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空战舰在喜马拉雅山脉上空平稳运行，缓缓驶过这颗星球的最高峰，方向由西向东。下方散落的虫群虽然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想把它打下来，但是无奈做不到……想要把它打下来，虫群必须拿出比蝎子更加高级的东西。
舰桥位于战舰的中后部，四周是安装有密密麻麻按钮和仪表盘的控制台和厚达一米多，能抵抗重炮和酸蚀的倾斜钢化玻璃窗，中间有一张能投放全息影像的大桌子。现在，埃尔，瓦兰兹特，拉格纳和海丽阿尔格围着桌子站着，德奈利虽然也在桌子边，却一屁股坐在上面。
“下来吧。”瓦兰兹特对他说。
“站着你就不觉得累吗？”德奈利说，“尤其是我还不知道要多久。”
“你要是嫌累的话你可以出去，不过那样的话，你的那一票就算作废了。”拉格纳白他一眼。
“所以我问你们一个问题，你们几个连带整个基地要多少人才能抵得过我一个人？”德奈利说，“没有我你们已经被虫子吃掉多少次了······“
“那你也可以试试一个人下船去过日子。”瓦兰兹特说。
“也有可能我一下船就把这个破玩意儿从空中打下来。”
“你再说一次试试？”拉格纳忽然咆哮起来，左手一巴掌拍在桌上。右手已经把枪从裤子边上抽出来，正在关闭保险。
德奈利身边开始闪光。
“该停了。”海丽阿尔格说，“现在，都给我停下来······拉格纳，停下来。”
拉格纳把枪放回口袋。
“还有你，请不要在我的舰桥内使用你的超能力。”海丽阿尔格看着德奈利说。
德奈利手插着要坐在桌子上背靠着其他人，其他几个要么站着要么撑在桌子上站着。
“我们的首要问题是接下来怎么办。”海丽阿尔格说，“而你可以继续呆在这里。”
几个人安静了一下。
“瓦兰兹特，我们还有多少弹药存量？”海丽阿尔格说。
“我们有各类枪支一千多具，足够武装我们所有人。但是弹药数量连一场刚才那样的防御战都支撑不起，平均下来每把枪个人只能不间断开火一分钟。”瓦兰玆特说，“战舰的情况很糟糕，九年之前的损伤还没得到修复，紧急折跃系统故障，动力系统一部分故障，这意味着我们不论遇到任何对手都只能正面交火。我们只有一百多发用于空战的导弹。好消息是，一定数量的激光炮运转正常……”
几个人没有说话，这个情况太糟了。超大型浮空战舰满状态一艘就是一只军队，但是要是没有弹药，那也还只是一堆废铁。
“现在告诉我，关于接下来去哪里，你们有什么想法。”海丽阿尔格，“首先，我想问一下有多少人愿意回共和国。”
“九年之前我们已经决定了不回去了。”拉格纳说，“不回去就是不回去，反正我是不回去。”
“如果我们回去的话，多少人可以活下来？”埃尔说。
“我们会被全部处死，谁都一样。”拉格纳说，“我坚决不往东走。”
“西侧和北方全是虫群，虫群分布布毫无规律。”埃尔一边说一边移动全息图像，“你忘了火焰巨蜥和火焰巨龙吗，他们可以轻松把我们从天上打下来。”
“人类上一次看见他们还是九年以前。”
“这是可能的，西边的虫巢要高级很多，完全可能出现这样的生物。”瓦兰玆特说。
“虫群没有把那里每一片土地都给占满，每年都有大量的独立团体和商人，赏金猎人在其中移动却不被袭击。”拉格纳说，“我们有更好的雷达设备，更高的航行高度，完全可能在其中摆脱追捕。”
“浮空战舰本身也可能会吸引虫群的注意。”埃尔说，“我觉得是会，毕竟那么大一个东西……”
“我大概知道几条安全的路线，以及虫群出现的几个可能的虫巢位置。”瓦兰玆特说，“但我不能保证。运气好的话，我们可以抵达帝国边境，或者北上到西伯利亚。”
“帝国边境，你是说跟赛杰拉曼尼住一起吗？”埃尔说。
“谁说要跟那个疯狂科学家住一起了？”瓦兰玆特说，“你知道帝国的实际控制边界线有多长吗？”
“北上西伯利亚也不错，可以避开任何一个政治体，盗贼和独立团体和虫群都不会去那个地方。”拉格纳说，“缺点在于，那里我们没法获得补给。”
“南边呢？”埃尔说。
“赏金猎人，强盗，独立团体的聚集地，法外贸易集散地。”海丽阿尔格说。
“对他们来讲，我们的战舰就是最好的商品。”瓦兰玆特说着滑动图像，“我们顶多南下补充一下物资。”
“浮空战舰肯定会引发大动静，我不希望这么大的动静被共和国知道。”拉格纳说。
“这个选项的结果应该很明显了。”海丽阿尔格说。
“呆在原地呢？”埃尔说，“我是说……在天上绕几圈以后，再回到地上躲起来。想我们九年以前那样……”
“那是不可能的。”拉格纳说，“共和国边防的远程雷达肯定已经扫描到我们了，第一波战机预计一个小时内抵达。他们不会再犯上次的错误，把我们跟丢。更何况我们紧急折跃系统现在无法使用。”
“极端情况下，他们可能还会把浮空战舰开出来。”瓦兰玆特说，“虽然不太可能是超大型的。”
几个人都不说话。
“我们没有抵抗共和国的能力，是吧？”埃尔看了看瓦兰玆特和拉格纳。
瓦兰玆特瞟了一眼德奈利，点点头。
“现在投票。”海丽阿尔格说，“投降，还是朝着西边跑。”
“向西。”拉格纳第一个说。
“向西。”瓦兰玆特说，看了看德奈利。
埃尔叹了一口气，“听你们的吧。”
“我要南边。”德奈利突然说。
“那个地方是最不可能去······”瓦兰兹特说到一半，舰桥的门突然被打开了。冲进来的人是海丽尔，他靠在门边上休息，气喘吁吁地说：“我妹妹她······”
“是不是生命危险？”海丽阿尔格说。
“那个算不上，但是……”
“那么请等一下，我这里还有事情。”海丽阿尔格说。
海丽尔把门关上了。
“我先跟你们说清楚，我可不想去跟那群恶心的虫群玩躲猫猫游戏。”德奈利说。
“我们已经做出决定了。”海丽阿尔格说，“你应该早点说。”
“不。”埃尔说，“我建议去一次南边。我们的粮食只够吃七天。”
其他人相互看看。
“那就从南边绕道。”海丽阿尔格说，“你如果真的不想呆在这艘船上，你可以趁那个时候下船。”
德奈利盯着他看了一会儿：“随你便。”
“没有疑问的话，暂时就这样定了。”海丽阿尔格说，“瓦兰玆特设定一下航向，各位清点一下损失，也都可以去休息了。”
埃尔打开门离开。德奈利好奇得在那些复杂的仪表盘边转。
“别乱动。”瓦兰玆特说。
拉格纳走到海丽阿尔格身边，嘴凑到他的耳边说话：“你对他太好了。”
“但只有他才能提供那样强大的火力。”海丽阿尔格说，“我知道你很难受，我也难受。但是现在留着他对我们有利。”
舰桥外面是一条钢桥浮在半空中，通往后方的动力区。
“你妹妹怎么了？”海丽阿尔格说。
“我不知道，她太奇怪了。”海丽尔说，“我八岁的时候，也就是虫群进攻共和国南部岛屿那个时候。我记得她才刚出生……”
“她刚才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海丽尔说，“是在虫群进攻的时候，她状态不对，好像有点······”
“我明白了。”海丽阿尔格说的时候朝四周看看，他带着他在钢桥的中间停下。这样他们对周围有非常好的视野。周围没有什么人，远处有很多人，但是那个距离肯定都听不见他们的声音，“这件事情说起来有些复杂，而且我不想让太多人知道。”
“意思就是你都不打算告诉我。”海丽尔说。
“你迟早会知道的。”海丽阿尔格说。
“她现在都躲着我，我都不知道她人在哪里。”海丽尔说。
“关于她，我估计接下来你会遇到更加奇怪的事情。”海丽阿尔格说，“现在，带我去你妹妹那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