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桌上,爸爸跟妈妈讲起了我在奶奶家摔茶杯,在斌斌家摔文具盒的事。
妈妈严声厉色地问,你怎么摔东西呢?小姑娘家的这是什么毛病?妈妈跟你说过很多次了,遇到觉得自己委屈的事情,要学着讲理,不是摔东西,脾气怎么这么暴躁?
我说,奶奶说我随了你,说我的脾气暴躁随你。
妈妈一脸的颜色瞅向了爸爸,爸爸面露尴尬地摆着手里的筷子说,吃饭吃饭,吃完饭,看看她大姑给鹏鹏买的毛衣。
吃完饭,妈妈没好气色的从爸爸手里夺过盛毛衣的袋子。
一件水蓝色的毛衣,毛线里掺杂着亮晶晶的银色细线条,一看就知道是织的。妈妈拿出这件毛衣看了看说,鹏鹏穿有些大了。又看了看我说,晓丽穿,颜色不适合,留着吧,等弟弟长大了给他穿。
又拿出大姑买的那套毛衣,有一个漂亮的帽子盒子装着,妈妈看着很开心,精心的慢慢打开毛衣盒子,这是一件橙色的毛衣,我紧接着说,妈妈,这件我可以穿,像红色一样。
妈妈没有说话,展开毛衣,发现还有一条毛裤。这一身的毛衣毛裤都是细线织的,毛衣的胸前有两只小松鼠,很漂亮。弟弟也很喜欢,小胖手抚摸着松鼠,妈妈看着他的眼睛哄着说,鹏鹏,喜不喜欢?等我们长大了就可以穿了。
我一听,急了,大声地说,那是红色的,小男生不能穿。
妈妈说,这不是红色,是橘黄色。这是大姑给弟弟的。
这也是给弟弟,那也是给弟弟,就没有给我的吗?我略带着哭腔说。
妈妈又说,怎么没有?!当然有了,这一身的毛衣,你可以跟弟弟一起穿啊。弟弟穿毛衣,你穿毛裤,弟弟穿毛裤,你穿毛衣,你们可以捯饬着穿啊。
我不要,我不要跟弟弟一起穿,那是男孩穿的。我大声的吼道。
爸爸朝我厉害的吼道,晓丽,别任性!
那件松鼠毛衣,就像妈妈说的那样,我跟弟弟捯饬着穿了很多很多年,毛裤曾一度破了,妈妈就拿布和针线缝补,毛衣袖子的胳膊肘破了,妈妈仍旧是缝补着,我长的慢,长的瘦小,所以,即使那件毛衣破了,也会被套在外套里,一直穿到了上小学二年级,终于,被我摆脱掉了!
我曾经觉得,妈妈对我的疼爱不会少,但,自从这次毛衣事件,让我觉得,妈妈偏心,她对我的疼爱没有弟弟来的多,甚至来的强烈。即便是她努力地做到不偏不倚,可,在我的内心深处已经种下了这种感受。
下雨天,妈妈给我和弟弟撑伞,我会觉得弟弟那边的伞会大些;吃饭时,她给我们夹菜,我会觉得弟弟碗里的肉多菜少;在夸奖自家孩子时,我能感受到她跟其他的阿姨在说弟弟的白净可爱,若是,锁眉头了,我便会觉得,是不是在说我任性,跟弟弟争宠。
现实的生活中,也正一步步的向着我说的方向发展着。虽不强烈,但已在动荡着我的内心,爸爸,自然而然地跟着妈妈的步伐,不会考虑我的感受。
其实,也不必指望,一个五大三粗的人去考虑这些点滴情感的事。
所有的这些,让我只会更早的叛逆,更加的想要回老家,找寻来自小姑的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