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们快速远去的身影，封彻转过头，将腰间那快要用烂的武士刀遗弃，挂上天鸟美马的那把。
“要这些武器做什么？”楚子航有些不解地问。
索要武士刀的行为他大致能够理解，因为光凭这个时代的铁匠所打造出的普通刀刃在和卡巴内厮杀中很快就会磨钝，但作为枪械的蒸汽铳可是要在心脏连开数枪才能击穿。
即使是天鸟美马的那把刀再翻上数倍都完全比不上楚子航手中的村雨，对他而言封彻似乎是用一个人情换了一堆没什么大用的垃圾。
事实上也差不多就如同他说的那样，反正对封彻而言不也是没付出什么吗？
“这些东西，我是打算给穗积来使用的。”
封彻看了眼仰头望他的女孩，在她跃跃欲试的目光中轻轻揉了揉她的短发。
“之后的时间里我们大概会很长一段时间都到不了人类的城镇，在野外生活时我会着重教导你们一些有效的作战手法。蒸汽铳和刀到时候就交给穗积来用，没问题吧？”
女孩快速地点了点头，楚子航也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
时间转眼就差不多过了两年，耗费的是远比想象中要长的时间。这期间封彻等人一直都没有在哪座驿站或是骏城定居。虽然在外漂泊时也难免遇到人烟，但也只是在交换了一定量的物资简单逛逛后就会离开。
除此之外，空闲时间封彻还在不断教导楚子航和穗积武艺，虽然女孩的身体素质和战斗力不算强大，但现在面对数十只卡巴内时还是可以轻松做到自保。
这两年时光对三人造成的改变都非常巨大，对于封彻来说，前不久他和楚子航刚完成了主线任务——击杀三千只卡巴内，并获得主神空间提前发放的新人奖励：海军六式修炼手册。
其中记录着六项将体术锻炼到极致所带来的特殊能力，分别为：
连续踢地面数十次或以上产生强力反弹力来做高速移动的“剃”。
把全身的肌肉紧绷和控制血液流动让身体变的跟铁一样硬，一般用于防御的“铁块”。
放松肌肉感觉身边空气的变化，纸一般的顺着敌方的攻势来躲避攻击的“纸绘”。
有能让人看起来像消失般的爆炸性的脚力，只要虚踢便可在空中移动的“月步”。
超高速且具有威力的踢击所产生的真空斩进行攻击的“岚脚”
手指肌肉绷紧或武装色霸气，让手指威力强到像子弹一样可以贯穿人体的“指枪”。
对于这项强大的技能，封彻凭借其天赋“过快成长的代价”的能力判定，从而跳过锻炼就直接习得了其中的“剃”、“铁块”和“指枪”。
之后这本修炼手册对他而言就再没有多么大的用处，转而交给楚子航和穗积进行使用。虽然目前看上去封彻的天赋使得他无法完全获得海军六式的全部力量，但相较于学习了数月后还对其中内容半点都没有习得精通的楚子航来说，他的优势已然足够明显。
为了能够更快提高他们两人的实力，在日常生活中除却必要性的实战锻炼外，封彻还时常通过自己的感悟来教导他们尽量学习海军六式。
毕竟这是一项足够强大，但对身体素质和天赋都有着严格要求的武技，至少在封彻所处的世界中是根本不存在能够与之媲美的技艺，如果真有的话，那只可能是幻想中的产物。
对于习得这三项海军六式的封彻来说，就算不动用其他多余的武器就能够瞬间制服现在的楚子航。
虽说这件事他在以往本就可以做到，但要知道的是，现在的楚子航也完全不同于以往，言灵君焰的能力已然被他开发到收放自如，同时源自于他血脉中的力量也彻底被激发出来。
能够很好掌控并使用肉体力量的他，在此刻对于剑道的技艺也已经逐渐接近封彻，若是不动用其他只使用刀刃对战，即使是封彻也都要耗费很长一段时间才能够击败楚子航，更不用说对方还拥有着言灵的存在。
当然，这也是发生在楚子航获得巨大成长的情况下，封彻也并不是毫无增长……
鸟鸣声一直都未停歇的森林中，封彻双手垂在身边两侧，独自走在一条路上。
他此时的衣着已经不同于先前，毕竟那副不符合时代环境的打扮，也只有在面对逃难的平民和渴求力量的武士眼中才不显得突兀。他通过自己猎捕获得的一些肉类和皮毛在人类城镇中换取过诸如调味料和衣物一类的生活物资，现在的打扮和楚子航一样接近于浪人武士的样子。
唯一与武士不同的，大概就是他的腰间并没有悬挂佩刀。在指枪被彻底精通，并延申至可以将整个手掌再到前臂都化为坚韧的武器时，封彻就将身上的佩刀全都舍弃丢给穗积来使用了。
现在，封彻正一边轻哼着不知名的曲子，一边朝前方随意地迈步。
耳边传来几只飞鸟离开的振翅声，鸟鸣声少了几许，似乎有什么正在赶来。封彻的脚步不变，却在经过一棵平平无奇的梧桐树时，猛然抬手——
呛！
他的手臂和突然挥舞而过的刀刃撞击在一起，随即将空出的另一只手握拳使用由“指枪”开发出来如同炮弹一般骤然轰出的一击，指枪——霸王拳！
但这一拳最后并没有命中袭击者，有一股被控制得非常精妙的爆炸恰好在那拳头前端被引爆，掀起的余波让封彻激发出“铁块”停留在原地，而突袭者则伴随阵风向后方急速退去，重新摆好架势将手中的村雨支撑于面前。
“‘剃’还是用得太差了！”
封彻朝撤离的楚子航笑道，同时迅速踏击地面使土地崩裂，身形骤然飞出。
飞裂的泥土刚抵达楚子航眼前时，下一秒封彻就直接出现在了他的背后，竖掌成刀直接从上至下劈过。
楚子航匆忙转身想架刀抵挡，却终究是晚了一步。而这时，枝叶密林中突然窜出另一道娇小的身影，她手握双枪朝封彻的背后发出枪击，使对方不得不停下攻势来发挥出“铁块”。
“喂，要是这两枪被我躲开的话楚子航可就被打中了！”
封彻用有些无奈的口气对忽然加入战场的女孩说道，“明明是为了提高你们两个的能力才开始实战训练的，怎么一个个都不知道配合呢？”
“嘛~这就要怪兄长大人了啊，明明那么强还不肯放水！我和楚哥加在一起都完全不是对手嘛！”
穗积有些可爱地吐了吐舌头，跳到重新摆好架势的楚子航身边做好下一波攻势的准备。
“那你有什么要说的吗，楚子航？”
封彻看向自己面瘫的“义弟”，对方虽然面无表情，但嘴角似乎还是透露出一丝愉悦的意味。
“封彻很强。”楚子航的语气没有一丝波澜，但又有种较劲认真的意味在里面，他说：“不这样做的话就一点胜算都没有。”
“那也没见你们这样有赢过我啊……”
轻轻叹了口气，封彻将浑身都彻底放松下来。而伴随他这样的举措，与之相对的是楚子航和穗积在本能中都不自觉地将全身都给紧绷。
“该结束了！”
砰——
穗积的肉眼里只能看到面前的封彻在未眨眼的瞬间就已然消失，而从身侧传来的劲风来看，地面霎时被撕裂出一道纵深的沟壑。
“不是吧！”
女孩有些不敢置信地轻捂住嘴，在那短暂瞬间过后自己身边的人就已经完全变成了另一位。但在那间隙里她感知到楚子航是在封彻使出“剃”的同时也随之立刻动用上“剃”，但结果也就是在未逃离出攻击范围下被追上然后一拳击飞。
这一击为了不伤到还无法迅速做出反应而使用“铁块”的楚子航，封彻就并未动用“指枪”，只是很简单地将他打飞到数十米外的树干上，震落下一片枝叶，并惊起无数鸟群。
“到你咯，穗积！”
封彻耸耸肩，看着身旁浑身如同刚上了发条一般僵硬的女孩。
“唔！”
穗积浑身打了个激灵，但随后又自暴自弃地直接向后躺倒在草地上打起滚，闭上双眼，有些任性地大喊道：
“唔……怎么又这样！这次随兄长大人怎么处置吧，我认输了啊啊啊！”
“……起来吧，不要又把衣服弄脏了。”
封彻蹲下去轻轻拍了拍女孩通红的脸颊，无奈地摇了摇头，起身朝前方继续走去。
说起来，在刚收留穗积然后开始流浪的生活时，女孩一直都是副怯生生的模样，让人看上去就感觉很是心疼。但在之后相处的时间里，也终于是一点一点恢复了这个年纪该有的天真和活泼。
她似乎并没有因为母亲的死而继承太多的仇恨去扭曲自己，对于这样的成长至少封彻和楚子航都是比较欣慰的。他们都深知仇恨所带来的力量和痛楚，也不至于去认为这是一个年幼的女孩该背负的——即使她身处地狱一样的世界当中。
楚子航在差不多缓过那一拳的力量后也从地上站起，揉了揉连衣物都被打皱的腹部，弓着背跟了上去。
当他走过穗积身边时，女孩才纵身从地上跳起，对楚子航做了个鬼脸后小跑到封彻身边，一下跳到他背上从后搂住脖颈，不够长的双腿像是挂件一般在那儿荡着。
年仅十二岁的女孩对于自己发育过好的身体完全没有一丝防备，就这样任凭姣好的躯体贴紧封彻的后背。她将脸贴到对方的耳边，脆声问道：
“兄长大人，今天晚上我们吃什么呀？”
“这么快就又饿了吗？”
封彻头也不回地走着，前方隐约可以听到涓涓水流的声音。
“记得前面有一条小溪，今晚就在那里扎营休息，晚餐就捉几条鱼烤来吃吧。”
“鱼呀……”
穗积将自己的小脸在封彻的脸上撒娇般轻轻蹭了蹭，“好久没有吃鱼了，很期待兄长大人制作的烤鱼呢！”
“那你还不准备快去捡柴吗？”
简单的闲聊过后，三人透过林地来到溪流所处的位置，找到了一片开阔的场地进行休整。小溪中的水非常清澈，能清楚见到许多肥美的鱼类游在其中。
背了穗积一路的封彻察觉到背后的柔软逝去，转过头面向俏生生站在一旁的女孩，突然问道：
“你的‘剃’学得怎样了？”
“马马虎虎吧~反正比不上兄长大人和二哥。”
穗积双手抱在脑后，扭过头不去看他。
封彻又看向楚子航，问他这段时间海军六式有没有新的突破。
“‘剃’在一定时间内还是只能使用几次，不然身体会无法支持住。”
楚子航忍不住去看了眼封彻的双腿，惊讶于对方不断成长的身体素质。这段时间中他已经差不多了解到自身那名为龙族混血种的血统所带来的身体能力，但就是这样才会发现自己本以为体制相差不是很大的封彻还在随时间获得成长。
就像是只要对方保持锻炼和进食，就会无止境地变强下去。
“其他呢？”
封彻没去在意楚子航的目光，他盯着溪流中的各种鱼儿，一边思索哪几种的味道会比较好吃，一边朝他漫不经心地问道。
楚子航收回自己的目光，用学生回答教师问题的态度继续答道：
“‘剃’的速度还有所欠缺，但应对技取种的卡巴内也不会有什么问题。‘铁块’的发动还是需要一点时间做准备，同时无法在仓促作战时立刻使用。‘纸绘’在这段时间里差不多摸到门槛，再锻炼一些时间后应该就可以使用。”
他顿了顿，在确认封彻听完后接着道：
“因为精力有限，‘指枪’和‘岚脚’这两项对我而言用处不是很大的攻击类型的体术就没有去学习，‘月步’也仅仅只能短暂滞空一两秒。”
楚子航做出总结：
“海军六式对于天赋的要求很高，想完全熟练应用的话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
封彻了然地点了点头，没有评价什么。
他明白楚子航心中对于复仇的火焰，也知道他对于力量的追求有多么极端。获得海军六式时他几乎每一天都是锻炼到四肢无法再抬起的程度才会结束，而能够坚持下来也完全都是因为自己血统的恢复能力。
对方付出的努力不会比任何有资格学习到海军六式的人少，可取得的成果却着实不算高效，但也依然毫无怨言地继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