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叫我豆子”安华肩说:“我不是你家地里长出来的豆子,我叫安华肩,以后,你爹不在的时候,你就叫我华肩吧。诶!你家的牛会说话吗?”
“华...肩”水跳儿忽然大笑声起来,伸手一指,说:“你看,那牛就在叫你!”
前面一个大间茅草屋,里面的牛都伸起脖子,迎接着水跳儿,它们还不认识安华肩。“你家的牛绳为什么圈在脖子上?”走近了牛栏,安华肩接着问:“这要怎么放?”
“这就要看你的本事”水跳儿打开了牛栏,说:“放牛不要靠牛绳子,这么多牛,那要派多少人,牛绳只是有时候可能用的着,你要好好学着,学好了,你就是有大本事的放牛人。”
“啊!”安华肩说:“放牛还有大放牛人?”
“当然有了,人家有大诗人,放牛就有大放牛人。”
三十条牛冲了出来,一条黄牛冲到安华肩的身边,蒙着脑袋顶起了角。“牛哥,这边不是正途!”安华肩退一退,要将牛拦转一个方向。黄牛架着两角猛地向安华肩的身上拱来,眼看自己的胸脯都要被拱出了两个洞,安华肩眼睛睁的特大特大的,他的心里突然想起了方安镇的人要他走正途别走邪路的事:“难道我像猛牛一样的蒙猛?”想着,竟忘记了躲开。
“二角!”一根竹枝鞭嗖的一下劈来,黄牛转头而去,安华肩脱险。水跳儿到了安华肩的身旁,向牛说:“牛啊,你们可不能乱来,他是你们的豆子弟弟,以后,你们的一日三餐可得靠着他呢。”
“又豆子,还弟弟...”
“还是叫你豆子顺口”水跳儿一边向前跳跑去,说:“自己喊牛牛哥,你不就是弟弟了吗。”
“要做,我也是做哥哥”
“好,豆子哥,快跟上”
水跳儿钻到了牛群中,左跳右转的奔跑着,几‘嗖’竹枝鞭,一群牛就像各就各位似的向着一个方向去。“怪不得都叫她水跳儿!”安华肩赶了上来,水跳儿从牛中间出来了,说:“这些牛都是有名字的,你放牛的时候,可以学着叫他们的名字,那小踢、小突、小倔、大水头、怪角弯......听我喊一声,大水头”一条大水牛真的停了下来,头一回一回的看一看水跳儿。水跳儿走向前去,在大水牛的前峰埔上拍一拍,像是说着几句话,又竹枝鞭‘嗖’一拨,大水牛快步跟伴奔去。
“还真有大学问!”安华肩微笑的感叹着思考。
“对,你以后不光要多学,还要多问。”水跳儿展一下手中的竹枝鞭,说:“这根长竹枝也有很大的作用,就像,就像那个小孩子的柄柄糖,你举起来摇一摇、劈一劈、扫一扫,你的牛弟弟们就知道你什么意思了。”
“哦?!”
“你去试一试”水跳儿将竹枝鞭放到安华肩的手中。
“啊!”
水跳儿推了一下,安华肩拿着竹枝鞭向牛中跑去。
“小踢、小倔!”安华肩跑到两条小黄牛的身边,两声两‘嗖’出去,两条小黄牛头转一看,两边跑开了。“真不乖,哥哥叫你们,你们还要跑!”安华肩慢慢的有些蹑手蹑脚的继续向一条牛去,走到小黄牛的身边,举手要向小黄牛身上一摸,有两条大黄牛瞪着大眼架着大角快奔过来。一惊,安华肩伸出的手重拍在小黄牛的身上,小黄牛撒腿奔离去,再有三条大黄牛从另一边转头攻来。
“姐姐...”安华肩转身撒腿向回跑。两条大黄牛一奔一纵,跃到了安华肩的头边,水跳儿奔过来,一手拿过安华肩手中的竹枝鞭,跳起来一劈扫,两条大黄牛转头偏身四脚落到地上,吃草去了。
“好险!”安华肩按住一点胸口。
“呵...”水跳儿笑着,说:“不能太急不能太急,要让你与你的弟弟们多处一处,多转一转,熟悉熟悉,再教你一些窍门。”
“你是故意的!”
“我不是故意的!跟我来,我带你到牛大哥中去转一转。”
水跳儿拉着安华肩的手,向牛群中走去。有水跳儿带着,那些牛还就不要奔要攻的,安心的吃着草,不时的抬起头看一看。安华肩呼唤着一条条牛的名字,摸一摸牛毛,“这回还真是乖顺了!”
“那条大水牛哥好,看起来就敦厚!”离开了水跳儿,安华肩快步走过去,摸了摸大水牛的毛,举手一拍:“大水牛哥”大水牛一只大脚猛地踢起,“诶!”见躲不开身,安华肩伸出双手抵挡,一股大力已冲上了手臂。“大墩儿!”嗖的一下,竹枝鞭过来了,水跳儿也过来了,安华肩还没推到大水牛的角上,大水牛立刻停住了脚,放到地上。
“这里就没有一条好牛!”安华肩有些气愤。
“它叫大墩儿”水跳儿说:“说了不能急,我不急了,你自己倒急了起来。”
“大墩儿!”安华肩说:“看他老实的样子,我以为它是一条好牛。”
“这里每一条牛都是好牛!”水跳儿说:“看人家老实,你就想欺负人家,你摆稳了心吗?”
“那你还舍得卖?”
“每次只卖其中十条”水跳儿缓些语气,说:“有几条一直没卖,这个大墩儿就是一条,跟着我已经六年了,它的力气可大了。”
“对不起,我不该说你的牛。”
安华肩与水跳儿走在牛群后,与牛群一起继续向山里去。
“哇,好美啊!”
心情轻松一些,安华肩就认真的看一看周围的山与水:鸟语花香,嫩绿飞山,溪水奔流。伸开双臂,做了一个深呼吸,感到全身心都是甜的,再伸手向空气中抓一抓捏一捏,感觉软软的,又摸了摸自己的脸上,爽爽润润的。安华肩突然跑到水跳儿的面前,说:“我知道了,你为什么能这么灵灵润润的?”
“你说什么!”水跳儿斜扭些头,说:“你是在夸赞我?”
“这不是夸赞不夸赞的,我主要是发现了一些奥妙”安华肩将手要伸到了水跳儿的脸蛋上。
“奥妙?!”水跳儿跳后一步,说:“你又想比武吗?我可告诉你,别感觉你的力气大些,你就能占到便宜,我有牛群,竹枝一鞭,就将你包围了,给你拱几个窟窿。”
“哦!”安华肩将手收了回来,说:“我就是想说明其中的道理,就像你放牛一样,其中的诀窍,人们都说种菜放牛的娃子,皮肤形色会显得粗糙干裂,而你呢,种那么多菜,放这么多牛,而且一股子顽皮男孩说话做事的劲,还这么水灵灵的”
“这是什么道理诀窍!”水跳儿举起竹枝鞭对着安华肩,说:“我喝着这里的水,吃着这里长出来的食物,乘着山里吹出的风,我就这样了,这还有什么诀窍。你这个连家与想去那里都说不清楚的人,整天脑袋里就想些这样的,一个糨糊的脑袋,就想把别人想成歪瓜裂枣的,变着法子使坏?”水跳儿拨动了竹枝鞭,要先劈一鞭再说。
“就是这个道理!”安华肩突身向前几步,一只手抵住了竹枝鞭,一只手抓住水跳儿的肩膀,鼻子伸到了水跳儿的头发脖子脸边,连气闻吸着,不经意间,从水跳儿的脖子边游到了水跳儿的胸部上。“我让你耍流氓!”啪的一声,水跳儿给了安华肩一个巴掌,快速后退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