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岭镇是黑宆国黑巨城下辖偏东北的小镇,小镇集市繁华很是热闹。或有小贩吆喝,或有军士巡逻,也有那一老一少拌嘴吵架。
“你这老头,管我那么多做什么,我说不去就不去,上什么劳什子学!”顾龙象偏着头不去看眼前聒噪的老头,双手抱胸,一副气呼呼的样子。
“小孩子不去学习成何体统,今天就是拖,也要把你拖到学院去!”老头顾建生言罢,就要拽着顾龙象去往别处。
“不去!不去!就是不去!”少年和老头推推搡搡,一把将老头推到在地,少年欲趁势压上去再打,老头见状一个激灵,往旁边肉摊滚去,连滚带爬的跑向街旁的买卖小贩,少年边追边喊:“站住,你这个糟老头子,我父母双亡,你把我捡回来,天天让我做这个做那个,你怎的那么狠心,何不去买个奴隶回来!今天我就要好好打你一顿!”
老头怎敢停步,与顾龙象绕着小贩,从街头到街尾,眼看再也没有阻隔,老头只能往小镇外跑去。待到镇门出,老头被卫兵拦住,护在身后,怒目等待少年过来。
“尔等小儿,怎敢在光天化日下打压老人!”其中一名卫兵拦住少年,质问其原因。
顾龙象见状,反而乐了起来,双手叉腰看着躲在卫兵身后的老头,“老头子,可以呀,都会找人躲着了。”
“兵爷,这就是误会,这是我家老头,今天本是我上学时日,我贪玩厌学并不想去,这死老头非逼我去,我这一气之下才有些冲动,下次不敢了。哈哈。”少年惦着脸,态度极其诚恳。
卫兵回头看着躲在身后得意忘形的老头,一阵无语,这两个老小子明显就是小打小闹,自己为何要管这种烂事。
“快走快走!今天大统领袁大人要过来,尔等莫要再在街上打闹了。快回家中去吧。”卫兵不厌其烦,今天大统领袁振宁过来,好好表现被大人看中,说不定就能去统领府当个把门的,那多风光,谁愿意在这偏远的小镇上守老,此时被这两人打扰了清净,当然恼怒万分。
“好嘞,好嘞,马上走,那兵爷,我再多问一嘴,咱们袁大统领今儿个啥时候来?”顾龙象点头哈腰,当问到大统领时,满眼闪烁着光芒。
卫兵被这少年的好奇心打动,也觉得能知道大统领行踪,是个有脸面的事,当即说道:“今儿个下午就到,但是听说不住镇上,要住到黑巨城西南的墨远山脉里,大山里有啥好住的,但是大人物的想法咱不能乱说不是?”
顾龙象随声应道,领着唯唯诺诺的老头回到镇子里。
刚走出没多远,顾龙象两人闪身进了巷口,躲进一个很久没人住的草屋,将刚才趁着在集市上打闹,顺手偷来的东西拿了出来。
“今天收获不错,古叔,你这肉拿这么多,万一被发现了可咋办?”
“少爷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多吃点肉,被人发现了咱就跑呗,反正袁志浩、袁振宁不来,这黑宆国也没人能跑过我了。”
“古叔,你现在是什么境界,那袁振宁来了,咱们能打得过不?”顾龙象担忧地问道。
“少爷是不相信老奴呀,少爷放心,那袁振宁赶来定让他回不去。”老头腼腆一笑。
正说话间,老狗也从门后狗洞溜了进来,嘴里叼着一小筐鸡蛋。进屋就开始摇着尾巴邀功。
“呦呵,这老狗今天出息了,都知道帮咱忙了,这么多年白吃白喝的也有不好意思的时候。”少年心中一乐,顿时感觉很是温暖,当时父母健在的时候,他过得很好,锦衣玉食样样不缺。可是古柯国覆灭之后那十二年,他过得还是很开心,虽然过得不好,每天除了练功还要出去讨饭,有时候住山林还要去捕猎。顾龙象觉得自己这十二年做了别人一辈子没做过的事,可是他不觉得艰苦,反而很开心,因为在哪里,都有一个老头,一条老狗陪着他,
一顿饭吃的那叫一个满足,老狗翻着肚皮躺在墙角,两个前爪挠来挠去。
袁振宁一行人下午经过玉岭镇时,小镇上的人夹道欢迎,毕竟在黑宆国,除了袁志浩外,袁振宁就相当于黑宆国的守护者,深得民众拥戴。
顾龙象趴在草屋屋顶远远的看着被人拥戴的袁振宁,想起了古柯国他的父亲古河是多么的被人民拥戴,没有这些人,没有战争,他还是会如以往一般长大。
袁振宁看着街道两旁的人,也在提防古天雷的突然暴袭,在这里发动袭击是有些难度的,小镇不大,但是兵力还是有的,就算他古天雷不惧怕人数的优势,但是还有一个皇子在,他就不得不顾着皇子的安全。
马队穿过小镇,没有停留直接奔向墨远山脉。
顾龙象翻身回屋,当即想到了袁振宁的用意,“古叔,袁振宁带队前往墨远山脉,这是明着给我们下套啊,看来已经有人猜出来我们的身份了。”
“那群人不傻,年数不大,都已经离武功至高境一两步远,都不会是蠢人,心思细着呢。此行凶多吉少啊。”顾建生闭目调息,十二年前他和逐天神犬被下诅咒,一身生机被夺去,仅余下些许寿命,太清气大部分也被催发至体内,现在能够运转的太清气少之又少。但是身体强度已经堪比太清境,近十二年的修行加调息,身体强度到达太清境不说,修为也逐渐有所恢复,虽然恢复缓慢,但是有甚于无,唯一可惜的是,没有几年的时间了。
“古叔,什么时候动手?”顾龙象看向顾建生,他知道,这一战很可能会死,但是又怎样呢?十几年前他就该死了,只是被救下来,多活了几年,他在这世上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有很多人不高兴,都有很多人想让他死。
“再等等,等他们放松警惕,等他们启程待会的那一刻,我们就动手。”顾建生并不急于一时,既然已经下好套让我进去,那我就等你收套的时候再咬死你。
这注定是一场猎人和猎物之间的博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