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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鸿门宴

我跟着小李,一路来到了那家名字很亲切,内里却阴森森的餐厅——“爱卿餐厅”。

可能对于别人来说,爱卿餐厅很温馨,但是对于我来说,它处处透着诡异。一般人可能很难看出这家餐厅的问题,但是能收集时间的我,却不可能感觉不出来。虽然我也不知道这家餐厅到底有什么问题,但是我能肯定,一定有问题。要不然,他们的老板也不会请我来,更不可能从未见过我,就知道我的存在,还称为“贵客”,想必是知道我的本领。既然如此,我也该见招拆招了。

我一边走一边想,很快就来到了一间之前从未见过的的房间,简单、别致、雅静,小桥流水,曲径通幽,应有尽有,跟大厅的环境判若两地,简直令人心醉,让人瞬间喜欢上这样的地方。没想到,这里的老板居然还能营造出这样的房间,真是匪夷所思,不知道他究竟是何方神圣。但是我心里明白,这应该是障眼法,实际上不可能有这么好的地方。他想利用这样的环境来迷惑我,乱我心智,最后臣服于他,哼,绝对不可能。我一边定神坚志,一边努力看出破绽,但是我还没有达到火眼金睛的地步,只能感觉出有问题,却不能看出到底有什么问题。我只好假装欣赏,等待那个老板来。我定了定神,感觉时间的存在,还好,他这里是不可能屏蔽时间的,时间无处不在,如人人都要呼吸的空气,世间万物,都需要时间,我放心了,我不需要怕他。

正在我慢慢欣赏“美景”的时候,我感觉背后有人在看我,我不需要看他,就知道是那个老板在观察我,他一定是在想怎么收服我。

“阁下既然来了,何必默不作声?”我开口说话,仍背对着他。

“哎呀,不好意思,刚才看先生在欣赏美景,不忍打扰,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所以就愣在那里了,失礼,失礼!”他忙弯腰赔罪。

好巧妙的回答,我心想。

“是您这里的景致太美了,让人不能不欣赏,令人流连忘返哪。”

“哦,如此说来,先生可以在我这里住上几日,让我尽一尽地主之谊,先生也可以尽数饱览风景啊,哈哈。”

“我倒是想啊,只是事务繁多,不能久待,我一会儿还要回去。请问您找我来,有什么事吗?”

我直入主题,不能再跟他绕弯子了,这是他的地盘,待的越久,于我越不利。我定睛看着他,他看上去是个半百的老人,或者说是中年人,温文尔雅,却透着刚劲之气,有一种王者的欲望在他的内心深处盘踞着,渴望破笼而出,但是他时时压抑着,控制着自己,努力表现得亲切和善,和蔼可亲,一副老好人的样子。我感觉这跟我上次来感受到的那种凌厉之气完全不同,难道他进化了?没有了之前的狂暴气息?我在心里暗想。

“啊,其实没什么事,只是诚实镇难得来一位像您这样的人物,所以我一定要请您来,好好招待,要不然,我真是觉得自己太失礼了。本来应该我亲自登门请您的,但是因为不知道您在哪儿,所以只好请您屈尊,到寒舍来了,真是抱歉。”

“我可不是什么大人物,我只不过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而已,您为什么这么说呢?”我看着他。

“哈哈,您还不是什么大人物?您都把得了绝症的阿秋给治好了,这还不得了?想必——百灵的眼睛您也该治好了吧?”

我一惊,他居然知道阿秋的事,难道是王贤军?不过他应该是无所不知的,就算是王贤军不告诉他,他也会知道。

但是我更吃惊的是,我今天早上才把百灵的眼睛治好,除了爸爸和百灵,根本没别人知道,他怎么会知道?这不得不令我吃惊。

他已经用有点挑衅的语气跟我说话了,看来他也不想再跟我拐弯抹角了,他想看看我的反应。既然如此,我也不必故意奉承了。

“您是怎么知道我把阿秋治好的?又是怎么知道我把百灵的眼睛治好的?我可是刚刚才把百灵的眼睛治好的呀。”

“哈哈,这个嘛,就像您有您的本事,我有我的本事一样,既然您能把她们治好,我就能感觉得到。不过您放心,我绝对不是您的敌人,而且我们还能成为朋友,啊,呵呵——互相帮助。”

“那您说,我的本事是什么?我们又如何成为朋友?”

“这个嘛,我还不是很清楚,我只知道你把她们都治好了,而且你的能力很大,能够帮助到我。至于如何成为朋友嘛,就是互利互惠,你帮助我,我帮助你,只要你帮助我,在诚实镇,你想要任何东西,我都能帮你得到。”

“哈哈,这个买卖看起来很划算哪,可惜我在诚实镇不需要什么东西,我只是路过这里。”

“您再考虑考虑,我是诚心的,没有人不需要什么东西,即便神通广大的人物也不例外,比如说您。将来您要是需要我的帮助,我的承诺依然有效。”

“既然您是诚心的,那您能告诉我您有什么本领吗?”我开门见山,想速战速决,百灵在等我,应该等得很心急了吧。

“这个——好,既然要合作,就要诚心诚意,开诚布公,我对您也不想隐瞒什么,您跟我来。”说着,他就领着我进入地下通道。

很快,就来到了一个,像是围着一棵大树建造的巨大空间里一样。

“这就是我们家族的秘密,我们守护这个秘密已经几百年了。”他变得满面沧桑,十分悲怆,像一个龙种的老人。他顿了顿,继续说道。

“本来,我们家族无忧无虑,过自己的生活。但是后来,有了妖魔入侵,我们为诚实镇的人暗中抛头颅、洒热血,降妖除魔,守护一方百姓,抵御妖魔鬼怪的入侵,世世代代以守护诚实镇为己任。虽然十分凶险,但是谁也没有怨言,依然快乐地生活,勇敢地面对妖魔鬼怪。可是后来,妖魔在这个地方施下诅咒,说诚实镇的人会变心,会变得不再诚实,不再善良,会让我们家族都变成魔鬼。我们家族一开始谁也不相信这样的诅咒会变成现实,没有人在意,还是过原来的生活。可是后来,一切都变了。诚实镇的人果然不再诚实,不再善良,变得道貌岸然,尔虞我诈,表面上诚实一片,实际上勾心斗角,争名夺利。我们家族也深受其害,从此开始堕入魔道,魔性越来越深,难以根除。一开始还能勉强控制,自己驱除魔性,可是后来,许多人就直接沦为魔道,反过来攻击诚实镇,我们家族从此分为两大派,一派是彻底成魔的人,一派是勉强还能控制魔性,为保护诚实镇而战的人。但是后来,魔性越来越不受控制。从我父亲那一辈开始,就不断地沦为魔道。我父亲在彻底成魔之前,用尽全力,驱除我身上的魔性,让我存活了下来,成为不受魔性吞噬的人。可是我父亲,也因为力竭而死。他死的时候,是一副妖魔的形象。”他说着掩面哭泣。

“可是诚实镇的人却不这样认为,他们认为我们家族背叛了他们,是我们家族一直在攻击诚实镇,扬言要驱逐我们这些还没有成魔的人。我们受尽磨难,既受魔性的折磨,又受诚实镇的人的折磨,简直生不如死。后来,我们找到了这个地方,这是我们家族的发源地,这棵树给了我们家族的人神奇的力量,可以抵御妖魔鬼怪。所以这棵树也能让我们暂时控制住我们身上的魔性。虽然我父亲帮我驱除了魔性,可是魔性好像源源不断地会冒出来一样,不断地折磨着我。我那个时候才二十岁呀,就像一个老人一样,要不是这棵树,我可能早就成魔了。这是我们家族第一代人种下的树,经过了许多年的培育,吸收日月精华,终于成了一棵灵树,它是我们家族力量的源泉。可是,即便是它,也不能让我彻底清除身上的魔性,我每天都带着魔性,痛苦地生活。最近,我感觉我越来越压制不住魔性,这棵树似乎也不灵了,它对抗魔性的力量越来越微弱了,它再也不能帮我了。难道它快要死了吗?我快压制不住魔性了,所以我需要您来帮我,帮我驱除我身上的魔性,您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您,只要您能帮我祛除魔性。”

他的声音彻底变成哀求,眼睛里充满了真诚,让我生了恻隐之心。

“好吧,我可以帮您,但是您要我怎么帮您?”

“帮我驱除魔性,就像您帮阿秋一样。”

“可是如果驱除了之后魔性还是会出现呢?”

“那我就只好听天由命了。如果您能一直帮我驱除魔性就好了,可是我知道这很难,不敢奢求,只要您能帮我一次就好。”

“我怎么能确定您说的是真的?”

“我都带您来到我最隐秘的地方了,您还不能相信我?”

“这样,我先回去考虑一下,如果我决定帮您,我会再来这里找您。”

“好的,不过您也该告诉我您的秘密了,我已经告诉了您我的秘密,现在我想知道您的,想知道您到底是怎么治好阿秋的,想知道您能不能帮我。”

我看着他渴望的眼神,心想他早晚会知道,或许他已经感觉到了,而且,我也确实想治好他。

“好吧,我并不能真正治好阿秋,我只是帮她延长生命。我能吸收时间,我也能给人时间。”

“原来如此,真是无奇不有。这么说来,您可以长生不老了?”

“好像是可以,但是我不知道。”我发觉他对长生不老很感兴趣,他说“长生不老”这几个字的时候,眼睛里发光,让我对他有一点怀疑。

“哦,希望您以后可以长生不老。既然我已经知道了您的秘密,您也知道了我的,那么我们以后就没有必要相互怀疑了,您可以充分信任我,有什么事尽管来找我。不过为我驱除魔性的事您可得早做决定,我怕我会控制不住,我不想伤害诚实镇的人,不想变成恶魔。”他说的很动容,让人无法怀疑。

“好,我尽快,明天,最迟后天回复您。”

“好,我送您出去。”

我跟着他一起出去,从地下深处又来到了那个房间,依然小桥流水,依然雾霭炊烟,袅袅不绝,仿佛没有了刚才的悲哀。

“我先回去,回头见。”

“好的,我就不送您出去了,我不能在外面待太久。我让小李送您出去。”

“好,您留步。”

我跟着小李出去,一出来,我就觉得外面的空气很新鲜,不像是里面,有种阴沉的感觉,顿时人放松了许多。我让小李回去。

“那哪行啊?我得送您回家,老板吩咐了。”小李说。

“不用,我想一个人走走,你回去告诉你们老板一声就行了,他不会怪你的。”

“嗯——那好吧,您慢走。”

“嗯。”

我看着小李回去。本来要继续朝前走,但是好像看到了什么,我又回头,朝小李的方向望去,一直看到了爱卿餐厅,那餐厅好像是围着一棵参天大树建的,树非常高,如果不是离得远,可能根本看不到头。我以前根本就没有发现。树在人间若隐若现,时有时无,好像是在痛苦地挣扎,突然,它好像发现了我,睁开了眼睛,吓得我赶紧后退了几步,它把身子往前倾,好像要跟我说话,可是好像有某种神秘的力量又把它拉回去,它双手伸向我的方向,好像在说——“救救我!”

可是我根本听不见声音,也根本就不能确定我看到的是不是真的,因为那棵树和那景象瞬间就消失了,我看看周围的人,他们好像什么也没有看见。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在心里不断地怀疑。我看到的究竟是真的还是幻象?我不能确定。可是当我回头继续往回走的时候,我就听见了一个很明显的声音:

“救救我!”

这一次,我听见了,声如洪钟,巨大无比,我被震惊了,猛地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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