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烟听了陆瑾的话，表情有一瞬间凝滞，他突然想起什么一样，
“李毅的舍友呢？”
秦牧挑挑眉，
“今天早上就是他舍友报的警。”
陆瑾突然说了一句话，
“我有一个大胆的猜测，”
陆瑾说到这里，苏烟大概知道她要说什么了，秦牧的笑意渐渐淡去，陆瑾顿了顿又接着说，
“你说的那个自己不是自己啥啥啥的，可不可能是被取代之类的。”
苏烟皱皱眉，不说话，他只是觉得十分奇怪，他经历的故事中，从豌豆姑娘开始，很多故事好像都是以取代某个人为目的一样，不是让他们消失，而是让他们从这个世界消失。其实仔细想想，他们被牵扯进这些故事里，是不是在现实世界中也是被取代了呢？苏烟越想越觉得惊悚，甚至隐隐有些后背发凉。秦牧思索了一会儿，
“与其猜测，不如去看看。”
他们一起到了阳台上，因为楼梯里的那道门有人守着，他和苏烟两个人不好明目张胆地从那里上去，所以两个人决定从阳台翻到四楼，然后再上五楼，回宿舍看看这些人。秦牧看了苏烟一眼，
“苏大警官是不是也认为李毅的舍友不是原来的舍友。”
秦牧的话是陈述句，毫无疑问。陆瑾的话可能说对了一半，他的舍友的确不再是他的舍友，很有可能和他们一样是从故事外一起进来的。苏烟没说什么，他正抓着防护栏，准备往上翻，所以根本没有闲心去和他探讨这种显而易见的问题。秦牧却像被勾起了某种瘾一样，不停的在苏烟耳边问，苏烟往那边他就往哪边，苏烟怎么翻，他就跟着他怎么翻。苏烟被他惹毛了，
“你干什么？”
“这不和你交流嘛。”
苏烟特别想问他，大耳刮子要不要，交流你奶奶个腿，这什么地方，这怎么交流？秦牧知道把他惹急了，所以闭了嘴，但他其实就是故意的。他特别清楚，自从早上那个警察和他说了什么之后，苏烟就不太一样了。虽然他还是不太说话，和平常表现没什么两样，但他就是能知道苏烟和刚开始不一样，苏烟似乎被激起了某种戒心一样，就像刚刚开始参与故事，总对他有所防备。现在被他捣乱了这么几下，他总算是恢复了一些。秦牧虽然不知道具体内容，但他大致清楚那个警察的话，肯定是让他起了提防，提防的不一定是他，而是所有人。
“你想说什么？”
秦牧正想着，苏烟突然开了口，给秦牧吓了一跳。秦牧又恢复了那副温文尔雅的样子
“就是想告诉你，万事都有我。”
苏烟听他这种话浑身不自在，摆了摆手，
“不是不说，只是想先确定。”
他其实还是习惯性自己抗事，不喜欢依靠别人，哪怕两个人可以算得上是生死拍档。秦牧特别了解这些，他知道他的顾虑。苏烟已经决定今天晚上自己去李毅宿舍看看。警察给他们把饭送上来，宿舍楼封了楼，接连三条人命，学校人心惶惶，隔壁宿舍的男生来了他们宿舍串门。苏烟觉得奇怪的很，但他不动声色。
“那个苏烟啊，李毅到底怎么了？”
秦牧却答了他的话，
“谁知道，可能是亏心事儿做多了吧。”
那个男生认同地点了点头，
“确实，李毅的确挺罪有应得的，当初那件事儿，我怀疑就是他做的，”
他正准备说下去，他的舍友撞了他的手肘一下，他立刻住了嘴。秦牧仍然是笑眯眯地看着他，语气愈发柔和，
“是什么事啊？”
过了两三秒，那个男生缓缓开了口，
“就是陈瑾墨的死啊，肯定是他逼死的。”
男生似乎有点儿神志不清，苏烟觉得十分惊讶，他才知道秦牧竟然有这个本事。他突然想起在桃花扇那个故事里，他也是突然一下子就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很有可能是这样做的。他刚开始有过怀疑，但这次亲自见证，他突然明白，秦牧是在向自己展现诚意，让自己相信他。苏烟一句话都没有说，开始静静听秦牧引诱那个男生说故事，
“具体是什么事儿来着？”
秦牧的口吻像闲聊，苏烟却知道他应该挺警醒的，毕竟这需要很强的精神力吧。那个男生缓缓开口，
“高一下半学期的时候，陈瑾墨才刚刚转来。她是个特别漂亮的女生，很多男生都在追她，包括李毅。”
说到这里，男生顿了顿，似乎在回忆，然后又接着说道，
“可那个女生心高气傲的，谁都不接受。有一天，陈晶看到陈瑾墨上了一辆黑色的豪车，就在学校宣传这个女孩儿被包养了。同学中间都传开了，相信的自然就疏远她了，可不相信的，也因为害怕李毅所以也疏远了她，然后她就自杀了。”
“你们到底做了什么？”
秦牧的语气已经不太好了，他突然想到了狗血的可能，有可能这是一个关于复仇的故事了，纵使乏善可陈又老套，但现在死的几个人，听起来的确罪有应得。
“我们，我们没做什么，什么都没做。”
男生的头摇的像拨浪鼓，好像十分害怕，看到了什么一样。苏烟看着他，从他身后似乎看到了一个影子，那个影子看不清面容，苏烟觉得在哪儿见过一样。他突然想起了什么，这好像是那个短发女孩子拿笔捅的那个同桌男生，苏烟突然开了口，
“你看。”
秦牧的催眠似乎被打断，那两个男生有点儿呆呆地看着他们，秦牧有点儿莫名其妙，苏烟再次意识到，这个东西，只有自己能看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