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沉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漫天的繁星,这样漫无目的的漂了一天,我们也有些累了。李莳泽做的木筏并不大,我们只能并肩躺在木筏上,我们背对着背,各自想着自己的事。我看着海面映出的繁星,伸手去捞好像就可以捞到美丽的星星。
“我是听一个智者提起过殇城。”我开始和李莳泽说起最近的事。“你呢,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哥哥的信封。”他看着另一面的海。
“你说提示三七过的信封?”我试着捞起海里的星星。
“邮出地址是:Fallen City。”他说着。
“我不懂英语。”我只听懂了city,至于前面的是什么,我是真的想不出来。
“堕落的城市或者说转瞬即逝的城市,我的朋友说它有更美的名字……”他解释了一下。
“殇城!”我们异口同声,都回过头去看了看对方。
我们对视了几秒,可是木筏太小了,我总觉得我和他之间的距离很危险,立刻转过脸去。我开始想起影子先生,他走了?还是不见了?一想到以后再也见不到他,心里就十分难过。我看着远处的海,又疯狂的喊起影子先生。回音此起彼伏,我觉得大海都被我说动了,汹涌暗潮来回翻滚,我喊到嗓子都哑了才停下来。
李莳泽开口说道:“是很重要的人吧。”
“算不上。”我总是想掩饰自己。
“是吗?”他的语气带着一抹挑衅。
“你真的不认识君伟?”我还是没放弃这个想法。
“我要是知道谁是君伟,早就说了。”他似乎也在捞星星。
“你说我们在摆件里是真的吗?”我又掏出来那张图纸,仔细观看者。
他伸手过来:“总比在鱼肚子里靠谱!我再看看那个摆件。”我递给了他他研究了一下说出了跟我一样的话:“这个摆满精致的,不过看着应该不值钱。”
“我是想说这个摆件现在可能在哪?如果我们在里边,也应该能看到外面啊!”我又问道。他想了想就开始沉默,我抢回了图纸,收了起来。我突然想到汽车:“镀膜玻璃。”
海面上波涛汹涌,一浪更比一浪高,我们的木筏似乎垂直在海面上了,不对是海面的方向变了,我们一直紧紧拽住木筏的一侧。好在在海安静下来后,我和李莳泽都没有事。
我的脑子可能不晃不清醒:“我有一个想法。”
李莳泽似乎被刚才的海浪拍吐了:“等等。”
我笑了笑也不管他,直接跳进了水底,我往下沉着,思绪越发的乱,意识也更加模糊。恍惚间看到白光,听到玻璃破碎的声音,然后就睡着了。
“你不会淹死了吧,醒醒,醒醒!”我听见声音,睁开眼睛看到的是巨大的窗户,和破碎的摆件,和温暖的阳光。
“你刚才怎么想的,就敢往海里跳。”李莳泽絮絮叨叨的说着。
我举起手,透过五指的缝隙看着阳光:“你还好吗?”
李莳泽接了去:“我啊,还好,就是被你吓了个半死。”
“那还真抱歉啊。”我说着慢慢坐了起来。窗外似乎是个巨大的城市,这里不会是巨人国吧?难道我回到了扫帚神后面的线索区了?我捡起一片碎片,碎片也和我的脸差不多大。我把玻璃碎片对准窗外,里面是个满脸雀斑的男孩,看着有几分像小丑。
我觉得太晃眼了,就把玻璃碎片对准屋里,这一定生活着幸福的一家人。淡黄色的墙,红白格子的餐桌,桌上的白瓷瓶里放着向日葵,白瓷瓶后隐藏着一架玩具飞机。
似乎是那个男孩的妈妈端来了丰富的菜肴,男孩的爸爸拿着蛋糕和礼物进来。那个男孩回到家就收到了爸爸妈妈的生日礼物,似乎就是这个摆件,他们一家人看着那么开心。
不过他的爸爸开始酗酒,每回喝完酒就不停地打他。这一天他爸爸提溜着酒瓶回来,男孩刚打开门,他爸爸就用啤酒瓶狠狠地砸他的头,啤酒瓶碎了,他的头破了,顺着头往下流血。他的妈妈赶紧过来劝他的爸爸,要带儿子去医院。可他的爸爸不依不饶,居然拿斧头砍下了他妈妈的头,妈妈的头咕噜咕噜的滚到他的脚下。他吓坏了,他的恐惧驱使他捡起斧头,砍死了他爸爸的头。一家人就这样散了,之后他进了马戏团成为一个小丑,得罪他的人总会莫名奇妙的失踪……
我透过碎片看到一个巨大的红鼻子,赶紧扔下碎片。是小丑,他在哭,可是他的眼泪掉下来对于我来说都太过沉重。李莳泽捡起木筏的木头想要戳他的鼻子,被我拦了下来。“不要伤害他,他不会伤害我们的,我过后给你解释。”
李莳泽听完我说的,就坐在我旁边,他把木头放在手边,盯着这个巨大的小丑。
“都过去了呢,没关系的,人都会做错事,好好改过吧。”我笑的很虚弱:“对不起啊,弄坏了你心爱的礼物。”我想了想:“在烛光城里,好好工作,他们会原谅你的。”
小丑摘下了红鼻子,一切似乎都谢幕了,他用他的大手指与我的手指轻轻顶了一下。他变回了满脸雀斑的小男孩,摆件也复原了,小男孩拿着摆件和正在做菜的妈妈说话。阳光洒进来,粉色的窗帘随风摆动,黄色的墙壁温馨如昨,晴空万里,让我想起小时候。那只不过是生命中再平凡不过的一天,太阳没有一点心意的在东方的天空升起,随着地球的自转从东转南又转西,我离开了家,之后再没有家……
李莳泽捡起了地上的信封,看了看:“圣诞水晶球?”
我缓了缓神问道:“什么东西啊?”
李莳泽把信递给我:“你是不是该解释一下小丑的事。”
“嗯,他的父亲把他的母亲害死了,他失手错杀了他父亲。”我说的很平静:“他就是烛光城的那个小丑,他已经去赎罪了。”
“算了,天下奇闻怪事甚多。”他摆了摆手不再想听这些:“我去找我哥,你想去做什么?”
我大义凛然的说:“影子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