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冯常知是挑衅,虽是不满,却也并未发作,只沉着脸,与屈赞互行完礼。
洪长老远远施术,将香点着,喊道:“开始。”
话音刚落,冯常便再也按耐不住,只见他弓身蓄力,双脚一蹬,整个人便如离弦箭一般朝屈赞冲将过去。
屈赞见状,并不着急,双手一挥,一团烈焰便自身前升起,疾奔冯常而去。
冯常见这去路已被火势封住,一个踮脚,身子急转右侧,避开这火,道:“你也太小看于我,拿这入门的火球术,可是奈何不了我。”
说罢在手边凝聚起一个大上几番的火球,朝屈赞扔了过去。
这火球来势凶猛,夹杂着咝咝的破空声,屈赞连跑带跳,闪避开来。
冯常见罢,又似恶狼般朝着屈赞扑了过去。
正在擂台边与徐朗站在一处的大师兄看罢,道:“看来,这冯常,欲用近身打法来取胜。”
“近身打法?”
“嗯。当对手术法上与你实力相差不多,而自身体力精气占优时,这近身打法最是好用。只需不断寻求近身缠斗的机会,迫使对手施放术法,待其精气消耗到所剩无几之时,便能够取得全面的压制,这擂台上无遮无挡,一眼便知所在,对这打法更是有利。这冯常交手思路如此清晰,怕是做足准备而来。”
徐朗听罢,留心观察。果见这冯常不断紧逼屈赞立身处而去,屈赞只得施术干扰,短暂逼退对手,以避开来袭。
徐朗心想,倘若一直如此,却是难办,不由得担忧起来。
几个回合下来,但见屈赞仍一脸从容。又一次灵巧地躲开对手,徐朗闻其嘘了一声,道:“你这肉搏打法,还真是粗鲁,毫无文雅可言。”
冯常大笑了两声,道:“你这厮,畏首畏尾,也难言君子,可敢过来,与我正面交锋一番?”
屈赞狡诈一笑,“那便如你所愿。”
说罢竟直直朝着冯常冲将过去。
那冯常见状,疑惑了一阵,随即大喜,拉开架势,准备迎击。
转眼屈赞已欺近身前,速度之快,冯常却是有点始料不及。但终究还算淡定,侧身隐藏要害,挥起拳头,朝着飞奔而来的屈赞砸了过去。
说时迟那时快,屈赞踮脚发力,催动神行之术,整个人如打挺的鲤鱼般跃过拳头,贴着冯常头顶翻了过去。
冯常赶忙伸手来抓,忽见火光一闪,却是屈赞不知何时施术聚了一个火球,此时正推着它朝冯常面门砸来。
冯常大惊,赶忙回手,挡在面前,那火球,便结结实实地撞在他的两只手臂之上。
滋啦一声,手臂上的衣服瞬间被烧开,冯常急退,与屈赞拉开一段距离。
收掉衣服上的残火,尽管皮糙肉厚,冯常双臂仍被这火球燎得通红。
屈赞嘲讽道:“未曾想到冯兄不仅粗鲁,也是如此畏首畏尾。”
冯常听罢,吸了一口气,生生将怒气镇压下去。随后又更小心地逼近过去。
屈赞也不迎战,只是闪避。
又是好几个回合过去,屈赞的纵跃神行之术之了得便完全展现出来,无论冯常如何出招,他总能轻松躲避,拉开距离。
如此一来一往,屈赞精气消耗并不明显。反倒是那冯常,没有屈赞之灵活,总是免不得被其取巧,耍上一两下。
大半柱香烧尽,冯常见时间所剩不多,便不再一昧追赶。只见其双手并握,作施术姿态。
“便让你见识一番我伏灵山火海绞龙之术。开!”
随着一声喊叫,徐朗只觉天地间的火元素迅速向擂台聚集,随后熊熊烈焰仿佛自天上来,倾泻于整个擂台。
火光冲天,台面之上只两人立身之处未被覆盖。却不是冯常仁慈,而是屈赞操纵元素之果。
大火猎猎作响,烘烤着这白石擂台,连带着周边的空气也变得异常炙热起来,众人赶忙退开几步。
那冯常在火海中朝着屈赞疾掠过去,屈赞见状,依旧向一侧闪去。方跃起,便见此侧火焰呼呼升腾,犹如波涛般涌来,屈赞忙一个空翻,回到原处。
冯常却是已经杀到,屈赞又是一个空翻,擦着冯常跃过,冯常又是伸手来抓。
徐朗看过去,果然屈赞手里又已聚好一个火球,正向冯常面门砸去。
只见一个大手箍住屈赞的手臂,生生将其移开。是那冯常无疑,只闻他道:“故技重施却是对我无用。”
说罢,另一只手举起重拳,就欲朝屈赞脸上狠狠砸去。
避无可避。
却见屈赞脸上挂起一抹邪笑,那冯常见了一惊,心生提防,拳势已先兀自弱了下来。
难道有诈?
屈赞手中的火球,却是没有消散,此时爆发开来,火焰中,却见又是一个火球,又是直奔冯常面门而去。
此时冯常挥拳一半,收势不急,只能硬生生的看着这火球砸上自己的脸庞。
只闻一声惨叫,冯常松开手掌,掩着面门,踉跄疾退。
这火海失去了外力操纵,瞬间消散开去。
那冯常脸上被火球燎得通红,眉毛烧尽,额头上的头发也被烧去大半,若不是退得及时,便是重伤毁容,也不为过。
围观众人忽地欢笑起来,徐朗看罢也忍俊不禁。
原来是那冯常须眉皆无后,双眼更显细小,加之满面通红,一副十分可笑模样。
大师兄笑了笑,道:“你二师兄使这术,名曰子母伴生火球术,一术双球,那子火球,就隐藏在这母球之中,若是不加注意,很是难防。”
屈赞见火海退去,忙调整了一番,道:“我可未言此乃故技重施,却是冯兄太过自信了。”
此时冯常见众人取笑,已经难以容忍,眼神也变得狠恶起来,若是不将面前这对手蹂躏一番,恐怕心中恨意难消。
只见他又唤起火海,烈焰更盛。四面火海热涛涌起,直奔屈赞而去。
屈赞迅速纵身一跃,趁四面未合拢之际,跳至外围。
徐朗见这招数如此强横,不免又为师兄担忧起来。
大师兄见状却道:“屈师弟,他却是快要赢了。”
“赢了?”
“对。这火海绞龙之术控制如此大范围的元素,精气耗费之快,至多可再有几个回合。如今这冯常又已失了分寸,先屈师弟而动,又如何困得住他?只等他精气用尽,便是取胜之时。”
果然,屈赞闪转腾挪,每当烈焰围将过来,便跃至外围对手控制薄弱之处。
冯常见此,趁屈赞跃出之时,冲将过去,企图抓住屈赞。
屈赞又凝聚一个火球,迎着他扔了过去。
那冯常一招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又怕有诈。忙移过感知,将这火球驱散开来。
屈赞趁冯常注意全放于火球之际,一个点地,转身便迎着冯常而去,赵着他的头顶一踏,借力翻跃至起身后。
冯常头发因被那子母伴之生术所烧,束发本就松散起来,被这一踩,发带脱落,头发散落下来。
屈赞见此,笑道:“失礼失礼,我却是又飞得高了一点。”
冯常听罢,勃然大怒,也不管再这火海绞龙之术,如发疯的公牛般,怒气冲冲着朝屈赞冲去。
屈赞见术法散去,料其已至强弩之末,便引着他朝擂台边而去。
冯常怒道:“岂想跑?”
屈赞却是不理,只绕着跑。待那冯常快追上之际,忽而跃起,道:“送汝一礼,且看我这火雨漫天之术。”
只见漫天火雨,迎面落来,冯常急掩面转身,屈赞见状,跃至其后,对其臀侧便是一脚,冯常一个趔趄,摔到擂台下去了。
“此场,屈赞胜。”洪长老高声宣布。
徐朗一看,香只剩些许,也是胜得不易。
那冯常摔下擂台之后,一时仍想爬将上去。被那羊诰拦住,骂了一句,才反应过来,任其满脸不甘,也只得退下一旁。
屈赞自台上一跃,在众人目光中落在大师兄和徐朗身旁。
“吾之表现若何?”
大师兄笑道:“虽是胜了,只是如此激怒那冯常,其怕是恨不得生啖汝肉,渴饮汝血了。”
正笑时,羊诰看过来,道:“鹿兄,便开始下一场如何?”
大师兄请示了下洪长老,见其点头,便道:“你方是客,便请先上吧。”
话毕,一个黑色身影掠上擂台,徐朗一看,是那林度没错。
按照安排,自己如今便是要出场了。
只是一向不曾与人打斗,如今这对手又是如此强横。
想至此,徐朗只觉心跳如鼓点一般,浑身也紧张起来。愈是出力控制,手脚愈是颤抖。
只一会,便口干舌燥,只得深深地吸了几口气,迫使自己平静下来。无论如何,也须为之。不可认输,不仅为掌门之言,便是自己,也是决不允许未赛就先认输的。只是精气尚不充沛,自沥峰施展神行之术又已将精气消耗得所剩不多,如今便是跳上擂台,也是有难度的。
徐朗挪动双脚,便欲走上去。
这时,大师兄将手按徐朗肩膀之上,道:“切莫太过紧张。”
言罢,纵身跃上擂台,对着林度道:“便由我,来做你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