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中年妇女还算有点脑子,生怕会有人盯上来,带着水无容围着京城四处转圏,乱逛了好久才拉着水无容朝正道行去。
果不其然,知香楼——京城最大的妓院!
从后门进去,又是几弯几绕,这些人势要将水无容头脑绕晕,分不清东南西北了才扯着她进了间朱漆大门雕花房——
脂粉香的味道扑面而来,格外浓厚。重重轻纱掩映,香炉袅袅,窗台几枝花,小榻美人坐。茶水已经不再冒水汽,足见她来这儿已有些时候了。
那妇人把水无容扔进屋便吱呀一声将门重重关上,水无容打量了一下这温香软玉的房间,嘴角扯开一抹冷笑,对着纱帘后窗台前那婀娜人影道:“真没想到,原来二小姐喜欢来这些地方,你早说我可以在丞相大人面前帮你几句话,给你在这知香楼铺个床啊。堂堂丞相二女啊,一定客满盈门。”
慕月早计划好了要她万劫不复,那如此,她又何必再跟慕月客气。
慕月下榻,盈盈身影自纱帘后飘出,阴冷双眼毫无温度的扫视了水无容一圏:“你我之间就必再说那些有的没的了,今天我敢这样做就不怕任何后果。水无容,就算是要拉上我,我也要你今天身败名裂。”
......
而与此同时,慕府那边——
琉疏院大门紧闭,而里面,小喜将荣秀重重踩在脚下,手里拿着几根做针线活的银针,闪着寒芒逼近荣秀紧贴地面的小脸,小喜脚上加重力度:“说是不说?”
荣秀只当看紧小喜是个轻松活,哪里料到小喜早察觉了这当中的不对劲,作为郡主的贴身侍女,又曾在宫中摸滚打爬,荣秀岂是对手。
荣秀只愣了一下,银针便已经往背上刺了去,她痛叫了两声直道:“我说我说,知香楼,知香楼啊......”
对付这种人小喜向来没有心软的习惯,又在她背上狠刺了两下,这才停了手,一手拍在荣秀脸上,冷着语气道:“你敢骗我,我回来就把你捏成碎片。”话罢,小喜又将荣秀五花大绑起来,临走时还是不放心又往荣秀嘴里塞了一团锦布。
这才风风火火赶回曲水阁,曲水阁内一如既往,她直奔秋玉堂的房间,阿影在院里急忙叫道:“玉哥哥去茅房了。”
该死,小喜咬牙切齿,这个慕月说她乱来又有几分心思,虽是给秋玉堂下了药,可终究不敢闹出人命,估计也是料到秋玉堂若在今天早上死掉,水无容定会发疯大查,到时候反坏了她的计划吧。
可这拉肚子说是小事,在这关键时刻也是大事啊,小喜可不敢想象秋玉堂一面跟敌人对峙时,还一面要夹紧双腿忍着股间那团火......
男女有别,小喜又不能冲到茅房去把秋玉堂拉回来。只得在院中焦急干等,唤春等丫头都过来问她出了何事,她只是敷衍几句,毕竟事情没清楚之前她不能乱说,再者,阿影在场,若说水无容可能出了事,曲水阁定然大乱,她清楚自家主子的性子,这种时候关键人物知道就行了。
好一会儿,秋玉堂终于半死不活的捂着肚子半拖着身子回了曲水阁,小喜也顾不得许多冲过去拉住他便道:“跟我走。”
秋玉堂却是夹紧腰部以下半步子也撒不开定在原地:“干什么?”
小喜俯到他耳边三两句言简意赅说完事情,秋玉堂也是面色一变,随即撒着鸭子步回屋取剑同去——
两人一面艰难离开,秋玉堂还在自责:“都怪我,竟然中了慕月这样的雕虫小技,害得......嘶......”说话间他身体又难受起来。
虽然知道他难受,但现在也没有办法,小喜只得苦着脸道:“秋大侠就忍一忍吧,不然郡主就危险了。”
“是是是,我知道啊,我这不正忍着的嘛。”其实他早就又想跑茅房了,可如今只能夹紧尾巴了。
可是,到了门口小喜见秋玉堂这逼模样只猜想怕到了知香楼也跟人打不了两招就要败下阵来,小喜眉头紧皱突然道:“秋大侠稍等,我再去叫一个人来。”
见小喜撒丫子跑得非快,秋玉堂只缩在原地焦急而难过:“你叫谁啊?”
......
且不说慕府这边小喜行动艰难,而另一边毓秀也遇到了一点困难,那便是她无法开口说话。
虽然到了夏府周围,那些大汉不敢再妄动,可也不知毓秀是走运还是不走运,偏巧今天夏府门房两边换了新小厮,人家就不认识毓秀是水无容的贴身丫头,只当这哑巴是来要钱的,毓秀跟门房那边焦急的比划了好半天,钱倒是弄到些碎银子,可人家就不放她进去。
偏偏人群中那两大汉还在观望情况,只要毓秀一惹怒门房这边被扔了出来,两人定然立刻上前把人掳走啊。毓秀一时急得直哭鼻子。
而说她幸运,那便是眼见着门房都要发火扔人了,管家出来了,管家是认识水无容还有她身边的小喜和毓秀的,所以当即便在指责门房和迎请的声音中把毓秀请进了夏府。
总算是暂时安全了。
二话不说,也不容人带路,毓秀直奔夏若婵的闺房而去——
“不知道今天阿容是不是不来了。”夏若婵跟靖王爷这么干坐着,相对无言着实难受,水无容又迟迟未到,她只得乱找话讲了。
靖王爷的脸色也不甚好看,估计也没料到今天的水无容这么拖拉,这个点儿了还没到。
小丫头也看出来这夏若婵跟靖王爷有些难相处,只得道:“奴婢亲自去看看吧。”
“不行。”夏若婵像被什么激到一样,忙拉住小丫头,复又尴尬的一笑,直道,“你给王爷换杯茶吧。”
小丫头一脸苦相:“小姐,才换过的。”
靖王爷也知道夏若婵如坐针毡,他起身向外行去:“本王猜想今天她应该不会来了,本王亲自去找她吧。”其实他不想去慕府的,也就找个理由离开。
夏若婵也跟着起身想送他出去,然则,靖王爷刚走到门口,毓秀便风尘仆仆的扑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