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天已经黑乎乎的了,家家户户都开着灯,黄橙橙的灯泡照在家家户户因做饭给蒙了一层烟的玻璃上,这层烟或许是柴火冒出的,或许是刚做好饭掀起锅盖的热气,这样的灯泡隔着玻璃看却是黄蒙蒙的。
虎子家没有像样的院墙和大门。周围全是是小木条围城的,连家里的大门也是用木棍围城的,好在家里的屋门是有的,屋门外有一个大人半截高的小门,通常两扇小门的上方会高出一点,用铁皮丝围在一扇门成长方形,另一扇闭上的时候,铁丝做的把手正好能够扣住这扇门。
那时候家里的院子里有养着狗,还有鸡鸭鹅之类的,小门的作用主要就是为了挡住这些家禽。
虎子家里就养着狗、鸡还有鹅。一听到家门口有人,狗就开始在篱笆门口来回的转悠或者上下扑腾门的叫着,把鹅吵醒了,鹅又开始扯着它那十里地都能听到的哑着嗓子“嘎嘎”的叫着,声音响亮地烦人。
只有鸡在鸡窝里扑腾扑腾地叫着,却不出窝门。
如果,你觉得鸡烦,那是你没见过鹅。啊呀妈呀,鹅的那种伸着长脖子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俩和你一个劲地对抗时,你会发现,不知道为它的锲而不舍的精神所震撼,还是为它的没有自知之明的蛮横而苦笑。真的,千万不要惹到鹅。你可能最开始会不把它放在眼里,但它已经把你当做敌人,会一直跟在你身后。
这也是鹅容易丢的最大原因,一根筋认死理。
虎子爸妈非得留住我爸在他家吃饭,我爸也不好意推脱。
借我爸的光,我第一次来到了虎子家。进了院子里,唉~院子里全是鸡屎还有鹅屎,当然院子是用土铺成的,从进篱笆门到屋门口,铺了间隔的石块。我们都踩着石块,可石块也已经有鸡屎之类的了,我怕踩到,迟迟不走,虎子爸见状,把我抱起来。
虎子妈说,一天到晚的总在地里忙活,没有时间扫扫家里。
我爸蛮不在乎的说,庄稼人,一天到晚的忙地里,家里哪有些时间打扫,有时候回家累的都不想做饭吃,光肯窝窝和咸菜。
虎子妈点着头赞同地说,是呀,一天下来累死了。不过,晓丽她妈妈把家里收拾的可干净了。
我爸笑着说,她种地不行啊。
虎子爸吩咐着说,虎子娘,把挂在北墙上昨天杀的那只鸡给做做。
我爸听到后,做出阻止的手势说,别别,怎么还杀上鸡了,家里的鸡又不多,不用这么客气,家里有啥做点啥就吃啥的,千万别忙活,忙活的话,我就领着晓丽回家吃。
虎子爸忙说道,家里不忙活,这不是感谢你用车帮我们拉玉米,也表示我们的歉意,虎子把晓丽给吓着了。
虎子妈紧接着说,是呀是呀,没想到把孩子吓得那么厉害,也别怪俺四爷爷有些急了。
我爸又说道,唉,老人疼孩子嘛,说话上也确实有些急了,我也觉得不好意思的。
虎子妈添柴火用大锅炖了那只鸡,一只不大有些瘦的鸡,在用锅里的鸡汤炖了个土豆。
虎子爸拿着一张小圆桌放进了他们一家睡觉屋里的地上,地上摆着不穿的鞋在炕一边,每双鞋几乎都有布丁,其中一双是虎子的,鞋头一看就知道是脚长的太快给顶破了,他妈妈也没有给缝。
虎子爸拿出酒壶和酒盅,酒壶放在了盛着热水的陶碗里,酒热的差不多了,虎子爸给爸宣上了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