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富贵和“木兰心”穿着穆如大嫂准备的西洲牧民的衣服,跟着路过的商队整整花了二十五天才回到了小石城。李富贵领着“木兰心”走进了醉仙酒馆,孙旺看见掌柜回来了,便抱着李富贵泪流满面又是哭又是笑的。孙旺告诉李富贵商队三天前回来了,商队回来的当天钟子才来醉仙酒馆,告诉孙旺李富贵出事了。孙旺正说着当日听见这个噩耗后酒馆的状况,突然发现旁边站着一个很是漂亮的女子,孙旺松开李富贵,说道“客官,不好意思,怠慢您了,您里边请”。
自进了酒馆“木兰心”就一直打量着整个酒馆,根本就没正眼看孙旺和李富贵的寒暄。孙旺说完后,“木兰心”更是傲慢的说道“我自家的酒馆还需要你请吗?”,说完竟是往账台走去了。
孙旺大是吃惊,脑海中千百种情景涌现,最后的情景是重伤垂死的掌柜的为了一线生机把酒馆送给了趁火打劫落井下石之人,而这个趁火打劫落井下石之人正是这位漂亮的女子。想到此处孙旺担忧的看着李富贵,李富贵显然看出了孙旺的心思,尴尬的笑了笑,正准备告诉孙旺什么,这时钟子才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兄弟”。李富贵和孙旺转头看向酒馆门口,钟子才站在门口,右手杵着拐棍,左手扶着后面的屁股,迈着小步快速的往柜台走着。
钟子才走到李富贵身前扔掉拐杖,抱着李富贵声音哽咽的说道“我的好兄弟,我还以为你回不来了,你要回不来,哥哥可是要自责一辈子啊”。
李富贵笑着安慰了几句,钟子才放开李富贵正要拉着他往后院走,突然注意到了账台的“木兰心”,向孙旺说道“孙旺,你这家伙是不是以为我兄弟回不来了?现在酒馆里的事也不上心了,竟然让外人上账台”。
“钟掌柜的,我……我……”孙旺吞吞吐吐的看着李富贵说道,钟子才见状也看向李富贵,李富贵又变尴尬的不知所措。
“你们别看富贵了”账台的“木兰心”很是自然轻松的说道。
酒馆里从来没有人直呼“富贵”,而且这声“富贵”叫的是如此的亲昵,钟子才和孙旺惊讶的看着“木兰心”,“木兰心”丝毫不在乎两人异样的眼神,继续看着账本。
“以后富贵还是这里的掌柜,但是所有的大事小情我来决定”,“木兰心”翻看着账本淡淡的道。
“什么?”钟子才和孙旺同比刚才更惊讶,最后竟是大声的疑问道。“木兰心”说完那句话后便没有再说话了,一心一意的看着账本。钟子才和孙旺将疑惑的目光转到李富贵身上。
李富贵不知所措的抓了抓后脑勺,很是无奈的说了一句“都听她的”,便拉着钟子才往后院去了,留下孙旺迷茫的看着账台里的“木兰心”。
“还不干活去”“木兰心”白了一眼孙旺厉声说道,孙旺一听吓的立马跑了开来。
“兄弟,她是谁呀?”钟子才甩开李富贵的手说道。
李富贵看着钟子才,想着怎么和钟子才说,但发现钟子才奇怪的站姿,不答反问道“你这是怎么了?受伤了?”
钟子才摸了摸屁股,叹了口气说道“你可别说了,那天西洲狼偷袭商队,我原本想着离珈蓝门的修士近点会很安全,谁知一头西洲狼引开了我身边的修士,又蹿出一头西洲狼,张开嘴就往我咬了过来,我转身躲避,脚一滑,趴在了雪地上,就被咬到了屁股,幸好修士及时赶回来把那头西洲狼打死了,这才捡了一条命”钟子才又叹了口气,接着说道“咱们兄弟两都是倒了八辈子霉,整个商队就咱们兄弟两个倒霉……”。钟子才正要接着抱怨,突然发现李富贵还没回答自己的问题,便说道“我说兄弟,那女子到底是谁呀?”
“我被西洲狼拖走后,被路过的猎人救了,昏迷后是她照顾的我,她说没地方去就跟着我来这了”。
“她照顾的你?你是不是以身相许了?”钟子才大声的问道。
“去你的”。
“那就好,你被西洲狼叼走后木襄理很是难过的很啊”种子才面带微笑,很有深意的继续说道“她可是坚持要找到你的,要不是珈蓝门的人坚持要护送天阳宗的人去天水城,恐怕我们现在还在那找你呢”。
听见“天阳宗”三个字,李富贵也不管钟子才的笑意到底是什么意思了,说道“天阳宗?那天阳宗哪位人物有难?”。
“都是天阳宗天阳山的元氏,一男一女两人,男的叫元扶,女的叫元沁儿”钟子才淡淡的道。
“元扶、沁儿”李富贵低头沉声说道。
“怎么了?难道你认识他们?”钟子才疑惑的看着李富贵说道。
李富贵一怔,随即恢复过来说道“我一个卖酒的怎么可能认识天阳宗的元氏”。
“说的也是,天阳山上的元氏要么是惊才卓绝的人物,要么是元氏嫡系,像咱们这样小商小贩怎么可能认识”。
李富贵点了点头说道“他们两人后来怎样?”
“元扶受了重伤,倒也没有性命之忧,元沁儿还好只是受了一些轻伤”。
“到底是谁竟能让天阳山上的元扶受重伤?”。
“听珈蓝门的人说是大宛门的人干的”。
李富贵刚想说话,突然孙旺跑到后院急声说道“掌柜的,木襄理来了”。
李富贵听完便往酒馆走去,走了几步没听见后面的钟子才有所动静,回头一看,发现钟子才的脸上又出现了意味深长的笑容,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看着自己,便说道“你这是何意?”。
钟子才笑着,相当敷衍的说道“我这屁股还疼,随后就到,你快去,你快去”。
李富贵看了看钟子才,也不管他了,往酒馆走去。来到酒馆李富贵看见木兰心正站在账台前,一身白色貂皮大衣极是漂亮,此时的她正面色肃然眼神锐利的看着账台里面的“木兰心”,账台里面的“木兰心”也用是同样的眼神看着账台前的木兰心。两人似是多年未见的仇人,不知彼此现在的实力如何,不敢轻易出手。
李富贵看着两人不知如何是好,刚欲开口向木兰心问候时,木兰心那锐利的眼神转向了自己,李富贵身子突然僵住,竟是话到嘴边却生生吞了回去。木兰心上下打量了一下李富贵,转头看向账台里面的“木兰心”说道“李掌柜果然是贵人,逢凶化吉寻得如此佳人”。
“木……不……”李富贵听完木兰心的话如同五雷轰顶顿时口齿不清。
“富贵人贱命硬罢了,佳人也不敢当,我是个偏远乡野的无知女子,只是与富贵共同患难,侥幸不死,两人便决定共度此生而已”。
“你……你……”李富贵如同再遭一记五雷轰顶,看着账台里的“木兰心”,呼吸似乎都变的困难。
木兰心转过头看向李富贵说道“李掌柜好福气”。
“我……我……”李富贵一时不知该说何是好,也不敢再看木兰心,便低头不语了。
木兰心看向“木兰心”道“李夫人如此绝色,又聪明伶俐,李掌柜当真好福气”。
“木襄理可莫叫李夫人,都把我叫老了,我叫虞伶仃,应当比木襄理年长一两岁,木襄理不嫌弃我出身低微的话,叫声姐姐可好?”
听见“虞伶仃”三个字,李富贵看向账台中的虞伶仃,似乎想起了天阳宗古籍中的某些内容,却又记不清楚,便静静的看着账台中,之前一直不肯告诉真名的女子。木兰心看着虞伶仃说道“小女子哪敢与李夫人姐妹相称,李掌柜是在我商队出事的,此次前来见李掌柜安然归来,业已安心,已无他事,告辞了”木兰心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虞伶仃目送着木兰心走出酒馆,得意的笑了笑,转过头发现李富贵正奇怪的看着自己,便说道“你为何这般看着我?”。
“你姓虞?”李富贵反问道。
“刚才不是说了吗,我叫虞伶仃,自然姓虞了”虞伶仃不耐烦的道。
李富贵刚想说什么,突然酒馆外传来急切的鼓声,酒馆内慢慢安静了下来,许多酒客更是跑出了酒馆查看鼓声的来处。小石城只有两个时候会敲鼓,一是商队出城或回城时西城楼上会敲鼓,另外只有当玉华宗发生了重大事件,紧急召集城内所有玉华宗弟子时,才会在七石街的城主楼上敲鼓。小石城商队每年只会两次外出,上次木兰心带着商队去天水城已是今年商队最后一次出城,此次敲鼓必然是玉华宗出了重大事件。
当今玉华宗宗主西陵镇远继任掌门大位时城主楼敲过一次鼓外,城主楼的鼓已是二十年没有敲过了。从外面回来的酒客确定了鼓声是从城主楼传来后,整个酒馆热闹起来了,所有的酒客议论的话题都是一样的“玉华宗到底出了什么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