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暖一晚上都没有怎么睡,她第一次希望黎明晚一点到来。
当阳光细碎的透过树叶落下的时候,靳暖睁开眼睛,她把披风折好,余白早就已经醒了,他牵着马走过来,一把把靳暖抱上马,然后一跃而上,靳暖突然想到她嫁入靳王府那天也是这样的情景,明明就是一年前的事,可是却觉得发生好久了。
余白从后面环抱上来拉着缰绳,靳暖突然觉得鼻子有些发酸。深陷回忆的她又被现实抽离。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很远的一段路,可是眨眼的功夫就到了。快到烨王府的时候,靳暖勒住了缰绳“就送到这里吧!”
余白松开了缰绳小声地说了声“好”
他跳下马把靳暖抱了下来,靳暖把折好的披风递给他,也不知道说什么,余白拿起披风,披在身上,翻身上马,对靳暖说了句“珍重”。
然后就策马离开了,靳暖不想再去看那背影,也转身一瘸一拐的向烨王府走去,门口的侍卫有些奇怪的看了看她,靳暖知道现在这样肯定很滑稽。
回到院子的时候,白灼和流心都觉得惊讶,白灼连忙上前扶着靳暖说“小姐怎么受伤了?”
靳暖想了想说“没事一点小伤”
流心给靳暖端过了一杯水说“今天苏侧妃还说你会在白水寺多住几天,怎么就回来了”
靳暖突然想到了什么就问流心“苏辞她什么时候回来的”
“今天一大早就回来了”
靳暖听后,心中一凉,这时苏辞从门口进来笑着说“王妃娘娘不是说要多住几天吗?怎么还回来了?”
靳暖看她话里有话的样子,就知道该来的总会来的。她支走了白灼流心,现在院子里就只有她两个人。
苏辞自顾自地坐了下来,靳暖低着头有些不敢看她的眼睛,苏辞轻轻抿了口茶说道“怎么现在这样故作姿态,还是真觉得对我有愧?”
靳暖张了张嘴还是说道“你爹的事,是我对你不住,你给我些时间我会让真相大白的”
苏辞听后眼中全是恨意,她一下子把手中的茶杯摔在桌子上,杯子碴飞了过来,划破了靳暖的手“真相大白吗?你们宰相府的人都是这样的做派,我已家破人亡,我爹兢兢业业大半辈子,就被你们这样诬陷,毁了他一世英名,一句真相大白就可以了吗?靳暖,你莫不是想得太轻松了”
“………”靳暖知道现在说什么,都不能平息苏辞的心中怒火。这时苏辞看着靳暖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道“昨天给你的礼物还喜欢吗?你放心,你嫁祸给我苏家的,我会让你宰相府如数奉还,你好好尝尝家破人亡的感觉。”
说完苏辞就要转身离开,这时靳暖突然拉着苏辞的手,声音有些颤抖的说道“能不能别伤害我家人,我愿意用我自己的命去……”
还不等靳暖说完,苏辞就一把甩开了她的手,靳暖一个不稳跌坐到了地上,苏辞蹲下来可笑的看着靳暖,眼泪在她眼里打转“你们当初陷害我爹的时候怎么不想想他是我的家人,是我唯一的亲人,现在凭什么让我不伤害你的家人,靳暖你说你可笑不可笑”。
靳暖看着她也无力反驳什么,尽管她知道这一天迟早会到来,她以为自己已经做好准备了,可是真正来的时候她还是措手不及。
苏辞绝决的转身离开,她做在地上不知道怎么办,自己为什么什么都做不了。
白灼和流心进来看着靳暖坐在地上无声的流泪,就赶快过去扶起靳暖。
晚上的时候傅斯年听说靳暖受伤了,就急急忙忙的过去,靳暖躺在床上见傅斯年来了,她就翻了个身背对着傅斯年,她现在心里太乱了,根本没有心情和他说话。
傅斯年见她这样也没有生气,而是这样静静的坐在她床边,过了好一会儿,靳暖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她也不知道傅斯年是什么时候走的。
第二天早上醒来,流心就在一旁说“小姐,王爷昨天到后半夜才走,还有啊,你刚刚入睡,不是热吗,他一直在给你扇风,还不让我们扇,怕把你弄醒了”
靳暖听后也没有什么反应,她觉得越来越看不懂傅斯年这个人了。
如今她最担心的,还是靳家的安危,苏辞现在什么都能做出来,再者靳家这些年也是破绽百出,抓些把柄,搜集证据都不是难事。
整个宰相府就站悬崖边上,这需要轻轻地的一推,就要掉入万丈深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