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地离家也就只有二十多里路,枣红马脚程快,一会儿一座村庄出现在眼前。这个村庄名叫普度村,乡风淳朴,村民善良。这正是杨成的家乡。
杨成打眼一看,普渡村今时事不同于往日,围着村子扎起了高高的围墙。
离村寨还有一里路,杨成下马,将缰绳挂到马背上,一人一马,慢慢的向村子走去。
村口一座石亭里,正有几个老翁聊天,正所谓是:说不尽的世道兴衰,道不完的人情冷暖。
杨成走到亭前,躬身行礼问好。几位老者这时才抬起浑浊的目光,看着眼前的军爷,颤巍巍的问道:“你莫不是百成吗?”
杨成毕恭毕敬的答道:“正是。”
其中一个老者,抚须长叹:“你这一走有八年了吧!你母每日傍晚都会在这亭子上向东观望,等你回家,天从人愿,你看,你这不是回来了吗。”
几个老翁都笑着道:“天从人愿啊,回来就好,就别在这耽搁了,快回家去吧,早点母子团聚。”
杨成躬身行礼,唱了一声诺,告辞离去,围绕着村子筑建的土石围墙高有三丈,朱红木门气势不凡,杨戬是边走边打量,缓步走进村里。
有乡邻看见杨成还家,笑着问候,杨成寒暄几句,快步走进家门。
杨府是一座三进的院落,门前高脊飞檐,雕梁画栋。
杨成慢慢推开朱红色的大门,走进院里,曲径回廊,明堂净水,清静异常。
这时正堂门帘一响,一声慈祥的声音传出:“谁啊?”
杨成一听正是母亲大人的声音,急忙跪下叩头答到:“母亲大人在上,不孝子杨成回家省亲。”
“儿啊,你总算是回来了。”一阵脚步声,杨母已经来到杨成面前,双手紧紧抓住杨成的肩膀,止不住的眼泪,莹莹流下。
母子相见,不由得一阵唏嘘不已。
杨成搀扶着母亲来到客厅,母子坐下,一阵相互问候。
杨母五十来岁,慈眉善目,仪态万方。
杨母道:“这次回来,尽快把亲事办了,你已经三十多岁了,村里和你玩大的伙伴,现在他们的孩子已经是半人高的小子了。你整天军务繁忙,无瑕家室,但咱杨家的香火,决不能再耽搁了。”
杨成半生军马生涯,对于女色,半点兴趣皆无,
小时勤于习武,打熬力气,成人后戎马半生,在军中杀伐绝断,铁血硬汉。对女人是一丝半毫心思都没有,更何况生儿养女。这不是要了老命了?
不行,此事万万要不得,这个麻烦不能染,必须立即回绝掉。更何况自己弟兄三个,生儿育女之事,能者多劳,就交给二位兄弟了。
想到这,杨成赶紧起身,向母亲跪下答道:“母亲容禀,孩儿不孝,前几年在京城遇到一位心仪的女子,一时心起,就结为夫妻,因为山高路远,未能提前禀明母亲,还望母亲大人恕罪则个,年前贤妻因病撒手人寰,只留下一个幼子。”
杨母听完大惊失色,慌忙问道:“那我那小孙儿,现在何方?”
杨成赶紧解开战袍,小心翼翼的将孩子,从怀里抱出。
杨母双手颤巍巍的接过孩子,仔细观瞧,只见孩子,粉嘟嘟,胖乎乎,睁开眼睛,望着杨母展颜一笑。杨母心中一痛,叫声:“我苦命的孙儿啊,“
紧紧的抱在胸前,再也舍不得松手。
杨成一看松了一口气,大吉大利,逃过一劫,看来这个好事要常做,否则一回家就要娶妻生孩子,这不是要我的命吗?不说杨成暗自窃喜庆幸。
同时心里默默想上苍祷告道:“杨成此生保家卫国,匡扶国运,再无一丝一毫的精力,用在儿女情长上,今日妄语慈母,实在是迫不得已,祈望上天饶恕则个。“我昔所造诸恶业,皆由无始贪嗔痴。从身语意之所生,一切我今皆忏悔。”不说杨成不停的心里忏悔。
只听杨母此时问道:“孩子可有名字吗?”
杨成一听,母亲问孩儿名字,赶紧忙答道:“有,小名叫二郎。”
杨成心里急转,大名叫什么?这孩子是我从水里捡来的。捡,戬同音,干脆就叫杨戬吧。对就叫杨戬。
想到此,忙恭敬回道:“字,杨戬。”
杨母此时一心一意,都放在孩子身上,那晓得杨成满肚子的道场。
杨母爱怜的对小孙儿道:“二郎,小二郎,背着书包上学堂。”
却说杨母满心欢喜,喜笑颜开。杨成如释重负,心里一块石头总算是落了地。
杨家,杨父早已作古,身后留下杨家兄弟姐妹五人,杨成排行为三,上有一兄一姊,下有一弟一妹。大哥杨连在家务农,继承家业。大姊嫁给镇上名医。小弟也在州城经商,小妹嫁给一位翰林。
这时院内有人欢喜言道:“是兄弟回来了吗?”杨成赶忙迎出客厅,纳头便拜:“哥哥一向可好?”
原来是大哥杨连回来了,兄弟相见欢喜不已。
杨成回身从枣红马马鞍桥上,解下一个硕大的包裹,提进大厅,拿出孝敬母亲和大哥的礼物。最后取出一个木匣子,打开,里面金光闪闪,原来是三百两蒜头金。
向母亲和大哥说道:“我戎马十载,立下战功累累,这些金子都是阵前拼杀所得。我身在军营,花费甚少。这一走,不知何时方能回家。今将幼子托付于家,母亲年迈,大哥辛苦,这些黄白之资,就留于家中,以后养家度日。”
大哥忙阻止道:“兄弟你以后还要成家立业,这钱你自己留着用吧。”
杨母也说道:“岂有此理,这钱你自己娶妻用,咱家吃穿用度,自有家中田地过活。”
杨成赶忙答道:“就算是孩儿我的一片孝心。”
杨成这时就动问兄长,为何八年未回家,夜不闭户、路不拾遗的普渡村竟然建起了围墙。
杨连长叹一声,说道:兄弟啊,你有所不知,南山上不知何时聚集了一伙强人,打家劫舍,无恶不作,经常掳掠骚扰十里八乡的众乡亲,咱们村子迫不得已,才修建了村子围墙。最近风声很紧,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来薅恼村坊。
杨成听完怒火中烧,心中暗道:“一群草寇毛贼,焉敢劫掳乡邻,实在是可恨可恼。待俺明日杀上山区,将这伙贼人,生擒活拿,以解俺心中的怒火,救民于水火,解百姓于倒悬,乃是我等习武之人的本份。”
此时只听见大门外,人声喧哗。杨氏夫人微微一笑,只听见有人急匆匆的奔进院内,喊道:“老夫人门口有一匹骏马,连踢带咬不让人靠近,十分凶险。”
大爷杨连,喝了一声:“杨安,没看见二爷回来了吗?大惊小怪什么。”
杨成急忙出厅,赶到大门口一看,一群人围着,仔细一看,哭笑不得,原来枣红马,不知什么时候,悄悄溜出院子,正在大门前,撒欢打滚,闲人根本近身不得。
杨成疾步上前,扣住马缰绳,拉进院子,拴在院内石柱上。外面围观中的有几人,也跟进了院子
大爷杨连,说道:“杨安,杨良,你俩把二爷的座驾,牵到后院好好洗刷,喂上好饲料。杨平,杨进,你们俩人去西厢房把二爷的寝室打扫干净。”
杨连转身对杨成笑道:“来来兄弟,咱们回厅继续叙旧。”
兄弟二人回转客厅,坐下。
杨连笑着道:“兄弟你离家十年,咱家这些年新添了一些丫鬟,仆从。刚才你看见的是四个下人杨安,杨良,杨平杨进。母亲年岁已高,又买了四个丫鬟,一会你就能看到。”
杨母抱着二郎微笑着说道:“你大嫂带着几个丫头去镇上赶庙会去了,看这时辰,也快回来了。”
正说着,大门一开,一阵欢声笑语传来。
杨连微笑着说道:“你家嫂子回来了。”
杨成赶紧起身,走到庭外,双手抱拳躬身行礼道:“小弟杨成见礼,大嫂一向安好。”
“啊,俺家兄弟回来了,兄弟好,啧啧,你看俺家兄弟越来越俊了,不知道以后得什么样的俏女子,才配得上兄弟你。”说话间少夫人已经走到眼前。
少夫人三十来岁,身材苗条,容貌俏丽,说话和风细语,温暖人心。
回到大厅,少夫人仔细一看,桌上缺茶少水,连忙对着院子里的几个小丫鬟说道:“春丽,冬丽,秋丽,夏丽,你们一人去收拾茶水,其余人去后院厨房,帮孙妈准备晚饭。”
一声吩咐下去,院子复归安静。
杨少夫人,看见杨母怀中的孩子,刚忙问道:“娘啊,这是谁家的小孩儿?”
杨母就把孩子的来历,又从头细说了一遍。
杨少夫人忍不住留下眼泪道:“我那苦命的弟妹,一面未见,就散手人寰”。赶忙从杨母手中接过孩子,爱怜不已。一声吩咐下去:“去将家养的母羊,挤一些新鲜的羊奶,煮沸端上来。”
杨成心里只泛格也,这都谁跟谁呀?这谎撒的。眼观鼻,鼻观心,干脆闭口不言。
一会功夫,春丽端上茶,一杯杯的敬上。秋丽端上羊奶,少奶奶亲自一勺一勺吹温,给孩子慢慢喂下。
又闲聊一会,晚宴备好,四个丫鬟前来请主人,入席就餐。
少夫人舍不得丢下孩子,抱着孩子入席就坐。
杨成一看餐桌上,都是这些年在外面,天天思念的家乡美味佳肴,忍不住食指大动,大快朵颐,风卷残云,美美的饱食一顿。
一家人和和美美,亲情温暖,整年在外面四处征战,鞍马劳顿的杨成,十分享受眼前这一片祥和温馨的气氛。
月明星稀,杨成正在西厢房睡得正香,就听到屋外有人大声呼喊:“不得了了,强盗来了。”
一阵阵的铜锣声四起,宁静的小村庄一下就跟炸了锅一样,哭爹喊娘,乱成了一团。
杨成跳下床,三下两下穿好衣服,抓起床头边的四棱金锏插在背后腰带上,然后再系上护肩丝带,周身收拾的是紧趁利落,一探手就抓起了靠在门上的雪花亮银枪。
闪身出了房门,他要会一会这股打家劫舍的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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