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啪”
紫袍男子拍着手，从一旁的虚空中慢慢显现。
“不愧得到了九灵道人的传承，连匿虚术都能看破。”
男子冷笑道，清秀的眼眸死死盯着老头，杀气凛冽。
“你终是找到了这里。白无涯！”老头面不改色，但眼中丝毫掩饰不住怒意，手中青剑紧握，却也不敢轻视眼前的敌人。
“是啊，那还得多亏了你那个好徒弟啊。”说着，白无涯环视周围，似在寻找什么，嘴角微翘，“等我解决了你，再去好好感谢他。”
“你敢！”听到男子要对自己的弟子出手，老头心中怒气再也压制不住，提起青剑朝着其瞬杀而去。
“唰”
一道白光划过天际，似要破开苍穹，强大的威压震得人喘不过气。
此时青剑也气息大变，强大的剑意化作实形，抢先于老头朝男子攻去。
白无涯面色也凝重起来，他朝着虚空一捏，一柄紫金色的戟显化在其手中。
一道紫光斩出，怖人的剑意被轻易化解。
“今日，便是你的祭日！”
白无涯大吼，提着紫金戟迎向老头。
两大无上灵器碰撞，发出的骇人波动将两人震出数百米，方圆数十里的天地都颤动不已。
宁平自然也感受到了这股气息，他也无心再修炼，望着波动传来的地方，眼中满是忧虑。
白无涯稳住身形，拭去嘴角淌出的鲜血，眼中杀气不减。
“你不是我的对手，以前不是，现在不是，将来更不是。”老头站在远方，仿佛丝毫没被那强大的波动伤及。
“再来！”白无涯再次提起紫金戟，朝着老头飞掠过去。
“执迷不悟！”老头也提起青剑，朝着白无涯攻去。
两人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接近，眼看两大灵器又要碰上，白无涯英俊的脸庞上突然露出狡诈的微笑，随即消失在老头视野中。
“糟了！”老头诧异，心中暗叫不好，连忙唤出灵器防御。
但此时白无涯无声无息的出现在老头身后，紫金戟对着其心口直刺而去。
好在老头及时反应过来，猛地一转身，躲过了那致命一击，但紫金戟还是破开防御，刺中了他的手臂。
老头顿时大怒，滚滚法力通过手臂流向青剑，青剑顿时光芒四射。
“嗡”
一道剑气飞出，青光熠熠，以惊人的速度朝着白无涯力劈而去。。
白无涯瞬间脸色大变，将紫金戟挡在身前。
“嘭”
无上灵器的近乎全力一击，任谁都不能轻松接下。
他被震出百步，一口浓血喷出，虽然表面上看似并无大碍，但在他体内，五脏六腑近乎粉碎，没有数百年的修养，根本不可能恢复。
但白无涯非但没有漏出痛苦的神色，反而哈哈大笑起来。
“原老头子，你难道没有感觉到哪里不对劲吗？”他手捂住胸口，硬撑着站起，嘴角血迹点点。
听了这话，老头脸色沉了下去，他看向方才被紫金戟刺破的伤口，此时有阵阵黑气缠绕，而其体内的法力，也通过这个伤口源源不断的流逝着。
老头催动法力，试图修复伤口，但法力一碰到那些黑气，便被吞噬掉，难以发挥一点作用。
他面色凝重起来。
“化灵散的功效，想来你比我更清楚吧。”白无涯在远处，冷笑阵阵。
是的，这化灵散，除了九灵道人，再没人比他更了解了。因为这正是九灵道人研制的，一旦伤口被此物沾染上，凡人倒还好，但是对于修士，体内法力会流失地一干二净，最终无法修炼。
然而最可怕的是，世间基本无法可解。
不得不说，九灵道人的确是天纵之才。
本来白无涯是想将化灵散当作杀手锏的，他自知修为不比老头，但没想到数百年不见了，差距竟变得如此之大，不得已才冒险提前动用
“你自己好自为之吧，真可惜不能亲眼看到你死去了。”白无涯身形渐渐消散，阴笑连连，再次没入虚空中。
老头此时也无心再追上去，他站在原地，神色复杂，随后朝着一个方向破空而去。
宁平正盯着天空，目光无神。
一道白光掠过，踉跄着落在宁平面前。
“师父！”宁平惊呼出声，此时的老头，右手已全被黑雾缠绕，嘴唇发白，眼中血丝密布。
“师父你怎么了？”看着昔日对自己万般照料的师父变成这般模样，宁平心里很不是滋味。
“师父，到底是谁干的！”宁平眼眶红润，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老头艰难的摇了摇头，再次露出慈祥的笑容。
“你一直对自己的资质耿耿于怀，对不对？”
宁平愣住，他不知道为什么老头在这时候这样问。但他老实地还是点了点头。
正如老头说的那样，虽然宁平没有表现出来，但他心中对此一直念念不忘。
与其说他说为了自己修炼，倒不如说是为了老头，他不想让老头失望。
“你现在盘坐下来”老头对宁平说道，他的声音此时沙哑无比。
“为什么？”宁平泪眼朦胧，心中疑惑。
“师父的话都不听了？”
“是！”老头的命令他不敢不从。
宁平盘坐下来，老头咳嗽一声，黑色的血沿着他嘴角流下。
“师父！”
老头摇摇头，示意自己并无大碍。
随后他将左手往胸前一放，一团青色的光球自其心脏处缓缓出现，闪耀出的光芒仿佛能照亮一切黑暗，这个地方的生命气息也瞬间变得浓厚无比。
那分明就是老头的本源！
“师父！你要干什么！”宁平心中着急，那但他此时一动也不能动。
老头驱使着青色光团，升到宁平头顶。
刹那间，一道光芒自本源射出，将宁平笼罩在内。
宁平感觉到身体灼热无比，法力在体内上跳下窜，仿佛要破体而出。
他不知道老头这样做是为了什么，但能肯定的是，失去了本源，老头活不成了。
光芒不知道持续了多久，宁平的身体被撕碎，又被重塑，之后再被撕碎，再重塑。不知重复了多少次，但每一次被重塑，宁平都能感觉到自己对灵气是感知越来越清晰。
终于，光芒渐渐暗淡下来，本源消耗掉最后一丝法力，颜色逐渐变淡，最终完全消失。
而老头，也在此时猛地吐出一口黑色的浊血后，跌倒在地。
宁平能动了，他急忙起身，搀扶起浑身布满黑雾的老头。
眼泪不争气的滴下，落在老头的白袍上。
“师父……”宁平心中惭愧无比，尽管他们是师徒关系，但老头对宁平付出的，绝对超出了师父的范畴。
老头此时的嘴唇已完全发白，颤抖着要说些什么。
“不…不要想着…为我报仇，不要回…九灵洞，找个宗门…好好修炼。为了我…活下去！”
说完，老头化为点点星光，彻底消散在世间。
“师父！”宁平痛哭，老头真的像一个亲人一样，在他最堕落，最无助的时候，给他带来了曙光，教会他修炼，改变了他的人生。
但就是这样一个人，在生死面前，终究如一只蝼蚁一般。
宁平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看着老头在他面前逝去，却不能做什么。
“什么天道！都是空的！让坏人逍遥法外，却让真正的好人死不瞑目！”
“我定要逆天道，转生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