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四〇章冷刀泪
青羽似乎明白：侠之冷刀天然的秉性。
民俗个性判断的敏感特质，忽然使青羽觉知——判断事情方法论上的亲和力与共鸣。
理解了一个个性，才能预判一把刀的天性。
原来，青羽尽管竭力与两把刀火拼一气。其实，只为搜索自己执意指定的那个目的，看清掩盖在刘教授理论后面的真机。
可是，当他发现，自己连刘教授设置在前面的侠之双刀都破不了。感觉特别气馁。
侠之双刀就是真知乾坤的守护者，本来就是真知的一部分。
而在青羽的本能和意识控里，守护者就是真理延伸、衍生出来的细枝末节，是可以随便拿过来扔掉的东西。
现在，这些被他感觉弱化的部分，瞬间变化成庞大无匹的天敌。
是的，方法论的刀剑就是真知的一部分。
铁靴的尘烟袅袅升腾，青羽爆绽的筋骨凝练成质硬清冽的钢锭。
不经挥动，火尖枪就似乎已经剥落迷惑心灵的解释辞。
“姐呀，别怪人家心软，听啥信啥哦。可我……”米鹤儿掩着着脸面，委屈地指指刘教授，“……楞是找不到否定——他的方法。”
“嘴小话大，像个疯娃吹喇叭。”柳磁偷偷地怨叨讲座。
“嘿嘿嘿，其实，他的……呻吟（声音）好烦银（人）……”胖墩儿跟上柳磁搭腔。
柳磁生气地扭头，指着胖墩儿的鼻尖，“你可离我远着点儿，别害得我也跟上你患结巴。”柳磁虽然嘴不饶人，一见熊胳膊呈过来，眼睛就发绿。“姐呀，你快发射一枚炸弹。”
“就你俩烦！当心——”兰蕤撇了两人一眼，指指青羽专注凝神的模样。
自从管卫会主席发现刚才的赞礼，这会儿怎么看这几个人窃窃私语，都以为在夸他，发型飞艇随风升华了一个高飙，发势斜掠得好像快要颠翻的样子。
“太安静的头势，就需要一丝儿零落的大破坏！瞧把讲座已经渲染的——多美。”兰蕤抽着脸，她嫌弃：主席为刘教授渲染气氛。
“状元，我们败退了……你要挺住哦……Merci beaucoup!”兰蕤为青羽默默加油。
噌！
境中的青羽，一抖带着风烟的火樱枪。应战侠之双刀——
一把YALE火。
一把TSINGHUA冰。
“不等式”静静地坐定。只有她一个人看得清——神秘境中纤毫必较的战斗。
她不敢随意施加法相手段。带着私意破坏真知，就等于给欺骗帮腔。
而且，她更知晓：逻辑理论足以让宇宙颤抖的学术刀，甚至具备超越法相的无穷潜质。刘教授就是一尊！
青羽火樱枪不可能重蹈刚才的莽动。他刺出的火樱枪，已经有了一颗敏鉴刀性的眼睛。
他知道：两把刀都是绝对，极致，纯粹，执一不化的精英。
绝对的火之无。
绝对的质之有。
侠，出现了。如果侠不出现，青羽就是不配挑战的绝对失败者。
是哒，侠之出现，就是赠予青羽的一个信心。青羽清楚：自己必须决绝一战！
侠，携两把刀，缓步走出滚荡的烟尘。站定，不动。
刹！刹！
两把刀随动手腕，敏捷地挽了两朵旋转的风莲，持稳。
侠之眼不看刀路，所有灵敏的感觉都是锐利辨识的眼。
青羽火樱枪主动挑刺的不再是原以为的——“真知”目的。就是两把刀。
侠，微哂。因为他看出：敏感的青羽已经把两把刀看成“真知”的一部分。
青羽经历一次错误认知的修葺，第二次就直指真机。侠，又颔首。
火樱枪直抵火刀。青羽知道：无限代表灵机，会把自己生命知觉张力拔脱到极限。极限就是自行素质经历蜕变的那个唯一境。
火樱枪压势火刀，带动的风声，尝试触动感觉疯狂的极致。
火刀，猛风。刀花飞旋，如夜幕之际万星点亮灯盏。华彩流淌，肆兴贲张。光点，瞬息瞬灭之间，难能扑捉。
时空间到处都是可以燃烧的火焰。也就是说，时空间到处都是火刀可以触及的界限。
青羽必须做到：敏捷感觉追逐火焰同步、超前……才可以率性到疯狂。比火刀的无限更无限。
青羽飞身如猱，双臂搅动空间，似乎在旋转中浑身与空间一同开始微微发颤。
与空间的无限共鸣？！这是怎样一种疯狂到接近致命的无限。
没错，拼疯了神经，拼疯了人，拼疯了一颗快要爆炸的心。
拼！拼！拼！
青羽已经没有确定的知觉感了。赫然觉得自己是——随火刀造化变迁应战的每一种形格。自己就是万化者！
咯叭！狂力驱谴中的火樱枪嘎然折断。
眼看接近与火刀共步的极限了……青羽浑身痛苦的震动，刺痛一颗心的瞬间，他仿佛一只怒号的狮子，两手各执断杆。匕刀一般极速推力。
空间忽然多出的一招杆，就是攻招多出的一个无限造化。顿时，青羽超越火刀无穷法相的旋风狂浪。
“他呷了一口水。好像虚脱耶——”柳磁舒口气。
“妈呀，他直接扳开厚重的讲义。”兰蕤撅着嘴，“Mary!他在搬动天塔……扶住姐……”
“姐呀，你这不是自招法器吗？我求大仙帮你好啦。天灵地精，叽里咕噜……变！”米鹤儿震惊地指指青羽凝神如石的模样。
青羽跨过火刀境，手持两把断杆。
黑斗笠，黑火焰。贴背冷刀，萧杀凝立不动。
原来，侠之刀。刚才催杀的其实就一把火刀。冷刀一直蓄着最后沉淀的力。
也是啊！单刀战，侠才足以凝神执一，将一把刀的极品天性与本能底线——决绝地发挥到绝对的极限端。看似一刀，威力超越两刀。
以技巧，随意切换两把刀。会弱化持续摧发——一意执着死力的烈性。
侠点头，示笑。冷刀一绽。预示终极决战。
青羽浑身流汗。火刀气势已经冲开的感觉，让此时的他，变成进攻状态通灵的猛兽。
断杆两把，就是两把不屈的战刀，两个可以用作袭击的质点。青羽也清楚：冷刀执著，纤毫致命。不再是技巧！
与火刀共步，刚才断枪瞬间，火樱枪招法化一为二，是极端对垒中，逾越极限控突破封堵的关键。
此时，两把断杆，不正可以重复造化招法密构攻击的传奇。青羽看向冷刀，对自己充满信心。
刹！杆如匕。刺划白芒，迸裂寒光。所攻点，就是侠最难以承受的地方。
虽然，青羽为自己的残忍手感颇多亏歉心。但他知晓，隐忍手脚的力，也许就是永久出境，不可能再有探索刘教授“真知”的机遇。
青羽感到自己已经不是一个人，而是两把拥有生命力的“刀”。
迸溅的星华，震动乾坤。好像空间每一个点位都是发疼的神经在抽搐。
没错。青羽“双刀”攻击的都是与冷刀的极致磕碰！残酷杀伐的激烈，就只差带血的痕迹。
冷刀虽然守势，但密叠的连环招死死锁困“双刀”。
青羽明显感知：冷刀个性鲜明，是那种熟稔、可以触摸到性情。
但青羽目光逼视的毕竟是“真知”。所以，下力更狠！更猛！逼的冷刀回敛不已。
忽然，侠笑了。冷刀横直，指向青羽。最后的挑撩，终于招徕青羽极致发力的决绝心。
青羽闭上眼，竭尽所能，双“刀”掣动风鸣，一前一后直面刺向迎面袭来的冷风……
轰——
空间震响而摇曳……仿佛天地突然爆裂，正噼里啪啦地坠落——毁灭中破碎的颗粒。
睁开眼……侠已不见。空间只留下残断而悲恸的风。
侠，哪里去了？“真知”在哪儿？
青羽怔在那里，两手松脱，双“刀”清响地堕地……当啷……
声冷，声清，声疼，声碎……青羽听到自己瞬间绝望的哭泣声……
“‘真知’无限。我只能用你这一个案例说明它。你回头看——”空间一个声音说话。
青羽止住哭泣，突然间，他好想看那侠一眼，说：“请原谅。侠。”杀伐和执着，已经让他看不清自己血肉里流动的情味。
青羽回头，忽然看见：自己杀伐的姿态仿佛立体石雕。只是轮廓线是无数冷刀守势封堵的刀痕，变成装饰的点、线、面。
……
“我可以用‘真知’的刀，看见所有的你。你，我的案例！‘真知’之一。就把这——作为讲座的结束语……”刘教授微笑着，合上讲义。
“嗯，老师。我懂！”青羽心里激动地道，他第一个鼓掌……眼泪掉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