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无容当然知道当务之急是要赶紧逃离这里,可是怎么逃?她根本毫无头绪。
小喜俯在水无容耳边低语了几句,水无容一惊急忙摇头:“不行,这样他会杀了你的。”
现在水无容绝对相信泰王爷在暴怒之下会杀人。因为他就是一只危险的受了重伤的老虎,轻易惹怒不得。
“可是眼下已经没有更好的......”小喜尽量压低着声音想企图说动水无容,可是话说到一半却见那一角衣袂突然转过身来,小喜心头咯噔一下顿时便说出半个字来。
顺着裤角看上去,正对上泰王爷幽暗的双眸冰冷的盯着自己,主仆俩都一时噤若寒蝉,泰王爷行到二人跟前高傲俯首眯起双眼:“别想着从这儿逃出去。”
两人低着头都不说话。
泰王爷说完又一把将水无容自地上扯了起来,丝毫不顾她脖上的伤口又是一拉一推一扔这样像摔一个物件似的将水无容狠狠推到桌边,等水无容捂着混身钝痛转头看时,却只见泰王爷已不知从哪里抽出一把短刀比在了小喜脖颈边。
刀光在残破的窗口透进的阳光中仍自泛着青寒,令人不敢逼视。水无容惊恐的看着泰王爷:“你这是做什么?虽然小喜背叛了丽妃但从始至终她都没有做任何一件为害丽妃的事,而这次调查四皇子的案子她也一直毫不知情的。”
“闭嘴。”泰王爷冷冷打断她的话,“我没你想象的那样无聊。”
水无容一口气提在胸上出不得进不去,她怔怔看着泰王爷,泰王爷道:“看到桌上的纸笔没有?现在给你最好的姐妹写一封信,邀她一同出来游玩,快一点。”
水无容一直以为泰王爷会想尽办法对付她自己,可她怎么也没想到的是泰王爷要对付的人......竟然是夏若婵,终究还是她害了夏若婵,要是夏若婵一直死守着这秘密不说也许这一生都不会出这样的事。
水无容被泰王爷吼得一愣一愣的,泰王爷却完全没有多余的耐性短刀再度逼近小喜的脖颈直到她的脖子沁出丝丝血迹。
“不要,我写我写。”水无容急忙道。
“郡主......”为了她一个下人而使两个贵置身危险之地着实划不来,小喜在心里已经有了最坏的计较。
“你最好不要想着自杀。”可是哪知泰王爷早便料到了她的心思,硬声硬气打断她的话冷冷逼视着她道,“本王知道你是个刚性护主的奴婢,所以,如果你不想你家郡主也跟你一样死在这荒郊野外最好就给本王收了你那心思。”
小喜咬紧牙关看着泰王爷,无疑的早已在心里把他问候了几百遍了。
泰王爷抬头看着水无容见她一手拿着笔瑟瑟发抖迟迟不下一个字,他微皱了皱眉头:“我还一直以为阿容是个重情重义的人,特别是对自己的人至死也会保护,原来倒是我想错了,看来用小喜威胁你是我的败笔啊。”
水无容不太明白他在说什么,却只见他的刀又没入了几分:“既然这威胁也迫使不了你做什么,那也就是说小喜留着无用了。”
“我不是正在写吗,我马上就写啊。”水无容惊慌失措的大叫了起来,急忙埋头颤抖着笔尖写下若婵二字,然后打两个点。
光是这样她已经感觉心理达到了最高极限,她真的受不了了,也不知道接下来要怎么骗夏若婵到这里来;也不知道夏若婵来了泰王爷会怎么对付她。
但见泰王爷逼在小喜脖上的刀又松了几分她也跟着松了一点,可是笔下却半点不能慢。颤抖着手慢吞吞的写着,直到突然看见自己脸上掉下一滴硕大的泪滴到纸上,她怔了怔,抬手胡乱的擦着脸上泪痕,自己怎么可以这么争气,绝对不能哭,不能示弱。
她在心里千万遍的告诉自己,可是泪水就是由不得她。
虽然一直写得极慢但泰王爷却再没有逼她了,任她慢慢的写着,看着她坐在对面哽咽不止,混身颤抖。
泰王爷冷漠如初的脸上没有泛起丝毫感情来,他只是静静的看着她,只是这样,心底地痛还是铺天盖地的袭来,撕裂着他。他不由得眯起了双眼,眼前写字的姑娘的身影渐渐模糊起来。
好一会儿,水无容将笔一扔下把写好的信递给他低着头不发一言。
泰王爷这才酷过神来,哼了一声接过信纸检视起来,没一会儿泰王爷抬头阴恻恻的冲水无容笑了笑:“藏头信?”
一面说着,泰王爷便一面将那信纸撕了个粉碎。水无容看着他慢悠悠的动作心底一片冰冷。
“阿容,你的那点小聪明就不要在我面前搬弄了。”泰王爷欺身上前一手扭住她的双手又将她押到桌前,然后短刀猛的往桌上一插,明晃晃的在水无容眼前铮铮响了两声,泰王爷道:“看来你是想让我教你怎么写这信了是不是?”
水无容急忙捡起自己刚才扔掉的笔,蘸了蘸墨水重新铺开一张纸,在泰王爷强大的目光注视下这一次她飞快的写完了这封信。
泰王爷满意的点了点头,又伸手托起早已经双目无神全身脱力的水无容的下巴,他盯着她:“你放心,我一定很快便把夏小姐接过来陪你!”
水无容动了动嘴皮终是什么也没有问,泰王爷自袖中拿出一粒泥色药丸扔进她嘴里,一合下巴仰了仰她的头,亲眼看到药粒自喉部滑下肚去他才放心的放开双手。
然后泰王爷转头看向已经慢慢自屋中央蹭到屋门口的小喜,他阴阴一笑道:“你不要急,我会带你出去的。”
小喜混身一怔,停在当下转过头对着泰王爷尴尬的笑了两声,又道:“你,你给郡主吃了什么?”
泰王爷才不理会小喜的问题,将昏昏沉沉倒在自己怀里的水无容打横抱起放到屋里唯一的土坑上,水无容只感觉眼皮格外的重很想睡过去,但最后的理性在和药性打架,她努力想睁着眼睛,但意识还是越来越薄弱。
朦胧中她只感觉到有一双大手轻轻抚过自己的面庞,带着格外心酸沧桑的声音道:“不管怎么样,我都还是那样的爱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