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路上,正好和壮壮瞧了个面,远远的瞧着他戴着一个圆顶顶的遮耳帽子。
虽然不清楚他能不能看得见,可是,心里总感觉应该可以看的到的,又心存侥幸的觉着不做个鬼脸,不是白瞎了好不容易见他的这一面?
我远远地朝他做着挤眉弄眼的鬼脸,眼看到我俩越来越近,便又伸出舌头,朝他发出“喽喽”地声音,他瞅了一眼,确切地说,白了我一眼,扭头装作若无其事地没有看到我。
我心里窃喜着欢悦着,不知道哪来的沾沾自喜的成就感。应该是,为我的惹毛他而自喜!
一路寒风凛冽,我只戴了一顶初冬的毛线帽子,却并不觉得冷,或许冷过来了,手脚热烘烘的肿胀着。
虽每年的冬天从未戴过手套,却也未曾冻过手。
回到家,奶奶只是简单的热了上一顿剩的饭菜。我没胃口,没吃多少,跟奶奶说了声,出去玩。
奶奶说,早点回来。
我来到壮壮家,他们也回来了,还好,没有扑了空。
壮壮爸爸在院子里喂羊,喂猪。他看到我朝屋里喊,嘿,晓丽来找你了!
我虽站在篱笆墙外,却能听到壮壮是不情愿地答了一声。原本的热情被他这一声,像是淋了一桶的凉水。
看着他一身的不情愿,走路迈的步伐都是透露出一股嫌弃的味!
既然这样,那就让你讨厌到底!
我死乞白赖地朝着挤着一股很难看的笑,对,我就是故意地,他不是讨厌看到我吗?没关系,我不会讨人喜欢,没有讨人喜欢的本事,却有讨人厌的本领啊,比如说,就是现在。
我挑衅地歪牙咧嘴地说,喂!刚才在集上没看到我吗?也不打声招呼!
他一脸的疲惫和不悦,有气无力地说,没看到……
我立马来气,咄咄逼人地说,没长眼吗?还是……故意的?
他抬起头看着我说,你有事吗?没事我回去了!
唉唉唉,别走哇!怎么,不高兴了?我歪头瞅着他说。
昨晚没睡好,太累了,跟着爸妈下井子,今早又早早地起来忙活。他说着。
那……呃,下井子?干嘛?我确实不懂,井子是什么,干嘛用的,却又怕他笑话,没法问出口。
他说,就是把冬天的白菜和萝卜放井子里,来年春天的时候在吃啊……
我更懵了,却想到爷爷会在自家的院子里挖一个很深很深的洞,同样的把白菜萝卜放进去,等我们回家时,他会挖开,拿出菜让我们在带回去。我想,他说的井子跟爷爷在家挖洞差不多一样,可能,他家的洞就像村子里的深井一样,深不到底,井水没干涸过,我是真没见过井底。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我似懂非懂地点着头,说,要不要出去玩?
他低头嘟囔着说,玩什么?
我也不知道玩什么,其实,就是想过来惹他的,看他什么反应,进一步地惹他不开心……
他见我迟迟没回答,说,过了年我就去念书了?
我有些震惊,这样的话,他就没法和我玩了,这样的话,就没人跟我玩了,就,就剩下我自己……
可,转念想到聪聪,我说道,是应该得上学了,你都这么大了,得读书了……我有些乐呵呵地苦涩地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