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9月17日,国际天文联合会公布了事实:自9月5日零时十二分,月球开始以3.8度的偏角脱离了原本的运行轨道,且受到地心引力的影响,这个偏差还会呈几何倍增加。
同时令人疑惑的是,月球的动量却在毫无规律的减少。由于这个无法预测的因素,导致月球的陨星轨道很难预测。
有的科学家认为月亮不会撞向地球,而是在从地球身旁擦过,在受到引力弹弓效应后被甩出去,此时地球的轨道也会发生轻微变化,但并不影响人类的生存。
还有的则预测月亮会直直的和地球相撞,甚至在被撕裂前就撞上地表,且会在北太平洋炸出一个超级大坑,地球本身会经历难以想象末日。
廖羽他们的团队经过反复验算,预测出月亮不会撞上地球,而是在速度和引力之间得到一个微妙的平衡,此时月亮会进入潮汐锁定状态,最后在洛希极限下被撕成碎片。
尽管大家的预测都不相同,可也有大家一致同意的地方。
那就是月球发生偏角脱离,以及速度改变的原因。
所有人出奇的一致:都不知道月亮到底发生了什么。
没有原因,也没有任何先前迹象,这颗原本乖巧的小月亮,就这样突然把目标对向了它的母星地球,像是中了毒一般。
从昨天到今天,宛如是一场噩梦,月球坠落的消息像是可怕的病毒一般满世界传染开来,原本繁荣的世界渐渐陷入了停滞。
列车停运,飞机停飞,就连私家车也必须经过排查才能离开城市。
秦海他们已经在列车候车厅等了三个小时,拖家带口的人们提着大包小包准备离开城市。大家拥挤在候车厅里,所有人脸上都是焦急和担忧。
电视的新闻里反复播送月球的实时状态,还有应对未来灾难的对策。飓风、地震以及海啸。
秦海看到一对白发的老夫妇穿过人群,径直来到闸机口,咚的一声跪在了安保人员的面前。
“求求,让你我们回去吧。”她哭天抢地地喊着,“我的儿子女儿还在家里,他们不知道怎么做,求求你让我们回家吧!”
安保人员还是面无表情地重复着官方说辞:“所有运力都在调度沿海城市的居民,那里会最先遭受灾难,我们必须率先保证他们的安全!”
身后的月台,列车一辆接一辆的快速驶过,根本没有停下的迹象。
那位妇人也就这么跪在地上边哭边磕头,沈可终于看不下去了,挤过人群把她从地上搀扶了起来。
经历过一遍灾难的她与所有人都不一样,她不但一点都不害怕,反而出奇的冷静,她好像有着自己的计划。
果然她还是学校里那个光鲜夺目的沈可,她总能帮老师把任何事做到完美,也总能在危机关头化险为夷。她有自己的想法,也会按照自己的想法去行动。不光是她漂亮的外表,沈可这种坚决爽快的个性也是吸引秦海的原因所在。
等她回到秦海身边时,似乎又有了新的想法。
“短时间内列车已经没有希望了,我们自己去!”
“自己去?”秦海问,“怎么去?”
“开车去啊。”
“可是这里是内陆,距离海边还有好多的吧。”
廖羽听了也点头答应:“我同意小可的说法,有所行动总比在这里等死要好。”
因为听说了有神迹出没,廖羽非得和他们一起来。对月亮轨迹的预测工作则完全交给了她的老师福克斯文森。
这个没问题吧,秦海看向沈可。
她已经把背包固定在了身上:“没问题!”
他们回到街上,只见广场中央的新闻大屏前,有群大学生聚集在那里,举着“骗子”、“还我真相”之类的牌子,高呼示威。
无论他们信还是不信,事实已经摆在了这里。
大屏幕上的一座沿海小镇,潮水已经漫过了堤坝,开始向着街道延伸。画面一转到了另一座沿海城市,****中,海浪拍打着堤岸,尽管记者穿着雨衣在风中声嘶力竭,还是只能听到风呼呼的怒吼声。
秦海大脑海里又闪过类似的影像。他记得自己曾经历过这些,一次?或者两次?
不一会儿廖羽已经把车开来了。她借用了单位的观测车,卸掉了车上沉重的设备。她同样准备了一个硕大的背包,相比之下只有秦海两手空空。
秦海觉得有必要顺途回去看望下父母,但混乱的记忆里,自己好像又和父母团聚过了,他们在第13城市防控区内有个小小的隔间,那里可以躲过八级地震,而且物资充沛。
“和家里人联系下再出发吧。”廖羽仿佛看出了他们的心思,说。
沈可嗯了声,站在了路边打通了父母的电话。
秦海也准备打个电话,可当他拿出手机时却发现在自己昏迷的几天里,居然有二三十个老爸老妈的未接来电。瞬间,他的心头一阵暖流。
妈妈的电话很快就打通了。
“小海!是你吗?”
“是的,妈妈,我现在和同学在一起。”
“好的,记得保护好你自己!”
“嗯,爱你妈妈。”
“我也爱你!”
……
秦海想起了候车厅里那位下跪的妇人,她和她的老伴也许再也看不到自己的孩子了。可是,世界上还有多少父母和儿女能够团圆的呢。
末日正迈着大步一点点向前,生活在地球上的人类无能为力。正如黑暗的隧道,没有尽头。
“妈妈,我好像看到了答案,就在不久之前。”秦海说。
“什么答案?”
“这场灾难的答案。”秦海继续道,“虽然我还没有搞明白,但我会努力的。”
电话里头没有了声音,过了好一会才传来老妈轻轻的抽泣。
“没关系,妈妈相信你!”
记忆中,眼睛里那个数字没有了一万,甚至不到一千。那时候,原本七十亿的人口只剩寥寥无几。
一切终将化为尘土。
自己也好,父母也好,还有周围深陷恐惧的人们。
隔着汽车窗户,他看到沈可在另一头哭了好久,但当她挂上电话,擦掉眼泪,那个充满决心的,冷冰冰的神情又回到了她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