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忧笑着应允“可以啊,这不算什么。”
红英有些不解的问“你明日还要出去?”
红梅羞涩道“吴郎说明日街上有人搭戏台子,问我要不要去。姑娘,我明天能去吗?”
“你想去便去。”
红梅高兴的不行“多谢姑娘。对了,听张郎说那丫头这一两日就可以出来了”。
连日奔波,林钰终于在八月初十到了燕京城。这几日他与父亲要拜访户部的大小官员,还要巡视京城十几家林家铺子和作坊。当然,在这之前他还要先进宫一趟。待宴会过完他还要审查这些铺子的账单,本来是计划着尽早做完这些事情好早日回岭都。谁知,到了宫里淑贵妃却告诉他宴会过后先不要急着走,在京城多待些日子。林钰问她可是有什么要事,淑贵妃却说到时候便知道了。林钰不好再问,便将李忧给他带的脂粉和芦荟胶送了淑贵妃每样一瓶作礼物。然后便找他表哥宋楚歌去了。
王宛凝听说林钰来了京城,一大早就跑去林家在京城的别院。从早上等到晚上也没等到人,最后气呼呼的先走了。而这边,林钰却和宋楚歌一起约了很多京城官宦子弟喝的不知今夕是何夕。
李忧听闻二喜子要出来了心里很高兴,却也未表现出来。第二日起来给红梅化妆,红梅却看上去很不高兴。依她的性子知道李忧不仅送了红英一匹上好的丝绸,还将化妆术教给她之后能高兴才怪。从昨天晚上酸到现在了,红英说句话她就要呛一句。弄得红英现在都不敢在她附近,红梅在屋里让李忧帮她化妆,红英就去院子里洗衣服喂鸡。
一直到吃了晚饭红梅才回来,双脸绯红,发丝也有些乱了。红英想给她打招呼,她却低着头径自回了屋。红英不好在多问,自己去厨房端了碗莲子羹给李忧送去。然后将刚才见到红梅的情景给李忧说了,李忧一脸担忧道“但愿红梅自己有些主意,不要太早着了那人的道,否则日后受苦的就是她自己。”
“姑娘这话是何意?”
“没什么,日后你就明白了。”李忧一边说话一边端详着桌子上的莲子粥。
良久,红英以为她发现了什么,紧张的不行。李忧抬头望着红英笑了笑“还和原来的一样吗?”
“一样,一样啊,每天不都是这样做的吗?”红英不明白李忧问这句话到底什么意思,心里有些慌张。
“没什么,每天喝莲子羹有些腻了。”李忧拿起勺子在碗里抄了抄,叹了口气,便如往常一样喝了起来。红英见她喝了,在心里长吁了一口气。
李忧突然又放下勺子道“以前我娘总喜欢在桂花开的时候给我煮桂花茶,好怀念那个味道!”
“姑娘告诉怎样煮,我去帮您做。”
“你大概煮不出来那个味道,还是我去吧!你就帮我点火好了,等会做好分给你和红梅些,让你们也饱饱口福!”李忧说完便径自去了厨房。
她先往锅里倒了半盆水,倒水时不经意间金手镯掉进去了一只,混合着水声倒也听不太清。这是林钰送的聘礼,她早上特意拿出来带上的,眼下却当是没看到掉了一样。正在锅后面点火的红英也没有在意,还以为是勺子掉进去了。李忧倒好水盖上锅盖,又去洗桂花然后去里屋拿蜂蜜。
等她回来水已经烧开了,红英正在往壶里舀水。厨房里光线本来就暗,锅里还在冒着烟,红英也没注意到锅里闪闪发光的金镯子。李忧将洗好的桂花放在另一个茶壶里,又往里面加了些蜂蜜和山楂干。然后又拿来盛了热水的壶,小心的往盛了桂花的壶里倒水。
桂花的香气一下就溢了出来,红英惊喜道“好香啊!”
李忧笑道“那是自然”。然后给红英倒了满满一大碗。
红英一边吹一边忍着烫小心的喝了一口“酸酸甜甜的真好喝!”
“小心点,这还有一壶呢!我刚才已经吃了一碗粥,只喝一碗就够了,剩下的你端走和红梅一起喝吧!”
“好,那我先端了给红梅送去。”红英说完兴奋的去了。
李忧不禁在心里感叹道,果然是一个府里出来的,给她这么多好处也没得到她点好。然后又无奈的摇摇头,将碗里的茶倒进了还有些余火的锅底。只听“呲”的一声,本来还发红的锅底瞬间黑了一大片。她拿了双筷子,将锅里的手镯捞出,用衣服包着回了屋。
已经快子时了,李忧却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的不敢睡。是的,很困了,又不敢睡着。如果二喜子能看懂鸡肚子里的图纸,子时应该到她家了,但是现在还没有动静。她还在里面放了二两银子,二喜子本来就这两天便能出来,她犯得也不是什么大错。按说在贿赂点银子今天应该是能出来的,难道她并没有看懂图纸,或者并没有贿赂成功?那自己今天的努力不是白费了?算了,过了子时不来就不等了,直接睡!大不了再多费点脑子想办法!
而此时的二喜子已经被狗追了二里多路才终于甩掉,她不禁气的嘟囔道“这个给肉的姐们也忒不靠谱了”!明明出了城有个分叉口分别通往两条路,而她图上却只画了一条通往她家的线。没办法,她只好随便选了一条。谁知道一不小心进了一个老太太家,她刚翻墙进去就看见一条大狼狗。这狗在院子里追了她几圈,好不容易翻墙出来。没想到老太太听见动静以为是什么下三滥的来毁她名节,便骂骂咧咧的将大门打开然后把狗放了出来。真是多亏她这些年被狗撵惯了,在换一个人非得被那大狗咬个半死不可!
她回到原来的岔路口,又按另一条路找去,终于又找到了图上标记的房子。这次她不敢在冒冒失失的翻墙了,便在地上捡了一块石头扔进去。听了一下没有狗,这才安心的去翻墙。进了院子又犯了难,图上只画到家的位置,并没有画住哪间屋。于是,她想了想便朝偏房的方向走去。轻轻的敲了下门,没有反应。又敲两下,还是没有反应。她有点气了,刚抬起脚准备踹门,却被人一下子拉住往后退去。她刚想大叫,李忧连忙跳到她前面,对她比了个“嘘”的手势。看到是熟悉的身影,便跟着李忧一起轻手轻脚的进了里屋。
进了屋,李忧提着的心才算放下来。若不是自己有先见之明提前给那俩丫头喝了金镯子煮的水,怕是这会两个人已经被吵醒了,自己费心做的计划也就泡汤了。想起来还多亏母亲了,刚到这里时自己总是睡不好,秦氏便将自己的金钗洗干净给她煮水喝。也不知道是什么原理,可能金饰里有什么不好的化学东西,她喝了就睡得特别香!后来那唯一的金首饰也因为生活所迫当掉了,如果有机会真希望能找到那家当铺赎回来留个念想。那镯子上的花纹很别致,她至今还记得。只是可惜她不知道秦氏到底把钗子当到了哪家当铺,现在有没有被人买走?
李忧正愣神的时刻,二喜子已经整个人都趴到了床上。“大姐,我可被你坑惨了!我要先睡会!”
“现在还不能睡,我们要趁那俩丫头睡着了赶紧走!”李忧说着便去拿已经准备好的包袱。为了轻便她只带了两身换洗的衣服,一套自己穿,一套给二喜子。本来是装了三套的,她想把红英也带上的。后来觉得红英大概不会跟她走,便又拿出来一套。她还带了一条小羊毛毯子,毕竟到京城最起码要三天,得做好可能要在野外露宿的准备。将装衣服的包袱扔给二喜子,自己垮了一个稍重一点装日用品和干粮的包裹。然后又拿了两个水囊,递给二喜子一个,自己留一个。然后冲还赖在床上的二喜子道“喜子,咱们现在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