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本只是在凤夫人的院子中干一些杂活,有段时间,冬菊姐家中有人生病,请了几天假,凤夫人瞧见我还算聪慧,就让我先替冬菊姐服侍她几天,这原本也没有什么问题,可是等冬菊姐回来之后,凤夫人还是很看重我,好像,让冬菊姐有些不高兴了。”
凤锦华将她说的话都听在了耳朵里,大概也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别说这深宅大院的,就是普通的富贵人家,丫鬟在主子面前争宠,也是很平常的事情。
“那刚刚冬菊说你和老爷是怎么回事?”
一听到凤锦华这么问,那小丫鬟的眼泪立马就掉了下来。
“那更是冤枉!我原本在扫院子,可冬菊说他要给凤夫人泡茶,太忙,让我帮忙,我也就按照他说的做了,给老爷洗完脚之后,冬菊姐就说是我要勾引老爷,还非要帮着冬菊伺候老爷,凤夫人听了冬菊姐的话,隔三差五的就欺凌我,珠子教训奴才本是天经地义,可院里的人见此,也开始……”
后面的时候拿小丫鬟没有说,凤锦华也能猜出个所以然来。
主子都看不上的奴才,那在别的奴才眼中,那更是连奴才都不配。
尤其冬菊还是凤夫人的贴身丫鬟,随便吹两口风,就能让他们在这个院子里待不下去,所以大多数就算想帮她,也不敢违背冬菊的意愿,只能跟着一起仗势欺人起来。
算起来,这道也是人之常情。
“奴婢真的没想要跟冬菊姐争什么宠,也没有想过要侍候老爷,只是想要平平淡淡的当个奴才。”
凤锦华仔细的捉摸了一下她刚刚说的话。
“这样吧,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要么是当做没见过我,怎么来的就怎么回去,要么,你就按照我说的做……”
凤锦华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眼前这个小丫鬟。
“如果我记得没错,你好像叫小云吧?”
“回大小姐,正是。”
“那好,小云,我给你足够思考的时间,三天之后,我还在这里等你,若是你想好了,到时候可以给我答案。”
说完,凤锦华就准备离开。
反正他们现在的时间也还有,不急。
“等下,大小姐,我答应你。”
这个小云答应的倒是爽快。
“那你这就答应了?确定不用考虑考虑,毕竟万一这中间除了什么差错,我可没办法救你。”
小云坚定的点了点头。
“奴婢选第二条路。”
凤锦华见此,心中不仅欣慰一笑。
看来她没有看错人,不过,这样也好。
“好,既然你已经决定了,那就按照我说的做吧,有事,我会联系你的。”
“是,大小姐。”
说完,那个叫做小云的人这才离开。
守在外面的竹儿看见小云离开了,这才回到凤锦华的身边。
“小姐,您刚刚跟她说什么了,奴婢瞧见她离开的时候,脸色好像……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反正就是不一样了。”
凤锦华一边往花园那边走去,一边将刚刚发生的事情三言两语的阐述了一遍。
“事情就是这样了。”
竹儿仔细的分析着刚刚凤锦华说的话。
“小姐,您这是让她成为你的眼线?”
凤锦华点了点头。
“算是吧,其实在刚刚,看着她躲在那哭都不敢太大声的哭,不知道为什么,就好像看到了当年的自己。”
在雪地上,畏畏缩缩的,几近绝望。
而刚刚那个小云的状况,与当年的自己,其实相差无几。
“可小姐,你说万一她这边答应您了,那边又告诉凤夫人,或者以此来博取地位,那对我们,岂不是很不利?”
说到这里,凤锦华突然笑了出来。
“只要她不是个傻子,就不会这么做。”
凤锦华的语气十分坚定。
“小姐,您为什么这么肯定?”
“原因很简单,冬菊跟在凤夫人的身边,少说也有十年了,十年的主仆感情,可并非是那么好代替的,就算她真的将这件事告诉了凤夫人,让凤夫人对她另眼相看,再往好了说,凤夫人警告了冬菊,可若是等我倒了,或者凤夫人用不到她的时候呢?她只会过的比现在更惨,所以,左右都是个死,为什么不给自己博一条生路?”
即使有再多的顾忌,但是在生死面前,那些都是小事。
“小姐英明,若是在凤夫人的身边有了自己的眼线,那我们办事,就方便多了。”
凤锦华继续摇了摇头。
“不,我跟她说的是,让她成为我的人,然后,我帮她彻底的扫清冬菊这个障碍,让她成为凤夫人身边的贴身丫鬟。”
成为凤夫人身边的贴身丫鬟?
这的确是个不错的主意。
“那这样的话,凤夫人的所有举动,不都在我们的监控之下了吗?”
“完全正确,这也是我的目的,帮她,同时也是在帮我们自己,一个任人欺凌的奴婢,和一个高高在上的奴婢,你觉得,她会选哪个?”
“当然是高高在上的奴婢了。”
凤锦华微微一笑。
所以,她若想获得更好,就只有一条路。
除此之外,无论哪条路,她都是死路一条。
“走吧,直觉告诉我,这个小云,会帮上我们大忙。”
“是。”
竹儿跟凤锦华随便的摘了一些花瓣,随后就回到了院子里,开始忙碌了起来。
而另外一边,小云回到丰富人的院子之后,并没有说一句话,也没有抱怨,而是开始不断的干活,无论是谁让干,或者干什么,哪怕是脏活累活,也从来不说什么,只是默默的干着。
“冬菊姐,你瞧瞧那个小云忙来忙去的,可真像一个哈巴狗。”
“哼,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以后你们但凡有什么脏活累活,全都交给她就好了,你看看她,既然干得这么起劲,我们就发发善心,好好的帮帮忙,毕竟都是在一个主子的手底下办事。”
“是,冬菊姐。”
有了免费的劳动力,跟冬菊在一起的那几个丫鬟,心中不禁美滋滋的。
尤其是要到了庙会,每个人都是忙的连轴转,现在有了冬菊这句话,就算是上面怪罪下来,她们也什么事都没有,何乐而不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