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燕归来下山已经半月有余了,南塘秋想一想还真是虚惊一场,实在是没想到刘青衫反应会如此淡定,害得自己和叶挽歌白白紧张了一回。
“哎~”
这秋风山上本来就他们师徒四人,这下燕归来下山去了,这秋风山是愈发的冷清了。
桃树之上,南塘秋,头枕双臂,翘腿而卧,发散着思绪。
自燕归来下山,师傅是愈发的严厉了,自己闲散的时间已经大大的缩减了。
反倒是师姐叶挽歌,愈发勤奋了,整日里到有九个时辰都在练功了。
深山之中无岁月,转眼又是一年春好处,这秋风山上少有的第二次严肃,自燕归来下山后,时隔一年,相继而来。
南塘秋静静的注视着面前一站一跪的两人,心中思绪渺茫,不知作何感想。
“起来吧,秋风门规,你若是百招后,剑在手!为师便不拦你下山。”
刘青衫负手而立,平静的注视着跪在自己面前的二徒弟,昔日的女娃已经出落的眉清目秀,窈窕玲珑了。
自燕归来下山,他就已经做好了,这样的准备,是时候也该来了!
“徒弟不孝,还请师傅赐教!”
叶挽歌话落,慢慢起身,决然的看向刘青衫。
少顷,叶挽歌手提青红剑,一个起手式后,足尖点地,身形飘逸且迅速的攻向刘青衫,不见刘青衫脚下如何动作,已是迅速且闲适的飘向桃花枝头,在落地时已是在叶挽歌刚刚站立的地方了,叶挽歌半途变招,揉身回转,攻向刘青衫面门,刘青衫抬起左手的桃枝,已树枝为剑,还击于叶挽歌。
原来刚刚刘青衫飞身上树,是为取桃枝作剑,只见刘青衫反手,已内力贯于桃枝,枝头桃花,纷纷飘飞,点点桃粉,点点剑光,两人已于顷刻间,战做一团。
南塘秋切切的注视着这场战局,这种战局于燕归来下山之前,时常有之,不论是南塘秋还是叶挽歌,都会时不时于刘青衫讨教讨教的,只盼何时可以技成下山闯荡江湖去。
只是自燕归来离山后,两人在不敢提及,怕伤了刘青衫的心,看来今日叶挽歌,是决心已定,且有把握,在刘青衫手下过百招而不被夺剑了。
南塘秋思绪飘忽中,桃林中战做一团的两人,已于桃花纷飞中,双双落地。
“你技艺已成,下山去吧!”
刘青衫撤回内力,手中桃枝,霎时,化为煙粉,一阵清风弗过,在不留一丝痕迹。
“谢师傅成全!”
“我会找回师兄的,师傅等着就好。”
叶挽歌欢喜收剑,青红归鞘。
“哼,逆徒,不要他也罢!”
刘青衫转身踱回桃林中石桌旁落座,南塘秋早已经,将泡好的桃花茶递于刘青衫面前。
“哼,女大不中留,你收拾一下,明天就下山去吧,找到你师兄,就说,就说,哎呀,算了,算了,不用替我带话了。”
刘青衫一口饮尽杯中茶,将杯子置于石桌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师姐就说,师傅想他啦,让师兄办妥了事情,早日归来。”
南塘秋笑嘻嘻的冲刘青衫吐吐舌头,飞快的跑向红着脸的叶挽歌。
看着两人远去的身影,刘青衫无奈的摇头,又兀自续上一杯茶,独自与桃林对饮起来。
“师姐,你和师兄一定要早日回来呀。”
主峰茅草屋内,南塘秋帮着叶挽歌收拾着寥寥无几的行李。
“小秋放心,我和师兄一定会尽早回来的,到时候我给你带糖人,带很多好玩的,山里没有的东西回来。”
叶挽歌温柔的摸了摸南塘秋头顶的黑发。
“师姐,你们一定要早日回来,小秋和师傅会想你们的。”
南塘秋倾身抱住叶挽歌,声音喏喏的,带着哭音。
师姐妹两个一下午都在茅草屋里话别,一起生活了十多年,突然要分别,师姐妹两人都是十分的不舍,好似有说不完的话,交代不完的事情。
刘青衫自桃林归来,驻足茅草屋前,遥想当年,这三间茅草屋,是自己初到这座秋风山时,一点一点盖起来的,当年还只有六岁的燕归来带着四岁的叶挽歌,帮着自己忙前忙后的样子,好似还在昨天,可是转眼已是曲终人散了。
一夜无话。
“师傅,徒弟一定会带师兄尽快归山的。”
“小秋,师姐不在,你一定要乖乖听师傅的话,好好练功,我回来的时候,可是要考教你的呦。”
酉时一刻,叶挽歌拜别刘青衫,辞别南塘秋,提着青红剑,背着一个青布包裹走出茅屋,跪地叩首。
“起来吧,早些上路,注意安全,江湖险恶,人心难测,师傅不在身边,自己万事小心。”
刘青衫注视着门外下拜的身影,挥了挥手。
“徒儿,谨记师傅教诲。”
话落,叶挽歌向着刘青衫的身影再次叩首。
“师傅……挽歌,拜别!”
南塘秋奔至门外扶起叶挽歌,哭唧唧的把师姐望着。
“小秋,乖,师姐走了,师傅就劳你照顾了。”
叶挽歌抚摸着南塘秋的黑发,温柔的说。
“师姐,放心,我一定乖乖的,不惹师傅伤心。”
南塘秋郑重道。
“好了,好了,莫再啰嗦,快快下山去吧。”
刘青衫抚了抚眼角,一挥衣袖,回转了屋内。
南塘秋携手与叶挽歌向山下走去,回首间,南塘秋看到屋内门后青色衣角一闪而过,知道是刘青衫嘴硬心软,终是不舍叶挽歌的。
一片桃林分割出两座山峰,这十里桃林坐落于主峰山腰处,桃林尽头已是秋风山的另一座矮峰了,而叶挽歌还要翻过高低不同的五座山峰,才会到达曾经师傅随手立在山脚的地标。
“小秋,莫在送了,回吧”
桃林下叶挽歌劝着南塘秋。
“师傅立的山门匾额,许多年未见,也不知如何了,我送师姐下山,也正好看看去。”
“那怎么行?要想到山脚,就是用流云步也要紧赶五六天呀,这样一个来回半月有余,师傅定要担心你的。”
叶挽歌惊讶道。
“师姐,莫担心,我昨晚已于师傅说好了,师傅还让我看看咱们的匾额是不是被虫蛀风蚀了,让我修一修呢。”
南塘秋挽着叶挽歌的手,絮絮叨叨着女儿家的体己话,继续赶往山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