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夜只感觉身体下沉,止不住的下沉。恍然之间又豁然开朗,一切变得明晰起来。
王夜感觉自己走在一个繁华的街道之中,各形各色的人映入眼帘,嘈杂混乱的声音充斥在耳边,王夜想要转头,可是他发现自己做不到,猛然之间,王夜发现他看人的视角发生了改变。这是一个成年人的视角,王夜仿佛寄宿在此人的精神世界一般,他的视界与男子同步。
男子走的很慢。好像在逛街?王夜心想。
男子看的东西也尤为刁钻,街上雌性动物的屁股他都盯着看了个遍,就连面馆门前的母狗也没放过,王夜仿佛感觉自己的脸在发烫。这个男人怎么回事?他怎么净想着屁股啊!此人乃真色也!
男子当然感觉不到王夜的想法,于是在街上肆无忌惮的闲逛着。男子终于走进了一个酒馆,点了一碟小菜,就这酒吃了起来。
男子吃的慢,又吃的心不在焉。像是在等着什么人,王夜心想。
果不其然,过了一阵,一个男人走了过来,此人头上没有一根毛发,倒是有一把浓密的胡子。他哈哈一笑,看见男子便走了过来,王夜见此人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可是一时间又想不起来。
胡子大叔赶忙招呼小二,小二拿了几坛酒摆在桌子上,胡子大叔毫不客气的豪饮起来,这一口下去就喝掉了了半坛酒,胡子大叔用手擦了擦被酒打湿的胡子道:“陈兄,没想到你还是这么准时,这么些年了。”
男子默不作声的吃着小菜,时不时透过酒馆的窗户向外望去。王夜尴尬的笑了笑。
胡子大叔并不知道男子看什么,于是便自以为能缓解尴尬的说道:“陈兄,这么些年了,我也不是第一次迟到,这样好了,我干了这坛酒,以表歉意。”说罢又咕咚咚的喝下了剩下的半坛酒。胡子大叔重重的将酒坛放在桌子上。
男子见罢。:“既然你来了,说明你还是遵守我们之间的约定,明天我们在城郊的空地上决战,此战可能是我们最后的比试了。”王夜能隐约感觉到男子些许的悲伤隐藏在心底。
胡子大叔哈哈一笑:“我们比试了这么些年还未分出胜负,不要妄下定论,陈兄”男子起身顺便拿起了两坛酒。“陈兄,一言为定,我们明天一早城郊决战,谁胜谁负还不一定呢?我的破风又不逊色你的虹樱。”
胡子大叔这么一说王夜才感觉到了虹樱剑的气息,转念之间又听到破风,这才恍然大悟,眼前这个胡子大叔正是陆非鸣的师傅,也就是剑宗的前任老宗主——任峰。王夜才想起主殿中壁画上那个男人。王夜思绪飞速的转动着,无数个问题出现在他的脑海之中。任峰为什么会与此人决斗?这个被任峰称之为陈兄的男人似乎就是上一任虹樱剑的剑主,陆非鸣曾经说过,虹樱剑主是因为受剑魂反噬而死?这个人身体似乎真的出了一些问题。
尽管还有很多问题需要王夜去解答,可是他被束缚在这男子的精神世界中,就要顺从男子所处时空的变化,王夜只感觉大脑天旋地转起来,男子无数的记忆片段在王夜眼前闪过。各种回忆的片段让王夜应接不暇。
转眼间王夜便看到了男子所说的城郊之中,各种不适随之消失,王夜终于感觉到了脚踏实地。男子靠在树边等待着任峰的到来,虹樱剑贴在胸前,男子目视着远方。
任峰走的很快,男子的身影出现在了他的视线之中,任峰上前道:“陈兄,你我十年比武还是没有分出胜负,如今我习得新的招数请陈兄过目。”
男子起身拱手道:“请吧!”
双方立定,两股不分伯仲的杀气在空气中猛烈的碰撞在一起。王夜虽然在精神世界中,可是他还是被这两股杀气所震撼到了,此前他见过最强的杀气是魏无邪所释放出来的,那是冰冷入骨的杀气。眼前的杀气是气势上的对拼,与魏无邪不同,双方杀气中透漏着强横又毫无杀意,此间透露着强者的惺惺相惜。
最先动手的是任峰,他一个箭步便冲了出来,王夜没看清任峰的动作,他能看到的就是剑刃转眼就抵达面前。
男子在任峰话音未落便拔剑下斩,正好任峰的剑到达面前,双方的剑碰在一起,发出一阵刺耳的声响。
双方打得有来有回,王夜也是被双方精湛的剑术所折服,感叹强者之间的战斗行云流水,这在这时,男子似乎漏出了破绽,任峰见状,破风剑剑刃抵着虹樱剑刃下滑,脚下闪出一个侧步,破风剑指虹樱剑柄,用力一挑。
王夜也感觉男子身体内似乎某种疾病复发,可是男子丝毫不慌,镇静如常,他松开虹樱剑柄,任任峰将剑挑起,左手疾伸凌空抓住腾空的虹樱剑剑柄,在空中猛的转体一百八十度,剑刃向着任峰的头斩去。锋利的剑气从虹樱剑释放出来,眼看便抵触在任峰的脖子上。
说时迟,那时快。本以为胜负以分的王夜,眼看着任峰一下子窜了出去,看的王夜也是目瞪口呆,转念间王夜便明白了,男子明显还是疑惑的看着被凌空的剑拖得好远的任峰。
任峰尴尬的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哈哈一笑道:“怎么样陈兄,被这一招惊住了吧,接下来还要你更吃惊的招数。”说罢,只见任峰将剑向前一扔,出奇的是破风剑没有掉在地上,稳稳的浮在空中。男子也看的愣了神。
王夜瞬间便明白了——御剑术。刚才正是御剑术救了任峰一命,当男子下砍的时候,任峰想要凭借自己身体发力而躲开这一剑是不可能的了,于是他内力御剑,右手握紧剑柄,由破风带动自己的身体躲开这一剑。
任峰控制这破风再一次发起了攻势,男子左右招架,竟有一些吃力,眼看着抵挡不住,任峰嘴角漏出一丝丝微笑。
尽管王夜担心破风剑伤到自己,可男子展示的剑术愣是没让破风伤到自己分毫,任峰虽然控制着破风剑,自己却站在原地不动,男子似乎看出了端倪,一边招架,一边向任峰接近。
“任兄,看剑”男子离任峰也就五六米的距离大喝一声,紧接着男子脚下的步伐变得虚幻起来,招架时虹樱剑在空中留下一道道残影,任峰看的吃了一惊,明显御剑的速度跟不上男子挥剑的速度。几乎是一瞬间便到达任峰面前。任峰迅速将破风召回,向着男子的背心刺去。
男子转身,一道刺眼的剑芒与破风的剑气相撞在一起,任峰大脑好像被针扎一般,毕竟御剑的动力来源于精神意念,剑本体的感觉会传给御剑者。任峰的御剑术还不成熟,当他的精神受到巨大的刺激时,慌忙的停止了御剑,尽管这样他还是收到了不小的创伤,一口鲜血从口中喷出。
失去了控制的破风剑剑气瞬间消失,紧接着便听到剑断破裂的声响,哗啦一声,碎片落地。
男子收剑立定,双手不住的颤抖起来,背对着任峰:“任兄,你输了”男子说完便向远处走去,王夜的视界变得模糊起来,应该说是男子的视线在慢慢变暗,远方也逐渐模糊,男子没走几步,脚下一个趔趄便跌倒在地。
王夜最后听到的是虹樱剑落地的声响。一阵晕眩带着他回到了现实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