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帝道:“挑拨离间是为下乘,我们分为三步,第一步你传信给托巴夫将军,此时顾囨窝着一肚子的不服气,一旦给他机会,他便会跳起抓之,以证明自己强于风洛,所以你让托巴夫先行挑衅顾囨,待得相战正酣时,渐渐示弱,最后假装不敌,撤军退回,并设下埋伏,此番行事,风洛虽会警觉,但顾囨势必不听其劝阻反而嘲笑其胆小,当顾囨乘势追击之时,便是我们诱敌深入成功之际,待顾囨吃此大亏,更会为韩王所不喜,如此,我们可进行第二步,韩军在撤出疆城前曾遭偷袭,伤亡惨重,而那个时候风洛正与朕在营帐之中并未出去阻止,这则信息我们可有心推动和加快消息的传播,待传入顾囨的耳中,他一定会利用此机会,在韩王那里煽风点火。而风洛,风洛闻此只会嗤笑不已,但凡有才能的人总会有几分孤傲,这时,便是我们的第三步,朕派人在韩王的眼线下制造同风洛接触的假象,至此韩王便不得不信,”
新帝说完,太子问道:”你如何确定韩王会信?毕竟风洛心系凤鸾,没必要再同柴国有所联系”
新帝道:“人总是过于相信眼见为实四个字,却不知眼睛所见是最为荒谬的东西,不管真相如何,几万兵马亲眼所见不会是假,加上,风洛有过背主的先例,任何一个君主不得不防这样的人,有其一便有其二,韩王亦然。再则,风洛的战神之名,在此连续几次战役中,早已不在了,他的分量便不再必不可少。”
太子至此才叹道:“本宫不得不服。如此,本宫现在就去安排”
说完便兴冲冲的走了。早已将曾经的小摩擦不愉快丢到九霄云外。
接下来几日,太子与新帝都忙于部署。托巴夫依言挑衅并设计埋伏了顾囨,韩王亦不出所料的大声斥责顾囨的有勇无谋,太子看着每天传回来的消息都顺着计划进行,不得不服新帝的智谋,果然是走一步看三步。
终于这一天,太子看着信上的消息,大笑道:“小九,韩王果然第一次传信严厉斥责了风洛。虽则斥责的原因本身没多严重,但韩王很是一番借题发挥。”
新帝闻言道:“如此说明我等的方法有效,但还不足以让韩王将风洛调令回来,唯今之际,我们要更加的搅乱后方的一滩水,让其波及到前方。”
太子此时已经完全顺服,便问道:“小九又有何计?”
新帝道:“韩王与风洛最大的间隙不在此,而在凤鸾。天下人都知道风洛爱慕凤鸾,我们已种下怀疑的种子在韩王心中,现在要让它长成参天大树,契机就在凤鸾身上,”
太子闻言一知半解的道:“但风洛此时在战场,凤鸾在深宫,如何可能?”
新帝嘲讽道:“凤鸾能够在柴国深宫怀上韩王之女,是有什么不可能?凤鸾与风洛有没有不同寻常的联系,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要让韩王相信他们之间有联系。况且没有机会也可以制造机会,朕已安排妥当,太子安心看戏便是”
太子心内好奇,却也知道新帝不打算多言,便只得按捺下来,静观其变,待太子走后,新帝命青拿上荛帝的信物,扮成荛帝暗卫,去到韩王宫,。
青领命而去,一路小心避过韩王宫的侍卫,待到后宫凤鸾寝殿,现身于凤鸾面前将信物连同信条一并扔下,又迅速隐去身形,翻窗而出。
凤鸾先是一惊,待看清是荛帝暗卫,便命心腹将无关人等带下去,自己则关起门来,展开信条看了起来,看完之后,内心略微有点疑惑,再三将信翻来覆去的检查,直到确认真是荛帝笔迹,才放下心来。思考片刻,随即命心腹准备纸笔,立即修书于风洛。
这边青顺畅的回道新帝面前复命,新帝听完,便道:“成了”
鋄鮠好奇问道:“陛下为何如此肯定?”
新帝看向鋄鮠道:“朕这个母后从来没有花一个眼神在朕的身上,她并不知,朕自小临摹的便是荛帝的字帖,是以写起字来,同荛帝无半点分别。加上荛帝信物。和朕之信中所言合情合理,遂凤鸾必定依信上所言采取行动,而朕信上所说是,荛帝派的4万荛军助韩,此4万荛军在韩军营帐之中,荛帝不放心,因着韩王狡诈,担心会被韩王的人收买,是以要凤鸾务必想办法找到可靠的人代为照看。而凤鸾能够且唯一能够找到的只有风洛,是以,凤鸾此刻定在写信给风洛,让其代为照看荛军一二,第一不要让荛军无故牺牲,第二不要让荛军跟韩军将领走的过近。朕猜,信的结尾一定会有一番柔弱之词,什么我在韩国唯一能够仰仗的便是将军你了,此信不必说会被韩王先看,等到风洛收到此信,又会一番表忠心,你之所托,必不敢负之类的,朕真想看看韩王那时的心情,那时便是朕的第二步了”
而此时正被新帝念叨的韩王,抓着信条的手,青筋毕露,心里恨道,好,很好,朕待你如此厚爱,甚至不在乎你的过往,力排众议送你上妃位,想不到到头来敌不过一个什么都没为你做过的将军。
手下之人见韩王脸色难看,小心的询问道:“陛下,信还送吗?”
韩王回过神冷笑道:“送,当然要送,朕还等着风大将军的回信呢”
属下领命而去。再看风洛这边。收到凤鸾的信,心下激动,连忙拆开来看,见是此事,便立即回复。请凤鸾放心。第二日便同荛军将领接上头。而得知一切的韩王,气急攻心。恨不得立时将风洛处死,但想到现在正强敌对战,暂时还需要风洛,便强自按捺自己。同时让人密切关注风洛。
新帝这边同鋄鮠如是吩咐一番,鋄鮠领命下去,在青的护送下,直奔两军交战之地而去,待到了边境。等到入夜,鋄鮠在青的护送下来到荛军大将军胤酤营帐之下,
胤酤喝到:“你是何人,胆敢擅闯军营?”
鋄鮠弯腰道:“胤将军息怒,在下是柴国鋄丞相之子,鋄鮠,今夜冒然来访,盖因我国陛下之托,特来请将军帮一个小忙。”
胤酤防备的看着鋄鮠道:“我于你们并无瓜葛,凭什么要帮你们?”
鋄鮠也不恼,曼声细语的说道:“我家陛下让在下带一句话给胤大将军,胤大将军还记得胤历吗?您10年前丢失的儿子。”
胤将军闻言心下震动,面上却极力淡然道:“记不记得又如何?10年了,本将早已不抱希望。”
鋄鮠道:“我家陛下已有一点眉目,虽则没有确定,但也八九不离十了,只待胤将军确认,”
胤酤闻此终于镇定不了,急切得问道:“果真找到了历儿?”
鋄鮠没回,只将手中的画像展开,给胤酤看,胤酤仔细看了片刻,手抖不停,心下更是翻滚,喃喃说道:“确实是历儿。是我的历儿。”
过了会,胤酤勉强平静一点,问道:“你们陛下要本将做什么事?”
鋄鮠道:“胤将军放心,不会让你为难的,明日托巴夫将军将会大军攻来,风洛必会对战,我国陛下希望您和您的队伍能够想办法拖住风洛,不用拖住多久,只要让风洛错失最佳的对敌时机,便可。此事一不会威胁荛军之性命,二不会不利于荛国。事成之后,在下会派人将贵公子送回胤将军府上”。说罢鋄鮠也没有多待,立即退去。
胤酤在营帐中站了一夜,内心激荡不平,没想到丢失十年的儿子能够再找到,直到天将未明,胤酤才收起思绪,想着怎样才可以拖住风洛片刻,一边想一边命人传话下去,不要轻举妄动,待命行事,自己则往风洛的营帐走去。
晌午的时候,托巴夫果然大军攻来,而在胤酤的刻意安排下,风洛没能及时部署,错失先机,被托巴夫连连破了几个军阵,又因风洛所带柴国旧军和荛军竟无半点动静,是以韩军连连败退,等到风洛及时排阵时,已经伤亡惨重。
新帝以及太子等人闻此消息,皆是大喜,部署如此久,终于有所成效,太子叹道:“小九真乃神人,步步紧逼环环相扣,先是用顾囨让韩王起疑心,再是借凤鸾的手让风洛受制于荛军,同时又让韩王怀疑更深,最后借荛军胤酤,在韩王处坐实了怀疑,果然妙啊”
新帝闻言到:“这是双重怀疑,第一重是韩王对风洛的背主,有顾囨做引到这次大战,风洛的柴国旧军柴家军大敌当前没有风洛的命令完全纹丝不动,荛军亦是,至此韩王胆寒,柴家军之骁勇世人皆知,但再好的一把剑不能为己所用便是废剑不如,这一次让韩王清楚的看到风家军完全没有唯韩国是主的归属感,一切听命于风洛,而风洛在韩王看来更是于荛军沆瀣一气,两方人马加在一起是韩军的一半,威力更甚于韩军,当两人结合,一旦不忠,对韩军便是灭顶之灾,韩王不得不防,此其一,第二重怀疑,才是风洛于凤鸾,不管江山美人孰轻孰重,现在是两者都受同一人威胁,此人必当处之,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