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岭南食肆。
王重明吃得津津有味,大概看得上眼的小吃都点了一样。
“你不是吹牛说自己很肉的吗,怎么让她揍成这样?”
“我就一道经脉,炁还没来得及调出来。”解良鼻青脸肿的,望米线兴叹。任辣鸡砂锅米线再怎样的香美,他就是吃不下,稍一张嘴,脸部的肌肉便扯得撕疼,于是恼道:“这疯婆娘怎么就老往脸上招呼,不是都说打人不打脸的吗……”
“兄弟,你太膨胀了,做猪太膨胀欠宰,做人太太膨胀欠揍!”王重明明目张胆地取笑,“为毛你跟这青州主公过不去?”
“笑屁呢你!”解良很懊恼,这个时候秦齐老师该出院了,他本下午打算探望秦齐老师去的,现在“没脸”去了,“我觉着她会是我成为主公的最强劲对手。”
张羽和解良同年,经脉数量却早已达到四条。解良和她的差距是三道,一般来说每个三五年,拍马难追,这还要是在张羽原地踏步的基础上。
“你看你又穷又挫,个子还没到人家半个脑袋高,面黄肌瘦,颜值不行,武力值天差地别,怎么跟人家比!”王重明给了解良一个眼色:好好掂量自己的斤两。
要成为青州的主公,能力是必不可少的,支持率也是不可忽视的一个因素。能力上不相伯仲,岂不是好看的人得到的支持更多一点?
“女孩比男孩早发育两年,我迟早比她长得高。”解良不服气了,什么低,身高都不能低,不然一辈子都让人俯视了,更何况是被那个张羽。他总觉得她针对他……
榜单放出来后,学生已经可以着手入住学校了。用过午饭,解良和王重明一起置办生活用品,因为中道学是全日制校内住宿的,基本一周五天都必须待在学校里面。既然是住校,各色各样的故事便少不了……
02
置办生活用品的钱还是解良借给王重明的,以及王重明吃喝拉撒睡的钱、地方都是解良一个人借出的。王重明本是身无分文,本身也是个大花洒,不久前借给他的钱眨眼间花了个精光,现在他又要问解良借钱买日用品,而且所买的日用品都是最好最贵的。
纯羊毛的被芯、丝绸的两件套、不锈钢的洗脸盆和水桶、弹簧床垫……一样样的物件虽说在解良原来的世界不值什么钱,但是在师道者这个生产力并不怎么高的世界里,购买这些东西将花费不菲的一笔钱,差不多是一个公务员一个月的工资,也只有有钱人家才勉强使用的起。
解良怎么可能借出这么多钱给王重明购买这些,这不明显是不理性的消费嘛,于是解良将生活用品换成了面胚的被芯、纯棉的两件套、漆面的铁盆和木桶以及竹席子。
“唉,做人呢最紧要开心。”王重明笑容飘忽,怀着一肚子的水,进谏良言,“你不是说要长得比张羽高,不被她看低吗?这吃不饱,睡不好,心情不愉悦,身体怎么长高高呢?”
解良深以为然地连连点头,然后用肯定的目光看着王重明,道:“你说的极对,可是你的个子不矮了,我给自己买一份,你就省点钱花吧!”
王重明闻言,夸张地潸然泪下:“你变了,说好的有福同享有裤同穿呢!”
“额……我可没说过。”
03
大包小包、大只小只地搬动生活用品,两个身上身下挂满了东西,两个孤家寡人吸引了不少的目光,因为别的学生都有家长随行。
进入学校来到宿舍区之后,解良和王重明分道扬镳,因为两人的宿舍楼紧挨着,却并不在同一幢,更不在同一宿舍。王重明还想和解良住在同一间宿舍的,解良也需要王重明教授符术,住在同一房间无疑于更方便,但是宿舍暂时是按班级分配的,两人都没办法,谁让王重明进的是三班呢,怪就怪他当时被姜离那可爱娇俏的外表欺骗了,还没出手就被担架横着从演武场上抬了下去……
宿舍区有甲、乙、丙和丁四幢。王重明所在的是甲幢,王重明所在的是丙,乙幢是为二班准备的,丁幢则是公主楼,居住着校内不多的女孩子。一般人认为女孩子不善战斗,便没有许多的家长让自己的女儿修道学,大部分的女孩子也更愿意进入医学院。
关于宿舍的分配情况都是陈无几介绍给解良的,他远远便看见陈无几师兄在甲幢大门口。陈无几作为甲幢新生向导的头头,安排老学生为新生处理入住事宜。
解良进驻,陈无几亲自安排。他夺过解良的最大件行李床垫,带着解良拾级而上,直达四楼。
由于床垫颇为大件,进入狭窄的楼道的时候,陈无几没有说过话,除了一句:“原来你住四楼427,那是最佳观景区。
解良先是不解,上到四楼后,陈无几将床垫至于门口,面向庭院展开双手,就像铁达尼号上站在船头面对着广阔海洋的女主。
宿舍楼的结构十分特别,从高空俯瞰下去像一个“口”子。庭院便是“口”子中间宽广的空白,事实上庭院还是挺大的,面积刚好是有个标准篮球场的大小。庭院之中,除去边缘部分的走道,便是一个长方形的沙池,像是相扑或摔跤用的。
陈无几神秘地说,“这里便是最佳的观景台之一,今晚你便知道了!”
解良邹邹眉头,心想不是坏事就好,看陈无几师兄的表情应该是蛮好玩的事情。
将行李搬进宿舍里,两个人三下两除二便安排妥当,入住前的宿舍都已经清洁干净,稍稍用布巾擦拭桌椅和床沿即可。中道学的宿舍与解良在原来世界里听说的相似,都是上床下桌,不同的是,这里的宿舍都是两人一间,一个阳台,一个卫生间,一间厕所,空间还算宽敞。
解良有点好奇与自己同宿的是个什么样的人,毕竟以后要至少同宿舍一年。要是和王重明这样爱打呼噜,不爱卫生的,简直是噩梦,每个睡不着的夜都是煎熬。
陈无几细心地帮助解良完成舍内行李摆放便离开了,两人相约一起用晚饭,由于解良的家距离中道学不是特别近,陈无几应允早一点结束自己手头上的工作。
解良麻利完成室内的清洁工作,随便把舍友的都桌椅和床沿都简单擦拭了一遍,反正也是闲着没事干。待解良从楼道顺阶而下,前去寻找王重明一起吃晚饭,他瞥见楼上洒下一片不友好的目光,不针对解良,而是针对在下的所有新生。他们那不明意味的吟笑看得人浑身不自在,
待解良来到丙幢这里相比甲幢实在是太过声噪了。学生的呼喊声、交谈声、搬动物件所发出的声响,就像一头头喧嚣的野兽被囚禁在“口”字型的囚牢之中,令人心情压抑,同样的情况再次发生,楼上人抛下的目光如一般倾泻,就像群狼环伺于羔羊之上,极力地压抑着贪馋的冲动,还没到开餐的时间不是吗……
拾阶而上,阶梯上都是零碎的垃圾和大片的水渍,卫生令人堪忧。解良轻敲两下318的房门,一个鼻青脸肿让人看不清面目的男人从里面奔走出来,泪眼婆娑,他瞥见了解良,越发哭哭啼啼起来。看着这衣服没穿多少,扭扭捏捏的,走姿风骚之极的男生,解良心中有个感觉:这人莫不是被人捡了肥皂?
一间宿舍只有两个学生,走了一个,房间内的岂不是只有王重明……难道他有这癖好?解良不敢想象下去,因为自己和他挤在一张床上不止一天两天了,越想越恐怖……
他接着轻敲门扉,一个肌肉男裸着上身开门,这人虎背熊腰的,看似凶恶,身上还粘附着着许多肥皂泡泡,殊不知他眨了一个妩媚的眉眼,胸口隆起的大块肌砰然跳动了一下……
解良不忍直视,捂着眼睛连连后退,哪怕是钛合金狗眼都无法直视吧,就连在演武场上面对秦玲的时候他都没有退后这样长的一段距离……他恍然大悟,紧接着骤然惊悚:难道刚才泪奔的那人是王重明……
如果是的话,那他就真的太凄惨了……
被捡肥皂……解良第一次觉着这世上居然还有人比自己的过往还要凄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