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阳高照,熟睡的花花闭着眼睛面带憨笑,真不知道梦里瞧见了什么这么开心。
随着心意将身上薄被踢开,张着臂膀这才感觉凉快点,又沉沉睡去。
不知多久,忽的一阵凉风从脖颈处钻进花花衣裳里头,伴着刚刚捂出来的薄汗整个身子都有些凉意不爽快,而且睡意渐散这才怔怔的睁开眼。
“哦哟。”蓦然冲进视线的白衣散发的女子让花花瞬间惊吓清醒。
清儿正双眼巴巴的望着花花。
难道就不能有一次睁开眼正常一点的么!
舔了舔嘴角残留的口水,冷静片刻这才将起床气压了下来,松开紧皱的眉头,小心问道:“娘子今日为何既不挽发,又不打坐,却坐在我这不平的石床上巴巴的看着我。”
听罢,清儿下意识的摸了摸及腰披散的长发,不过却没来的及解释,就只一嘴的追问:“施主可见着老身师父了?”
花花僵在原地,师父?对了!昨晚说帮她见师父来着。
“……”花花端坐了身子,尴尬的摸了摸额头:“那个…娘子你一直坐在这儿就等我醒来?”
清儿微微点头。花花石化原地,自己刚刚睡着应该没有什么出格的事儿吧,或者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吧…
“施主?”
“见到了见到了。”嘴上这么敷衍,但是刚刚睡醒的自己哪里有什么话说。
努力思索着这已经离世的师父要说的话,却不知怎么开口。
突然,也是机缘巧合,刘姨临终的话浮现在脑海,在离开之际对着自己最重要的人无非就是刘姨那般的牵挂了吧。
抬头对上清儿希冀的眼神,花花淡然一笑,一缕缕小心将清儿滑落身前的长发抚到身后。“师父说,留下清儿一人那是不得已,而且最放不下的也就是清儿,他说:希望师父不在了以后,清儿要好好活着,好好练功,切莫委屈了自己。”
清儿面容微动,低垂眼眸:“师父且只说了这些?”
“当时不是了!”花花又靠近了清儿两分。“师父还说,让我好好照顾你,他说这世间只有我是真心对你好的,而且还比你年长,希望我能好好照顾你莫让他担心。”
看着清儿的眼神,花花突然从冰川里看到了许多复杂的东西,最多的是无助。
“娘子也莫伤心了,不然可是和师父说的悖论而行了,佛祖不是常说什么:顺然而行么!那这就得如此。”花花小心将清儿扶起,将她送回到她那堆满佛经的石床上。
得意一笑:“你看,我和娘子待久了说话都文邹邹了不少,孺子可教吧。你呢,这个时辰肯定是想打坐的,刚刚等我肯定也饿了,我这就给娘子你做饭去,你好好打坐,等会儿就能吃饭了。”
不等清儿回应,花花就立马行动了起来,因为想要哄好清儿,动嘴那可是不行了,一定要动手。
而且花花把清儿时间排的满满的,都不给清儿一人清静太久。
吃完饭,清儿惯例又出去崖外,刚伸手想折一根松枝,就被一直坐在一旁的花花叫住。
花花殷勤的招呼着清儿坐在平日打坐的地方儿,把满是碎屑的衣裳手袖拍干净后,这才将手里的松木簪展开在清儿面前。
表面虽不圆滑,却整体条纹有序,虽没有花纹奢靡,却在簪头细心的刻了一朵祥云。
知道清儿肯定没见过,这才自己马上解释道:“这是我亲手做的木簪,你每日折一松枝,可怜那侧边松树都秃了,这木簪既好看又耐用,又能救了那颗松树,重点!是我亲手给你做的。”
“劳烦施主了。”清儿佛陀一立,微微颔首,转而看向身手的树枝:“不过这枝条用来还是不错的,之前师…”
“哪里不错了,你每次取下来都被枝条棱角拉下不少头发,这木簪可不会吃头发。”说着,花花又用手将木簪磨划好几遍。
见清儿又欲开口,花花立马起身站在清儿身后自己盘起了头发。“我们说好的,你得听我的话。”
听到听话,清儿这才罢休。
不过层次不齐的头发倒是让花花愣住,好好的青丝怎么残缺不全。“你这头发,怎么断了?”
清儿平淡一道:“师父嘱托青丝及腰便要裁掉,可是我今日裁发,刀却不利了,这才残缺了。”
“自己裁发?”花花又追问了句。
看着清儿又点了点头,盘发的手这才愣住了,眼神微动,片刻才回神微笑道:“没事,我帮你裁,往后我都帮你裁。”
说完就急匆匆的回了崖洞拿出一把匕首,将清儿的发丝一缕缕提起的轻点划裁。
清儿却怔怔的,看着云烟缭绕仙境般的辽阔无垠大地,忽的视线里瞥见了滑落在身旁的青丝,伸手触了触,眉头微抖,却还是寡淡沉默。
“好了,这下好看了。”裁发后花花轻轻将发盘起,这才蹲在清儿前头好好打量。
半挽的发,后披长发,木簪簪起简单盘陀在头顶的发丝,简单却飘逸。花花又仔细将额前盘不起的碎发一一盘点。
不长不短的干脆利落裁掉,风一轻吹抚过脸庞倒也是一种美意。
恍然凝对上专心摆弄发丝的花花,清儿清澈的眸子里的光也亮了不少。
“好了。”说着,花花带着酒窝的笑容也对上的清儿的眼神。
顺手就是对着头顶一摸,半哄道:“等我一下,我给你看看,花爷给你的专属打造!绝对漂亮!一般人可没有这待遇。”
立马,花花就端着一只装满水的陶碗放在清儿面前,这般倒影看去,除了清儿的容颜还有从未有过的蓝天白云。
清儿愣愣的抚了抚自己的脸庞,又轻轻摸了摸盘发和发簪就好似什么稀奇物一样。
“娘子真好看。”边说,花花边将风吹上清儿眼睫的青丝轻轻抚下,眼光下微眯着的眼里也瞒不住满是喜悦。“娘子你说好看么?”
清儿微抿着嘴:“木簪好看。”
“娘子觉得好看就好!”笑着笑着,喜悦的笑容里就慢慢溢出了宠溺。
清儿伸手一立:“老身多谢施主。”
“哎!等等。”花花突然收回笑容面带认真,坐在清儿身旁:“以后娘子你不准老身老身的自称。”
“为何?”
“为何?…因为你称自己是老身,我叫你娘子,这岂不是乱了。再说了,你得慢慢的改变称呼,适应称呼!往后还有要改的呢。”
果然,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才是花花的强项。
“那老身该如何称呼?”
“…嗯…,我不是叫你花清儿么!你可以叫自己清儿。”
“清儿?”
“对!…咳咳……应该不用我提醒娘子要听话了叭。”花花一扯衣襟,正经模样看向这茫茫山河,气势高涨。
“嗯。”淡定回答,又摆手一颔首:“清儿明白。”
花花立马一个响指加眼角一眨放电,嘴角上扬:“这还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