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相信那个服务生说的话吗?”
陆瑾笑着看苏烟,苏烟顿了顿,
“不知道。”
秦牧却看着陆瑾,表示我们都不太想谈论这些事情。陆瑾惯会察言观色的,觉得可能两个人之间有什么东西,做了个我懂得的表情,闭了嘴。一边徐默言依旧是那副害羞到极致的和沈珏堃在一起。苏烟看了看他们,又想了想这个和上个故事世界紧密相关的故事,他突然不那么饿了,在隐约中,故事世界好像和以前不太一样了,至于具体是哪里不同,他好像也说不太上来,只是对于危险的捕捉,让他惴惴不安。他们从饭店出去之后,秦牧说他想和苏烟单独待一阵儿,陆瑾又露出了那副我都知道的样子,沈珏堃想跟着,但被陆瑾拉着走了,
“哎呦,两位美男子,跟姐姐在一起不好吗?那么透光瓦亮的大灯泡,就不嫌自己闪瞎别人的眼啊?”
沈珏堃云里雾里,觉得这位陆美人儿大约不正常,苏烟也看向了陆瑾,觉得这位陆小姐脑补能力过于强悍了。陆瑾也是真的在自己脑中演了一场大戏,短短几分钟,什么虐恋情深,什么冰山美男和温润公子,各种各样诡异的戏码层出不穷,脸上风云变幻,沈珏堃就在她身边,觉得委实是间歇性神经病。
苏烟和秦牧在外面的院子里待着将近五分钟了,眼看天快黑了,秦牧却不开口,苏烟没有闲心陪他在这儿演“为你我受冷风吹”的戏码,于是开了口,
“你想做什么?”
秦牧给了苏烟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苏警官,你难道不想去探寻一下两个世界的关联吗?”
“你要干什么?”
“你听今天那个服务员说话,你就不好奇吗?”
苏烟觉得秦牧话里有话,于是闭了嘴,用平和的眼神定定地看着他,秦牧勾起唇角,
“等个时机,去秋姑娘家看看?”
“那也不会是现在。”
“当然,明天吧,苏警官要不要同去呀?”
“现在,干什么?”
苏烟没有回答秦牧的话,只是继续刚开始的问题,秦牧还是那副温柔体贴的模样,
“苏大警官,我就是想和你独处而已,回去之后,我们可是不能独处了呀,多遗憾啊!”
“……”
苏烟心想,老子信了你的鬼。
“实话。”
“真没情趣。等天黑喽,要不太阳那么大,我们的男女主角都出不了场。”
“为什么要在这儿。”
秦牧还是含着笑,
“你说呢?”
“我说什么?”
苏烟其实明白他并不放心陆瑾和徐默言,陆瑾太活泼,徐默言又太沉闷,两个人完全是极端,但同样摸不清楚底细,根本不好判断有没有危险。这种情况以前也有,只不过以前的故事不包含住在一起罢了,但现在却,算是把他们甩开的好时机
“你就不担心小沈吗?”
苏烟试探着问了一句,
“要担心什么,以小沈同学的智商,他们应该看不上。”
苏烟觉得秦牧真直白,但他自己其实也这么觉得。而且秦牧和刚刚开始其实已经很不一样了,最起码,他不是那么肆无忌惮,不把人命放在眼里。不过,苏烟还是有点儿担心的,毕竟那个徐默言一定要寸步不离的和沈珏堃在一起,如果他是什么危险人物,小沈受害率简直飙升。秦牧似乎看出来了什么,
“放心吧,苏大警官,陆瑾人活泼了点儿,但不坏。”
他们就这样在院子里待了大约半小时,天渐渐黑了,苏烟觉得有点儿冷,那种不太同寻常的冷意。秦牧显然也感受到了,两个人对视了一下,
“苏先生,有没有兴趣和我一起去故地重游一下呢?”
苏烟一下子明白过来,秦牧要去洛西舟的房间,也就是秋姑娘自尽的地方。他点了点头,同时心里也觉得自己现在真是作死一派的领军人物了,他的谨慎和严谨呢,全被秦牧带跑偏了吗?
秦牧拉起了苏烟的手腕,苏烟觉得被秦牧的体温烫了一下,但没有缩回去手就那么被他拽着,去了洛西舟的住所。还是那个熟悉的房间,带着一股淡淡的霉味儿,多了的大约就是已经干涸的血迹了吧,看着暗红色的一片,苏烟有点儿触目惊心,他知道,这大约就是死去的秋姑娘留下的。屋里比外面还要凉,那种凉意是深入骨血的那种,带着一种对骨肉的依附般,强加在两个人身上。这可能是他们参与故事以来,第一次直面这么深重的来自魂灵的怨恨,还有,浓重的哀伤。屋门砰地一声关上了,饶是秦牧和苏烟这么冷静的人也吓了一跳。
“来了。”
苏烟的声音还是特有的冷清,但不知道为什么,秦牧就觉得安心,虽然说的内容很惊悚,但他还是想笑一笑。屋里细细密密发出了声音,像是弹琵琶的声音,苏烟蓦地想起那句“小弦切切如私语”,但不知道为什么琵琶声并没有让人不适,反而是有一种要一诉相思之苦的感觉。可是很快,琵琶声里就夹杂出了一些别的声音,像是,女人的惨叫,苏烟觉得头皮发麻,心里想,md,我就不该来,一进行这种所谓的夜探活动,尤其是和秦牧一起,就没有好事。可是除了在心理上对他们进行恐吓,生理上让他们有点儿恶心之外,什么也没有。苏烟开始稳定心神,秦牧的手还是握着苏烟的手腕,苏烟开始细细听琵琶声里夹杂的惨叫。那个声音不是那种毫无规律的惨叫,更像是女人在凄厉的说着些什么,苏烟被吵得有些头疼,但头疼很快转为了头晕,他突然发觉了一些不对劲儿,秦牧也发现了,拉着他的手想往外走,但他们根本打不开门,他觉得现在的感觉很像当初被迫进入马文才的故事一样,他们似乎再一次被带入了故事中的故事。
这个房间很熟悉,就是他们所在的地方,洛西舟的房间,房间里断断续续传出了琵琶曲的声音,苏烟还是头晕,秦牧依旧紧紧扣着苏烟的手腕,好像是怕被分开一样。但突然有东西发生了变化,秦牧觉得屋子里那股霉味儿没有了,反而是一股很强劲的血腥味
儿,床边靠着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一身血污,拿着琵琶拨弄,疯癫地笑,疯癫地哭,最后就这么疯疯癫癫地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