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郁书枝才十八岁,刚读大学,弟弟郁书凌读高中。
郁家族的人听闻二房的兄弟病重,说是上门看望,实际上一个个都费尽心机想要从二房趁机揩油。
结果才发现凌云梅这个女人居然把丈夫值钱的东西都带走了!
只留下些破铜烂铁!贼女人!
骂已经来不及了,大伯带着其余几个兄弟装模作样地进房看一眼病重的二弟。
大伯郁远山瞥了一眼侄女楼书枝。
看她双眼红肿,小脸哭过后通红,书枝长得倒像她妈,瓜子脸蛋儿,白净的皮,秀气的眉,但眼睛又像她爸,藏着一股狠劲儿。
这几天郁书枝滴水未进,现在渴得浑身像火烧,加上这几天劳累过度,她整个人感觉晕乎乎的,一直处于发烧的状态中。
她身后站着弟弟——郁书凌,他虽然只有十五岁,但已经如松挺拔,五官略微有了当年他父亲俊俏的轮廓。
大伯郁远山故作悲伤,叹一口气:“唉,我的二弟。”
后面的几个兄弟纷纷学着大哥叹气。
郁书枝抹了抹眼泪,没有理他们,她心知肚明,他们来这里不过是为钱,什么兄弟骨肉完全扯淡!
大伯郁远山呵呵一笑,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这二弟怕是真要死了,到时候那股份的钱不就是他们的了?
“书枝啊,别哭,你爸爸好着呢,过几天就好了,没事的没事的。”
几个弟弟连连附和。
“对,大哥说得对,二哥肯定会好的。”三伯说。
“二哥吉人自有天相。”四伯说。
“书枝啊,你放心吧,二哥会好起来的。”五伯说。
弟弟郁书凌听不下去了,转身怒视众人:“请你们出去!”
大伯郁远山冷笑:“有些人翅膀长硬了,不得了了,连长辈都不放在眼里!”
郁书凌一听这话,怒气直冲上来:“长辈?你们算什么长辈?还不就是想来看我爸死没死好……”
“书凌!这个时候你和他们争什么争?”郁书枝涨红脸突然叫住了弟弟,爸不会死,绝对不会死,她的泪水在眼眶打转。
从大伯郁远山的角度看过去,她的侧脸异常严肃,冷漠,即便她现在才刚成年,但他隐隐感到了一丝不安,恐怕这小女娃长大后是个不好对付的。
弟弟郁书凌闭口不再说话。
大伯郁远山感觉脸讪讪的,自讨没趣,带着一群人出去了。
等着他们都出去了,郁书枝才放下戒备,整个人紧绷的神经松懈了一点。
“姐,他们无事不登三宝殿,一定是听到了风声,来这里专候爸死!”
郁书枝又何尝不知道?但她只希望父亲能够好起来。
她跪在床边,紧握着父亲的手,沉默,不发一言。
这几天她请了无数的医生,买了许许多多的药,可都不见效,连手术也做过了,医生直接告诉她,节哀吧,小姑娘。
她不信,她不信这就是命。
郁书凌却发现她的双肩在微微颤动,他感觉到不对劲赶紧跪下来。
“姐……你……”他才发现姐姐已经泪流满面,脸通红,泣不成声,伸手一摸,她在发烧,很烫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