。
“对了师祖,你是什么境界啊?”
苏明这才回神,然后看了看叶一凡“我家一凡进入第一境界了啊,那李丘应该也和你说过境界了,师祖是从心,差一步所欲。”
忽然又像想到什么“你三师祖也一样,那天看见的极王爷是所欲。”
叶一凡了然的点点头“师祖真厉害啊,差一点就最高了。”
苏明很是高兴摆了摆手“还差很多。”不过那样子分明是想被多夸几句。
“师祖,我想出去游历。”叶一凡说出了一句苏明无论如何都没想到的话。
“怎么突然这么说?”苏明没有立马拒绝。
叶一凡望向家的方向“我父母的死有蹊跷,而且很大,我确信老师那时候护住的我父亲的心脉,开始修行我也认识到老师的强大,所以我想去外边看看世界有多大。顺便寻找我的父母。”
李丘与苏明讨论过叶一凡父亲的事,确实很蹊跷,李丘是苏明的关门弟子,文气质量高的可怕,尤其是防守治愈方面,那么短的时间内破除,至少也是耳顺后期的境界。
苏明却是没想到叶一凡已经知道“你应该早就知道了吧?可你心中有恨,宁愿相信他们死了,也不愿相信他们以死骗你放弃你。”
叶一凡苦涩一笑“是啊师祖,我今天刚刚想通……”
苏明突然哈哈一笑“走吧走吧,不过得年关之后立春的,你和苏小子一起走。”
叶一凡感激的望着苏明,他没和李丘说,反而先和师祖说,原因就是这个,李丘同意的几率比苏明要小。虽然看起来苏明更疼爱叶一凡,但事实上如果论放手,李丘不如苏明的眼界开阔。
“多谢师祖成全。今天葡萄干的事请一定保密哦。”
苏明会心一笑,懂得。
叶一凡返回李府后,见刘虎在门前等候。“哎,少爷你怎么才回来啊,老爷说不让我追,我只能在这等你。”
叶一凡不禁眼眶一红“嗯,谢谢你,刘叔。”
“哎,快穿上。”主仆之情,还是没孩子的父爱泛滥,刘虎不知道,他有一房妻子,比他年轻很多,图钱,过门很久也没产下一子。感情越来越淡,有时候还发现与他人有染,只是没有确切证据。
自叶一凡来到府上,刘虎就像见到亲儿子一样,叶一凡又有礼,一口一刘叔,刘虎这人心还好,知道叶一凡的事情,对这小主人是关爱有佳。直到现在,当作自己孩子一般。
“老师,我年关后准备出去历练。”叶一凡说完,李丘笑骂一声“你是不是去找你师祖了?”
叶一凡不好意思的摸摸头“是……”
李丘弹了叶一凡一下脑瓜“你还真是了解老师啊,你师祖同意了是吧?”
叶一凡点点头“嗯……”
李丘突然抱了一下叶一凡“一凡,老师这一辈子没个一儿半女的,你其实和我儿子一样。如果非要走,保重自己安全,老师还想见你长大。”
叶一凡眼角落下一滴浅泪,在脸上滑过,留下一道泪痕。“好,我一定回来,您养我数月,我孝您一辈子!”
不远处刘虎也听见叶一凡要远出历练,心口窝疼了一下。跟李丘请了一天假,回家不知做了些什么。
“一凡,陪为师在关中城里逛一逛吧?”
叶一凡“嗯!”
雪未停,街上行人稀少,即使那最火爆的街区也一样。叶一凡和李丘就在路上走着,谁也不说话,突然面前有一酒馆,馆里一獐头鼠目老者正手舞足蹈的诉说着一个名叫血白衣的侠客。
“老师,那人是我以前的邻居!”
李丘大惊“什么!”绝不是巧合,李丘爆射而出,一手向前,便要擒下那老者,可还未近身,便不知为何身子一软,晕倒过去。叶一凡刚要出声也晕倒过去。
再次醒来,还在原地,只是四周空无一人,只有一个身穿麻色布衣的少年郎,和一木桌,桌上一壶水两个大碗,一个木椅。见叶一凡醒来,那人一伸手“坐!”
叶一凡四下一看“我老师呢!”
那人毫不在意叶一凡的怒意“坐下,你能得到你想知道的。”
叶一凡只能坐下,警惕的看着面前的男人。
那男人毫不在意,反而笑意满满“叫我布衣先生就好。”
叶一凡又左看右看了一番,发现空无一人,这才回过头“好,布衣先生,你想做什么?”
被称为布衣先生的男人,以水作画,在木桌上画着什么,一个点一根线,最后成为一张看不懂的奇怪图案。
“好好记住,你只有三息时间。”
三息就是六秒,转瞬即逝,叶一凡只是看了一眼,便再也挪不开视线,着图案和洛书相近,却不完全,这是河图!
刚刚意识到,他醒了!自己正站在一家酒馆门前,身旁站着李丘!酒馆里有一老者说书,却根本不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