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战还是有些不放心。
宁欢见他动摇了,干脆开始软硬兼施:
“卫叔叔……”
“我要是见不到我爸,心里也总是惦记他,我要是难过,就吃不下饭,那要是身体更加不好怎么办?”
她说着,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
“我要是病了,霍厉琛会凶你的。”
卫战:“……”
他默默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早就知道,面前这个看上去软软的小丫头不是什么好伺候的主。
没办法,卫战又把宁欢带到了市人民医院。
这次,他果然寸步不离。
宁欢找到了宁振鸿所在的病房,直接推门进去。
里面的人都看了过来。
宁振鸿的脸色苍白,继母孟瑶正坐在床沿,一口一口喂他吃东西。
他们见到宁欢,神色都是一变。
还没等他们开口,宁欢先扬起嘲讽的冷笑,看向宁振鸿:
“老东西,你还活着呢?”
站在她身后的卫战:“……”
所以,这就是少夫人嘴里说的“惦记爸爸”?还……饭也吃不下?!
怕了怕了。
卫战浑身有点发颤。
孟瑶一看到宁欢,表情瞬间就变得冰冷,恨意布满了眼底:
“你这个畜生!”
她按捺不住激动的情绪,把碗往桌上一摔,朝宁欢冲了过来!
就在孟瑶要抓住她肩膀的时候,卫战站出来,挡在前面。
他冷着脸:“不要动手动脚。”
孟瑶被挡开,看向宁欢的神情里含着浓浓的锐利寒意,片刻,忽然冷笑一声:
“好啊,你现在是攀上大户了。”
“宁欢啊宁欢,怎么可以这么自私?!你和陆谨行退婚只是一句话的事,后面的烂摊子却全让你爸来收拾!”
孟瑶说着,恨不得一巴掌打在宁欢脸上!
她粗喘着气,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媚媚的事,我可以不再和你计较,毕竟她错在先。”
“但是你爸爸又有什么错!”
“……”
宁欢静静地看着孟瑶。
她抿着唇,半晌,语气淡漠地说道:“我们家的事,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插嘴。”
孟瑶瞬间僵住。
她恨恨地咬牙瞪过去,对宁欢的恨意半分不减。
随后,她冷哼着冲了出去。
宁欢的神情没有一丝变化,她垂眸,轻轻地说道:
“卫叔叔,辛苦你也出去吧。”
“是。”
卫战颔首。
他不放心地看了床上的宁振鸿一眼,说道:“要是有什么事,您尽管喊我。”
“嗯。”
宁欢点头。
等卫战出去之后,病房里也冷清了下来。
宁振鸿挣扎着坐起来,看向宁欢的眼神复杂又生疏,似乎不知道说什么好。
见状,宁欢也觉得讽刺。
本来是亲生父女的……
他们之间,却没有一丝亲近的感觉,反而满是陌生。
宁欢淡淡问道:
“陆谨行有没有对你怎么样?”
宁振鸿听了,张口想要回答,却忍不住咳嗽起来:“咳咳!”
宁欢的眸子闪了闪。
片刻,她还是伸出手,轻轻拍拍他的背。
宁振鸿的神情里划过一丝惊讶。
他看向宁欢:
“你……”
语气里满满都是动容。
宁欢却没什么情绪,她冷着一张脸:“你别误会,毕竟这件事是因为我而起的,没想到牵连你。”
宁振鸿轻叹一声。
他低下头,平复了之后,缓缓说道:
“陆少爷……他只是把我绑了几天,没伤害我。”
只是这几天没怎么吃东西,有些低血糖而已。
宁欢的心放了放。
她抿唇,继续说道:“以后不要和陆家往来了。”
“那我的生意怎么办?”
宁振鸿下意识地反问,一脸的痛惜。
“……”
宁欢没说话,凉凉地看着他。
宁振鸿又缩了回来。
他叹口气,似乎又想到了什么,继续问道:
“既然我们和陆家已经彻底决裂,那也就不去想了,哎?你最近和霍少怎么样?”
宁欢的脸色更冷了。
宁振鸿一开口,她就知道他心里在打什么主意。
想着,她忍不住冷笑:
“怎么?之前不是还说,让我少接触霍家?”
宁振鸿那一番话,她可还没忘。
那时候,他语重心长地说什么为了她好,不希望她踏进霍家的浑水,结果现在呢?
又开始打霍家生意的算盘了。
宁欢冷着脸:“我告诉你,你要是想借我攀霍家的生意,趁早死了这条心。”
“……”
宁振鸿老老实实不再说话。
这时候,他才终于发现宁欢的脸色有些苍白。
他问道:
“你怎么了?好像看上去有些憔悴?”
“关心完生意才关心我?”
宁欢冷笑一声。
她淡然说道:“放心,死不了,还能继续折磨你。”
宁振鸿又:“……”
他以前怎么没发现,宁欢原来这么会怼人?
两人尴尬地沉默了一段时间,宁振鸿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你今天是特地来看我的?”
“不是。”
宁欢面无表情:“我有事情问你。”
“哦……”
宁振鸿点了点头。
宁欢见状,也不再拖了,先开了个口:“你——”
说到这里,又顿了顿。
她犹豫一会儿,换了个委婉的说法:
“最近这几年,我发生的一些事,你有没有印象深刻的?”
宁欢仔细思考过了。
她没什么朋友,这两年密切接触的,除了陆谨行就只有宁家的人。
或许,能从宁振鸿那里问出些什么。
“什么?”
宁振鸿听到这个问题,先是怔了怔。
随后,他思考了一下又重复问:
“这两年?”
语气加重了些。
宁欢点头。
她看着宁振鸿,目光里含着几分期待:“你有印象吗?”
宁振鸿思考了片刻,吐出一句话:
“和陆谨行结婚?”
宁欢:“在此之前呢?”
宁振鸿试探着问:“缠着陆谨行要结婚?”
“……”
绕了绕去,还绕不过了是吗?
宁欢隐忍地咬牙,她干脆问得清楚些:
“前两年我有没有受过伤?”
这下可难倒宁振鸿了。
他想了半天,脸上的表情有些窘迫:
“没有……吧?”
说完,他又红着老脸辩解:
“你自从长大以后就开始叛逆了,经常和我呛,三天两头不着家,我又忙着做生意……”
宁振鸿本来就不怎么管她,哪还会注意这么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