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浪滚滚,微风习习,阳光撒在麦田里,映出金黄色的光芒,整个空气中都弥漫着丰收的味道。
徐万森正在麦田里挥动着散子,“要看都这点了,这败家娘儿们怎么还不来送饭呢?这是准备饿死我啊。”擦了擦头上的汗,徐万森自言自语到“也不知道哥跟爹那块地收的咋样了,我还想着等她来了我去给他俩送饭顺便看一下呢。”
不过干了一上午的活了,徐万森这会儿也确实有点累,就说到地头喝口水去,刚好旁边地里的徐建国正在吃饭,就顺便絮叨了几句。
“你说你咋那么好命,长得不咋滴娶个媳妇倒是挺好,每天给你洗衣做饭,把你爹妈伺候的舒舒服服的,还给你生个大胖小子,关键是这饭每次都是不到中午准能送过来,你说咱两家挨边种地这么几年了吧,我啥时候吃过这么应时的饭啊。”徐万森抱怨到。徐建国咽了最后一口馒头之后,一边收拾碗筷一边说到:“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谁,这十里八乡的,谁能有咱这膀子力气,嫁给我还是她享福了嘞。”
“你就在那里不知足吧,你看看我家那位,这都结婚几年了,大儿子都两岁了,还管我爹叫大伯呢,说了她几次都不改口,我都懒得说了。别的咱先不说,就说这送饭,哪次不是到一点以后了,就去年她还给忘了,不是你媳妇回家帮我问了一下,我合计着饭我都难吃上一口。”徐万森接着寒暄到。“那一好总有一坏吧,总不能全天下的好事都让你一个人占了吧,你说说咱们村这几年的新媳妇儿,哪个有你家那位排场,你都快让我们羡慕死了,你还在这里不知足,就算是不改口,我也没见你家老爷子饿着了吧,只要孝顺,叫啥不过日子?”徐建国笑呵呵的接到。“还有啊,你家那位现在不是怀着老二的吗,身子重,做饭干啥的都不方便,慢点就慢点,能理解,倒是你这一上午了,光出工不出力,玩的挺花,活呢?干不出来活还好意思说吃饭?你也不觉得臊得慌。”听到这话徐万森也没什么好说的了,毕竟伸手不打笑脸人,不过他还是笑着接到:“漂亮管什么用,又不能拿来当饭吃,咱们农村人还是务实点好,把庄稼种明白了比啥都强。我这干活也确实不能跟你比,你是要这一块出了名的挣钱不要命,我还是干好我自己的,不跟你比,要说我庄稼中的不如别人,我肯定不服,要说是不如你,我服。再问你个事,你们俩啥时候准备造个小人出来?你爹年龄也不小了,还是赶紧让他抱上孙子才是正经事啊,钱啥时候不能赚啊,你俩也结婚这么多年了,你这一年到头在外地,收庄稼回来这几天可不行啊,别到时候让你媳妇落下个公鸡,那就不好听了。”徐建国听到这话,放下了手中的散子,不禁感觉到一阵无力:“我也想啊,这是咱俩在这里说的,我媳妇还真不是个公鸡,我这不是年初带她去省里查了查,医生说她这个不能生是个什么什么病,具体这病叫啥名字不记得了,不过医生说不算什么大毛病,大多数女的都会得,吃中药调养一年就行了,想要个儿子我这还得两三年等哦,你以为我不着急啊,你也带你媳妇去查查,说不定也是。”说这个徐万森就不愿意了:“我这孩子马上都俩了,你跟我说这个不是废话吗?干你活去。”
徐建国去干活了,可这徐万森却是饿的前胸都贴了后背了,干脆就坐在地头等着吧,这不能贪一时干活把身子给累坏了啊。
“二舅,你赶紧回去吧,估计二舅妈是要生了,大舅妈让我赶紧来叫你回家。”李秀芳上气不接下气的一边跑一边喊到。
这下徐万森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站起来就往家里跑,一边跑一边对着地里喊到:“建国,我先回去了,你帮我看着点秀芳。”又朝着李秀芳喊到:“渴了罐子里有水,在这里看着点家伙事,一会儿让你大舅妈过来接你拿东西。”说完也不等二人回答,就一路跑了回去。
到了家里之后,家里都忙成了一锅粥,产婆跟嫂子在屋里屋外跑来跑去,热水毛巾等一趟趟的往屋里端,徐万森也赶紧进屋想去看一下媳妇,刚好被产婆看到:“赶紧出去,你来这里干啥,女人生产的地方男人不准进来,不吉利。”徐万森不管这些,推开产婆说到:“什么吉利不吉利,我媳妇生孩子,我看她一眼就走,这样应该没什么事吧。”产婆被他推得一个踉跄,也没再说什么,只不过自己摇着头叹了口气就继续忙活自己的事情去了。
徐万森倒也没有骗人,就进去给王巧玲说了一句“别怕,我在外面等着你”就出去了。
待在院子里的徐万森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的,就开始在院子里一边打圈圈,一边对着屋里喊:“怎么样了,倒是给句话啊。”但是除了媳妇的叫喊声之外,没有一点别的声音来回应他。
不知道他转了多少圈,也不知道喊了多少遍,随着一声“哇~”的哭声,他心里的石头也算是彻底的放下了。
“恭喜恭喜啊,生了个大胖小子。”产婆抱着孩子出来让徐万森看了一眼之后说到:“最近这三天你暂时先不要抱孩子,尽量也少进这个屋几次,让孩子定定魂,这几天就让你嫂子先帮忙照看着点,等过完这三天,孩子结实了,你有的是机会抱他。”这个道理徐万森倒是明白,毕竟这也不是第一次当爹了。可就是因为这句话,让徐万森落下了终生的遗憾。
这时候徐万森才想起来李秀芬还在地里等着大舅妈去接呢,赶紧跟嫂子说到:“嫂子,你先帮着照看一下,我去把秀芬接回来。”“你尽管去吧,家里头放心,产婆给我说了,孩子生的很顺利,大人也没有什么意外情况发生,安心养着就行了。”屋子里的李淑英接到。
徐万森这才去接李秀芬回来,顺便也去了一趟北坡上,让大哥跟爹我先别干了,先把麦子拉回去,明天再下地。
几个人忙活完回到家里已经快到晚上了,徐明理喝完手里的水说到:“淑英,你先去做饭吧,秀芬你出去玩一会儿,我有话跟你舅舅们说。”
“万森,这个情况是这样的,你有啥意见,等听我说完之后你再说可以吧?”徐明理看着徐万森说。徐万森点了点头没说话。
徐明理这才接着说到:“情况是这样的,巧玲怀这个孩子的时候,我跟她商量过,当时她是同意了,不过一会儿我还要再去问她一下,我们当时说的是这个孩子要是个女孩儿,啥都不再说了,如果是个男孩儿的话,就让你哥哥嫂子抱走,过继给他们当个儿子,你也知道的,你嫂子的身体打从生了丽娟之后就不能再生了,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丽娟早晚是要嫁出去的,我也是不想让你哥活在别人的嘴上,当时巧玲不让我跟你说,说是等孩子生出来以后再跟你说,要是个女孩不就省的再让你心里别扭那么长时间,你看这事你要是同意的话这就去跟巧玲商量一下,不同意的话当我没说。”
听到这些话,徐万森心里说不难受那是假话,但是说难受吧,自己的爹都这么低声下气的跟自己这么说了,也不好意思再说什么,就跟徐明理说到:“那你去跟巧玲再商量一下吧,反正不管咋样孩子还是在咱自己家里,只不过我有两个要求,一个是等三天过后,我想好好的抱抱孩子,另一个是这个孩子的名字得我来取。”
这下徐万祥也不好再说什么,很难得在这件大事上,一家人还是挺和睦的解决了。
想了一会儿,徐万森说到:“老大叫徐腾光,是希望他能光宗耀祖,老二就叫徐腾辉吧,希望他以后能够辉煌,也占个回的谐音,这是我的一点私心,如果说哥哥嫂子对他不好,我随时可以接他回来。”
徐万祥这时才开口说第一句话:“这个你放心,都是咱徐家的后人,怎么说也不会对他不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