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如白驹过隙,很快就到了大婚之日了,这一天也是锣鼓喧天好不热闹,我很早就起来,毕竟也是婚姻大事,梳洗也比平常繁琐。
接亲队伍早就在府外候着了,折腾了好一会儿才了事,头上的头饰压得我头都抬不了,衣服也十分沉。
靳夫人泪眼婆娑的给我盖上了盖头,弄得我眼睛也酸酸的,可是该面对的还得面对,靳夫人扶着我送我出府,她只有我一个女儿,我走之后这高高的庭院也没有个说话的人,又不能常常出门,肯定是要日日挂念,我紧紧地拉着她,只感觉她扶着我走过了一道道院门。
走到花轿前她把我的手交到了白灼手上还嘱咐说“好好照顾小姐”
她的声音明明在颤抖,我也忍不住哭了,虽然才来不久,但是我还是感觉靳夫人是真心待自己,有那个母亲不爱自己的孩子啊。
我放开白灼的手朝着靳夫人跪下磕了个头,算是替靳暖尽点做女儿的本分吧,然后我就上了轿,今天的轿子一点也不颠簸,说起来苏辞也是今天入烨王府,她爹也不能送她,但是又转念一想傅斯年那么喜欢她,肯定也不会让她受委屈,能嫁给自己喜欢的人自然也是欢喜的。
突然流心打开车窗递了一封信和一个盒子进来说“小姐,将军今天一早让奴婢去将军府取的,将军说他今天就要带兵出发,怕是看不到小姐出嫁了,就让我把这两样东西交给小姐”
我接过东西撩起盖头,打开信封,展开信纸上面写到:妹妹出嫁哥哥不能来送了,妹妹既已觅得良人,哥哥也十分高兴,要是妹妹以后受委屈了就回家来,父亲若是不允,就回将军府,哥哥是大将军,每年俸禄丰厚,定能养得起妹妹…
我看着就笑了,但笑着笑着就哭了,这样笨拙的话却十分窝心,我打开盒子里面是一个手镯,很精致,我拿出来戴在手上,突然觉得自己在这个世界也不是那么孤单了。
就在这时马车突然摇晃起来,我正想看看怎么回事时,突然轿子顶被人劈开了,吓得我一声尖叫,盖头也被振飞了,只看见外面一群黑衣人,拿着刀莫不是来杀我的,
可是又不见他们真的杀人,我正想自己该如何逃跑时,一个黑影出现在我面前扛着我就跑,其它黑衣人也不恋战,见他得手也匆匆追上来,我双手边舞边喊到“大哥,大哥,有话好好说,想必你也知道我是谁,想活命就放开我~~”
“大哥,我还有很多钱,我给你钱…”这句话还没有说完我就被扔上了马
然后他就驾着马一路狂奔,我就说不能戴太多头饰吧,我横在马上脑袋沉得直充血,这马快吧我五脏六腑都颠出来了,我又害怕挣扎掉下去摔死。
感觉过了一个世纪,他们终于在一个茅草屋停下了,那人一跃下马,然后揪住我的衣领,把我拖下马,我摔了个狗吃屎,吃了一嘴灰,感觉膝盖卡秃噜皮了,可是活命要紧啊。
我顾不了那么多,我麻溜的站了起来,那带头那人就抽出剑架在我脖子上,只感觉脖子凉凉的,眼看他就要砍下来我突然大喊“壮士,壮士,我知道我这个人仇家挺多,可是临死前,可以说说为什么杀我吗”
他不耐烦的开口道“我跟你无冤无仇,只是拿钱办事”说罢他又要砍
“啊啊,等一下,再等一下,他给你多少钱?”
“无你无关”他的语气感觉更不耐烦了,我突然咚的一声跪下,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壮士哥哥,我家有老母,还有个老父亲,我走了不要紧,我的爹娘该怎么活”
远处余白看着靳暖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演戏不由得觉得好笑,他以为靳暖一个宰相府小姐定是心气很高,没想到却是这般模样,
那黑依然显然是不耐烦到极点了,说了句与我无关,提刀就砍,我紧紧地闭着眼睛以为要丧命于此了,可这时听到了刀被打落的声音,我睁开眼,竟是余白。
他拿着一柄剑与黑衣人搏斗,全不见了平日的吊儿郎当,眼中尽狠厉剑也舞得是行云流水般,对方人多,可也没占到便宜,不一会儿,那些黑衣人就都倒下了。
这是我第一次看杀人,血溅到了我的身上和红红的嫁衣融为一体,他提着剑走向刚刚那个领头的,一剑插在了他的手上轻轻地问道“谁派你们来的”,
那个人躺在血泊中,浑身都疼地颤抖,我转过头去,不忍再看,然后就听到了咽气的声音,天色已经渐渐暗了,我坐在地上不知道该怎么办,这时余白过来看着地上的我,蹲了下来,
伸手为我擦掉脸上的血迹然后笑了“刚刚不是挺能掰扯吗”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句话我放声大哭,他一下子慌了说道“你哥哥让我好好保护你,我是来救你的”
他说完这话我哭得更凶了,这段时间只感觉太委屈了,明明也不是我的错,我只是背锅的啊,可是所有人都想要我死,我被劫这么长时间,也没有见着烨王府的人。
第一个来救我的人确是余白,余白把我从地上拉起来,给我摘了头上的杂草说“走吧,我送你回烨王府”
他牵来一匹马示意我上去,我哭着说“我上不去啊”,他突然走过来将我拦腰抱起,把我放在马背上,然后他一跃而上,从我身后伸出手来拉着缰绳。
等我们快到烨王府时,天完全黑了,我让余白停下马来说“剩下的路我自己走过去就好,要是让烨王府的看见,肯定会多嘴的”
他笑了笑,气息吐在我脖子上痒痒的说“怎么怕我坏了你的名声,你的名声也没有可坏的余地了啊”
果然他还是本性难移,我还是下了马,可是我确开口道“我是害怕坏了你的名声”然后就转身往前走,
突然身后一个声音响起“我的名声也没有可坏的余地了”然后就听见他驾马离开的声音了,我转过身去,他身着一套绛红色衣服,驾着马,衣衫飘荡,正是鲜衣怒马的少年郎啊。
当我快走到烨王府时,我见门口除了守卫就只有白灼和流心,流心一直哭,白灼也着急的张望,我现在蓬头垢面的肯定很狼狈,衣服也被划破了露出来了白色的里衣,裙摆上也全是泥。
白灼先看到我叫了一声,然后流心也跑上前来,她们两翻来覆去地看了我几遍,确认真的没有受伤才罢休,
我安慰道“我真的没事,几个小劫匪能难到我吗?”
这时傅斯年从府里走了出来,他穿着婚服很好看,他后面还跟着苏辞,两个人站在一起真的是一对璧人,就越发显得我狼狈了,
傅斯年眼底毫无波动看着我甚至有些嫌弃,他开口说道“可知何人绑架”。
还真是冷漠中的冰霜啊,我摇了摇头说“不知,但是多亏大理寺卿余白相救,才捡回一条命”他听了余白后眯着眼想了一会儿,想必是料到了有我兄长这层关系,就没有多说什么,甩下一句“既然回来,就去歇着吧,我会查清楚的”然后就拉着苏辞走了,留下我在风中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