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封彻什么也没做就和她们回到了北疆。
就算赤瞳挺起胸脯挡在黑瞳面前,她的妹妹也忍不住抱起自己姐姐说要和她一起面对封彻可能会做的“不好的事”。
唯一让封彻满意的,也就只有姐妹二人都没选择动用武力去反抗,也许是因为知道身为将军该有的强大实力,又可能是因为明白封彻没有拆散她们二人的想法,因此觉得那些都不算什么。
前一个理由可能让人觉得理智,而后一个则就令人心酸了。
在到达这个对姐妹二人而言完全陌生的城镇时,封彻问她们有没有什么擅长的事,结果得到的回答却还是暗杀。
暗杀就暗杀吧,反正封彻在这一路上是想通了,这对姐妹只要能在一起,就算什么工作都能坚持下去,久别重复后依然感情好得惊人。
封彻甚至怀疑如果自己真打算对她们做些什么,只要能姐妹两人一起承担都不会再有怨言。
将赤瞳黑瞳带回宅邸后,封彻首先让玛茵给这对姐妹准备了一个房间,然后又安排她们加入到艾斯德斯的部队中去训练,之后便没再管她们,只有在晚上大家都回到宅邸用餐时才会问询情况。
除却玛茵对封彻又带女孩子回来的行为表达出一点不满,艾斯德斯和雪乃在清楚缘由和赤瞳黑瞳的身世遭遇后也没有明确表达出什么。
毕竟这两人一个只对封彻感兴趣,一个还忙着学习和管理城镇规划、制定和改善部分政策,总之除了玛茵外,这所宅邸中最清闲的人就是封彻了。
不过这也不能怪他,自从明面上封彻迎娶大臣一系的雪乃之后,朝廷内外的官员都将他视作大臣派,想要巴结的或是对此感到失望的官员都不用再找他,他也乐得清闲。
封彻现在每天除了早上会时不时教授除雪乃以外的其他女孩武技,就只剩下自己日常性的锻炼。体术他早已面临到瓶颈,可海军六式和霸气还有足够发掘的地方,而升级过后所提升的血统中又有怎样的变化,也依然是封彻需要耗费时间弄清的东西。
这之后又过了数月,艾斯德斯终于积攒到足够的战功,同时又因为个人过高的武力而成功被大臣封为将军。她成为将军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在宝库里挑选帝具,并根据封彻先前给出的提醒而选择了那罐鲜血——魔神显现“恶魔之粹”,同时拥有了制造和控制冰的能力。
伴随着艾斯德斯逐渐掌握这件帝具的能力,其实力也发展到让封彻都为之惊叹的地步。如果说未获得帝具前的她身为将军拥有以一敌百的战力,但在拥有恶魔之粹后,足以以一人之力对抗数万人。
而这也仅仅是艾斯德斯掌握帝具数日后获得的提升,就连封彻都很确信伴随时间流逝,越发掌握恶魔之粹的艾斯德斯将能够一人荡平数十万的军队,甚至到最后连普通军人的数量都会对她失去意义。
带着通过帝具强化完一身的实力回来后,艾斯德斯立刻就找上封彻要求战斗,并扬言要将他击败后收做自己的所有物来完成两人身份上的转变……
时间是正午,在差不多足球场大小的广场上,刚结束用餐的封彻立刻就被才回来没多久的艾斯德斯拉到这里准备对战。
“来和我好好较量一番吧,封彻!”
面对一身雪白军装的艾斯德斯,封彻有些头疼地捂住了额头。
“连大人都不叫了吗?”
“那也得等你能赢得了现在的我再说!”艾斯德斯露出充满狂气的自行微笑,眼神满载战意。
封彻知道自己总有一天会被实力变强的艾斯德斯要求再次进行较量,但他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而且更出乎意料的是对方竟然在获得帝具后将实力翻了如此多倍,就连他都不敢确信自己现在能好好击败对方。
艾斯德斯作为副官帮封彻到处剿灭异族部队和贼匪盗徒时固然用得顺手,平时生活中也很爱戴自己的手下,除了和玛茵经常斗嘴外倒是没什么其他问题,只是好战这一点唯独会给封彻带来麻烦。
这也不是艾斯德斯第一次挑战封彻了,不算她从冰原中被封彻带回的那场,之后她又向封彻提出了多次挑战,每次失败后都会更加磨练自身,然后继续帮封彻完成剿敌的任务获得战功,达到一定成果后才会被允许再次挑战。
从一开始封彻光凭技艺压制力量就能击败艾斯德斯,再到需要使用自身过人的力量才能击败她仅仅只花了数日。但不同的帝具之间威力差距过大,在和艾斯德斯开始战斗前,封彻也难得为自己当初没选择恶魔之粹而感到一丝惋惜。
“开始吧!”
艾斯德斯率先发起进攻,她高举起手中的细剑,瞬间天空就被菱形的冰块所布满,二十道长约两米的冰刺迅速朝封彻飞来。
“喂喂,这样下去练武场会被打坏的吧!”
冰块的飞行速度并不很快,至少对封彻而言还是能够找出其中的间隙快速躲过,同时朝艾斯德斯的位置迅速逼近。
只有近身战斗才能胜利,对封彻而言除却没有带到任务世界的枪械外,就再没有什么有效的远程攻击手段。
而伴随他的靠近,冰棱被尽数躲过的艾斯德斯直接在面前汇聚出一块足够巨大的厚重冰墙,伴随无尽的威势朝前方重重碾去。
但冰的厚度到达一定程度后就无法用视线准备判断出另一端的情况,因此封彻面对这一击只是简单地抽身靠近,同时第一次在面对艾斯德斯时动用海军六式,指枪——斩刀式。
这一击轻易就破开了艾斯德斯构建的冰墙,并将无数打破的细碎冰块也倒飞向对方,在日光的折射下乱晃人眼。封彻趁这罅隙在一击命中后立刻动用出“剃”,因此在艾斯德斯警戒自己面前的攻击被打断时,封彻已经迅速抵达她的背后,再向脖颈打出一击手刀——
砰!
一道冰块被突然汇聚到那儿,将封彻的攻势短暂抵挡,而将冰块击碎彻底斩下后,原先在那儿的艾斯德斯已经纵身向后一跃,凭借灵敏的身后和敏锐的作战意识躲过这一击。
她将冰蓝色的美丽双眼微微眯起,好看的睫毛都翘出优雅的幅度。艾斯德斯的嘴角浮现一抹兴奋的笑意,轻启唇齿,吐露道:
“没见过的招式和身法……你以前在和我对战时还藏了拙?”
对此,封彻只是淡淡一笑,“你不知道得还多着呢。”
“好!”
艾斯德斯脸上的微笑更加满意,“果然……封彻你才是一个会让我时刻都感到惊喜的男人啊!真是对你有些欲罢不能了啊!”
这时候,原先在观战的那群士兵在度过艾斯德斯所带来的惊讶后,此刻也开始纷纷起哄:
“老大,艾斯德斯将军都这么说了,你不如就从了她吧,哈哈哈……”
“是啊!这么厉害的女人,除了老大还有谁能降伏?”
“艾斯德斯大人,争取以下克上娶了我们老大呀……”
听着一旁围观士兵的调侃声,即使是封彻也只好露出无奈地笑,他看向不知是因为过度兴奋还是别的什么原因而涨红起脸蛋的艾斯德斯,直言道:
“还有什么手段就快使出来吧。”
“哼!”
艾斯德斯风情万种地白了他一眼,“不解风情的男人……可是会被讨厌的呢!”
下一秒,寒气开始不断凝聚,足以将整片场地都给覆盖的巨大冰球出现在天空。还在一旁看戏的士兵在呆愣住几秒就纷纷逃离了这里,瞬间就只剩下封彻和艾斯德斯二人。
“现在投降并且选择臣服我的话,还来得及哦!”
艾斯德斯看起来对于掌握住这种层次的冰块也依然毫不费力,甚至还留有余力制造寒气来封锁封彻周围的气机。
按理说这等体积的冰块不至于会是艾斯德斯抬手间就能造出的,但她通过这段时间对帝具的开发,已经掌握了制造寒冰并将其储存来一次性释放的能力,真正开发到极致并积蓄起数天寒气所能发出的秘技“冰岚大将军”甚至能笼罩一座城镇,造成极大范围的暴风雪。
现在这种直径近百米的冰块对艾斯德斯而言不过是稍有准备就能放出的存在,就算对战灵敏的对手都能有效波及,面对军队时更能造成毁灭性的打击。
而面对这样恐怖的一击,封彻的选择是在落下得瞬间就击败艾斯德斯结束战斗,现在只要贴近对方即可。
但艾斯德斯同时也察觉到了他的意图,寒气和锋利的碎冰依然漂浮在周围进行拦截。
“剃”加上“铁块”,同时附着上武装色霸气,再通过帝具五视万能和见闻色霸气来计算出最好的突袭路线已经可能面对到的攻击,下一秒,封彻就如同骤然启动的引擎般急速闪现于广场之中。
这速度快到艾斯德斯只能听到自己在周围预警的冰块发出破裂,但抬眼望去时却已然再见不到踪影。而下个瞬间,她就感觉到未反应过来的自己被高高抛起,体表外附着的坚冰被瞬间击碎,就连寒气网都未能影响对方的速度!
带到意识重新振作时,疼痛袭来之前,艾斯德斯首先意识到自己又被击倒在地,周围片地的碎冰飘雪将她脑海中的思绪拉回到部族被毁灭的那天。天空一片阴暗,遮蔽住阳光的巨大冰球开始携带不可阻挡的威势重重落下——
“还不停手吗?”封彻问。
艾斯德斯将沉浸过往时的茫然双眼对向站在自己一旁的封彻,盯着他看了足足数秒——然后轻笑着闭上眼睛。
又失败了呢,她想道。
总有些人是无法战胜的,他们以不讲道理的姿态闯入你的生活,将那些仅有的一切都染上拥有他们的印记后,又毫不在意地脱身离开,完全不顾自己留下了怎样的狼藉。
渴望战斗的艾斯德斯,在获得帝具又被击败的这场挑战中,清楚感觉到自己的心里有什么发生了改变。
“真是会给我找麻烦……”
封彻活动了下手腕,同时体内暴动起一股厚重深沉的威势。
艾斯德斯情不自禁地被吸引,然后睁开双眼,看到的就是封彻真正认真起来的侧脸,他盯向快要砸到头顶的巨大冰球,将右拳收之肋下——
神能感官——众声回响!
那一刻,艾斯德斯明显感觉到自己眼前的男人发生了无法观测到的改变,他开始变得虚弱,但眼中跳动的什么和不断上涨的气机正突破人能感受到的临界值。
这超越人类战士和一切史诗中所能想象的英姿在此刻体现在封彻身上,艾斯德斯终于确定什么是自己真正能为之追求一生的存在。她也找寻到搅乱自己人生的罪魁祸首,用病态的心重新去正式这份情感。
而这一切都发生在艾斯德斯所注视的瞬间,此刻,封彻通过这不到一秒的“无所不知”而清楚察觉到巨大冰球的弱点,无法做到像直死魔眼那样理解死亡回声的他只能找到现在最为脆弱的一丝声律——然后挥拳回应这声响。
海军六式,指枪——霸王拳!
附着上漆黑武装色霸气的一拳就这样重重轰击在空气中的一点,而伴随封彻体内蒸腾的热气散去,遮拦住天空的巨型冰球已然化作无数细碎的冰粒,又被劲风吹拂,宛如落雪般朝这座城镇飘远。
“呼——”
封彻重重喘了口气,直接坐到艾斯德斯的身边。他无法辨别出“死”的声响,就算辨别到了也无法理解和消除,但如果听到将冰球无时无刻不随着气温碎裂分解的回声时,借此一拳而将这频率放大,就得以使冰球在瞬间成为无数碎粉。
这是他第一次在实战中用出众声回响,效果也确实让他满意。缺点固然有一大堆,像是没法有心关注所有的声音,以及力量不停在消磨难以恢复,但除却这些之外带来的结果总会是好的。
“下雪了……”
艾斯德斯躺在地上,对天空伸出自己的手。她苍白的脸上飘落一些雪花,融化后打湿贴在脸颊的天蓝色头发。
她没注意到这一点,还是高举着自己的手,却被一道影子短暂挡住视线。
艾斯德斯顺那只手望去,任由那人抚摸自己的脸,又帮忙将凌乱的发丝顺道耳后,噗哧一声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