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真仙遍布天下的探报网不仅可以收集各种各样的消息,还可以传播各种各样的消息。不到半年时间,西关郡侯卖田卖地的消息就传遍天下。哪怕是身居万里之外的贵族们,也都知道了。
傲来上邦没有封地的中小贵族们,在身份地位上比平民尊贵。但是,他们的收入主要从依附封地贵族出仕当官获得,或者从依附封地贵族经营管理田地获得。如果找不到依附,就只好从经商、当差来赚取收入。对于没有封地的中小贵族们来说,有依附是最体面的收入来源。
能够出仕当官的很少,大多数没有封地的中小贵族都选择代为领主经营管理田地。傲来上邦的田地不少,还有大量可以开垦的荒地,但是都归皇室和王室所有,只能从皇帝和国王封得领地,不能买卖。那些没有封地、代为领主经营管理田地的中小贵族,做梦都在想要有自己的田地。西关郡侯卖田卖地是史无前例的举措,这是让没有封地的中小贵族们有机会从购买获得田地了。特别是那些善于经营管理田地的中小贵族,他们哪里还会安心为别人经营管理田地,毫不犹豫举家迁去西关买田买地。不过五年,真正有经营管理能力的中小贵族,几乎都去了西关郡,他们让西关很快成了天下第一富郡。
西关郡是从吸引天下财富和天下人才突然崛起,刚开始还没有引起各大王国特别重视。五年之后,各大王国才逐渐醒悟,西关郡依靠卖田卖地发财致富,等于是在损人利己。财富和人才都流向了西关郡,各大王国的收入明显减少。只有滨海国采取分田分地措施应对,才没有受到多大影响。
金丘国王给次子牛天知封侯封地,本意是将牛天知和如意真仙撵出王都,免得他们影响长子牛天识世袭王位。国王万万想不到,这牛天知和如意真仙竟然想出通过卖田卖地吸引财富和人才的奇招来。西关郡卖田卖地,首先影响了金丘国其他郡,十七个郡的郡侯和郡守相继来王都向国王呈述利害,请求国王制止西关继续卖田卖地。
国王发诏,让西关郡侯牛天知来王都议事。
等了十来天,却只有如意真仙独自来了。
‘’孤诏命西关郡侯来王都议事,怎么是主辅来了?‘’国王心里很不爽。
‘’主上年幼,不宜离开封地,臣下就代表主上来觐见王上!‘’如意真仙说。
国王无奈,只好说:‘’爱卿在西关辅佐郡侯,怎么让郡侯又是改制?又是卖田卖地?‘’
如意真仙说:‘’主上要实现西关大治,臣下认为只有从改制和卖田卖地才可以迅速见效,所以就提了建议。‘’
国王说:‘’爱卿这个建议虽然是让西关富起来了,却不是什么正道。爱卿让孤为难了,金丘十七个郡都受了影响,都要孤主持公道!‘’
如意真仙说:‘’王上只要在金丘全境推行西关法制,都学卖田卖地,其他十七郡就不受影响了。‘’
国王说:‘’西关改制要限权,这个不能学。西关抢先卖田卖地,已经将天下财富和人才吸引去了将近一半。其他十七郡现在跟着学卖田卖地,还能有多大收获?他们只是不想继续受害,希望你们适可而止!‘’
如意真仙说:‘’臣下认为允许卖田卖地有益无害,大家都学卖田卖地,就不怕被西关吸引去财富和人才了。他们明知有利,又不愿意学,反过来责怪西关是在损人利己,这个道理就说不通了。臣下建议王上趁早允许在金丘全境卖田卖地,这样就只对其他王国不利。臣下认为,除了滨海之外,天下都将要学西关卖田卖地。允许田地自由买卖,胜过将田地封给贵族,这样更加划算。因为不仅可以免了贵族们请人经营管理的麻烦,还可以刺激地主们尽心尽力种田种地,实现更多收获。‘’
国王说:‘’孤也觉得爱卿讲的有道理,只是封地贵族们习惯了旧制,未必都能够理解田地自由买卖的好处。孤要在金丘全境学卖田卖地,恐怕有些封地贵族会激烈反对。他们不愿意跟着学,就必然要受损害。万一闹起来,爱卿让孤怎么收拾?‘’
如意真仙说:‘’只要王上支持西关,封地的贵族们多半不敢闹事。他们墨守成规,等到吃亏大了,自然也会跟着学。万一有谁闹起来,西关愿意为王上分忧!‘’
国王问:‘’孤听说滨海王室将直辖领地都分给了平民,他们的方略与你们西关的方略比起来,哪一个更好?‘’
如意真仙说:‘’滨海分田分地,虽然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但是主要为了获得民心。他们分田分地,更加容易激怒有封地的贵族们。凡是邻近他们的封地贵族,领地的平民们恐怕都要被他们吸引去。他们吸引的是人口和劳动力,这是要让封地贵族们有田没人种。臣下分析,要不了多久,滨海就会有内乱和外患,郡侯们和邻国可能会联合起来讨伐滨海王室!并且,这分田分地使田地过于分散,肯定不如集中经营管理的效益好。田地集中,从耕种成本上也可以有很大节约。我们只是允许田地自由买卖,不会影响到田地集中。贵族地主们有经营管理的经验,比平民更加善于安排耕种田地。因此,西关的方略要比滨海的方略符合实际。‘’
国王问:‘’滨海怎么会出这样对自己不利的方略?‘’
如意真仙说:‘’他们的重点可能是要争取民心,实现人人平等!‘’
国王问:‘’他们只是想着要争取民心,要实现人人平等,就不考虑后患无穷了?‘’
如意真仙说:‘’滨海如果有争霸天下的意图,就需要将重点放在争取民心方面。民心所向,无坚不摧!‘’
国王疑惑问:‘’那滨海王一直讲仁义道德,对外应该没有什么野心?‘’
如意真仙说:‘’滨海王子就难讲了,臣下知道他也是圣贤菩萨转世投胎,在前世或者与臣下的主上是个大对头!‘’
国王心惊肉跳问:‘’既然都是圣贤菩萨,应该都是要救苦救难、普渡众生,怎么会成了大对头?‘’
如意真仙说:‘’圣贤菩萨虽然都是要救苦救难、普渡众生,但是选择的方法未必一样?他们各执己见,就有可能成了对头!‘’
国王恍然大悟,说:‘’如此看来,这天下的争端,恐怕十有八九都来自于转世投胎的圣贤菩萨们要争高低?既然各执己见,何必转世投胎?都说是来救苦救难、普渡众生,却要互不相让,结果反而要害了凡人跟着受累!唉,圣贤菩萨们不来转世投胎才好,世间若是没有他们,反倒是可以更加清静!‘’
如意真仙称赞说:‘’王上有菩萨心肠!‘’
国王沉思良久,觉得这如意真仙见识非同一般,就起身施礼说:‘’真仙不是凡人,可惜不能辅佐世子!在下百年之后,只求真仙多多看顾世子,不要与他为难,在下感激不尽!‘’
如意真仙回礼说:‘’王上既然把话说明了,臣下也就放在心上,总要想两全其美的法子!‘’
国王说:‘’在下不敢对真仙称孤道寡,也不敢让真仙称臣,以后平起平坐,还望真仙多多赐教!‘’
如意真仙急忙说:‘’王上是我哥今生父亲,臣下怎么敢与王上平起平坐?我哥终归要修回神通,以后还要胜过前世,怎么会与凡人争当一国之王?‘’
国王听如意真仙这么一说,终于定下心来。
如意真仙议完事,就向国王告辞。他走出王宫大殿,直接腾云驾雾而起,转眼就不见踪影。守宫将士全都惊呆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将军急忙进殿禀报,惊得国王和文武官员们说不出话来。
过了好半天,国王才对首辅大臣郑文亮说:‘’孤本来不放心他,怕他对世子不利,所以尽量拿话套牢他,想不到他根本就瞧不起金丘国的王位!孤要是有他这样神通广大,皇帝、国王都不当了。如此看来,我对他是想多了?‘’
郑文亮说:‘’主辅大人可以腾云驾雾,眨眼不见踪影。他这样的真仙若是来与凡人争权夺利,那还得了?恐怕全天下都是他的了!‘’
国王心有余悸,喃喃说:‘’他有腾云驾雾的手段,可以飞来飞去。孤就是有百万大军,也拿他没有办法哦?他畏惧天谴不敢杀凡人,却可以捉拿凡人如同捉拿鸡崽!好在他是我儿前世的弟弟,看来还愿意顺从我儿,万幸!万幸!‘’
郑文亮说:‘’主辅大人刚来的时候不显神通,我们都不知道他有腾云驾雾、来去无影无踪的本事。他这一次是故意显给我们见识,好让我们不要小瞧。早知道他有这么大的神通,王上还不如直接拜他为国师!让小王爷去西关,只是得罪了他,起不到半点作用!‘’
国王也是后悔,他说:‘’以后不得罪他罢了,他说什么我们都照办,只当他是太上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