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学之中,是一就是一,从来就没有人,承认过关注过第二的。
现实世界中,不管你承不承认,第二的就是垫底的,就是失败者。
人们记住的,永远是那个曾经拿第一的人。
优胜劣汰,第一和第二,永远是神话与悬崖的区别。
这第一嘛,自然便是神话,第二,便是悬崖了。
中间永远隔着一道鸿沟。
话说文无第一,武无第二,这句话是有些道理的。
因此能否争第一,一直是道门狠心中的一根刺。
“这就对了,只要二位努力,练成大乘宝经无上卷和无下卷,将来那个所谓的第一,哪还是你俩的对手?”
这句话虽然不长,却诱惑力太大,恰如天外雷音般,正正切中二人要害。
令二人久已压抑的野火,熊熊燃起。
陈玉观手指捏的山响,道门狠牙龈紧咬,那一股狠劲,全都写在脸上,在这一刻爆发了出来。
两人这一点的情绪变化,虽然很快,一闪而逝,但同样也逃不过精明十足,又一直在察言观色注意他俩的,吕不破的眼睛了。
他的内心一喜,有了这种情绪上的变化,证明他苦心铺仁的计划就没有白费。
成功有望,后面则更需要添上它一把火了。
二人中一人想要壮大,变强,却被另一股势力死死压制,加上近来却屡被皇宫猜疑,如果再不强大己身,就迟早有被吞并,铲除的可能。
这种连年来持续增长久压迫感,早都把他逼得想要爆发了。
另一人无论是声望地位或武功,都不如北域之主的威名来的远大,在大宛国,凡人们提起的第一人,自然首先想到的人便是海望天,而不是他道门狠。
所以,想要重新排位,就必须要打败对手。
道门狠的心,一直以来,以打败海望天,成功夺得域主之位,为最大的殊荣。是他一直从修行以来最大的动力来源之一。
尤为严重的是,他是天生对武学极为痴迷的人,甚至都已经到了颠狂的地步了,成为他最深的执念。
大乘宝经做为神火族的圣物,在修行界有着极高的知名度,甚至在整个北风大陆,也是不会跌落前十的存在。
二人面对它,岂能拒绝?
一旦拥有它,功力突飞猛进,甚至碾压同期的修行者,都不是梦。
有了它,功成之日,什么北方神域域主,南方神域域主,东方城主等等,在他们面前,只怕都如一只蝼蚁一般。
纵横整个大陆,自己随便一根指头,就能把这些人碾死。
何其快哉。
这样的情形,只要想想,便能让人心底火热起来。
如今这本修行界梦寐以求的无上宝典,人家无条件就这么轻易的送到自己手上,这足以看出对方的诚意来。
对于这样的诱惑,试问有谁能够拒绝?他凭什么拒绝?
人无横财不富,马无夜草不肥。
更何况,做大事者不拘小节。
“嘎嘎!嘞个,”道门狠打起了哈哈:“哈哈,知我者公子矣!看来公子为接近我二人,事先真是煞费苦心了哇。
他看了陈玉观一眼,又说:“只可惜事先我二人也曾说过,要办事也可以,但绝不能违背道义,你叫我二人去偷东西,让我二人成了名符其实的小偷,你这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也有损我二人的清誉了吧。”
“是啊,”陈玉观也赶紧附和说:“你什么不做,偏要让我二人去当小偷,你这是骂我们呢还是打我们?好歹我二人也是扬名已久的先辈人物了吧,让我们去干这种事,自堕威名,这种下三烂的事,要干你干,反正我们是不会答应的。”
“何谓是偷?何谓是抢,自古人类生存,无不以利己为先,造福功德于后?何况物之为主,是人选择了物,还是物选择了人?”
吕不破斜望了眼二人,冷冷的接下去:
“况且,事物本有正反两面,人在占有此物之时,可曾问过其物的本心?没有,既然如此,那为你可以占有它,我却为何不可以?
这一件物上,可曾写上某某名字?
还有,是谁规定,某人拿到此物时,就注定代表应当,代表理所当然?谁拿到它时,就代表不正当,是偷是抢了?”
“我强,我拿到它,它就是我的,我的就是正当,我就是理由。”
“哈哈,好一通歪理邪说呀。那我要是把你家里的东西抢来,硬说成是我的,你气是不气?”
“我气,我气个屁,只要你能抢走,那就是你的本事。”
吕不破不置可否。
“哈哈,再说,歪理也是理,管他红猫黑猫的,抓到老鼠拿到了就是好猫,不是吗?”
陈道二人互望一眼,心想,这小子为了成功,也真是不要脸之至了。
“哈哈,吕公子,还是那句话,想要我们办事也不难,只是与盗取南门杵这件事比,你的大乘宝经虽好,可价值却远远不够啊。”
“无妨,”吕不破一挥手:“前面我也说过,事成之后,我族还有重酬。”
“还有重酬,是什么?钱、权、利,物吗,一般的东西可请不动我们,因为该有的我们都有,甚至有的没有的,我们可能还比别人多呢。”
“这个我当然知道,但是有一样东西,你们一定没有,而且也一定请的动你们。”
“哦,这么自信?这么有把握?你且说说,看是什么东西。”二人一听,顿时来了兴趣。
兴致也随之高昂了起来。
“我说的东西,就是南门杵。”
“啊?南门杵?”纵使两人心思如电,却也绝没有猜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你是说,你们会把南门杵,做为奖赏,到时再还给我们?”
二人激动之余,连声音都发颤了起来。
吕不破神色不变:“不错,偷到了就是你们的。”
陈玉观望着他,摇了摇头:“我还是不太明白。”
“是啊,我也不太明白,你们费尽心机的想要得到它,却又甘愿把它送还给我们,这是何道理?”
道门狠一向自诩为老奸巨滑,心思如电,以他的聪明才智,竟也同样看不出这吕不破的用意来。
这年青人着实不可小觊,绝非等闲之辈啊,以后跟他打交道,可得小心点了。
道门狠的心里不断转动着。
“其实我们不要,那也是有条件的,我说过,我们干的是大事,做大事自然就不会在意这一点一滴的利弊了。
我们是在做生意,做生意的,最讲究细水长流,要知道,做完这一单生意后,我们还要多多仰仗二位,二位在我们的心里,还会有大用的,所以我们又岂会做抽板断桥的事来。
这根南门杵,我们只用三个月,三个月之后,我们便归还给你们,无论你俩今后谁掌管它,都是你们的了。”
“可是我们怎么信你?”
吕不破双手一拍,从船中很快走出一个人来。
这个人来到吕不破面前,双手递上了一封信。
吕不破接过,随手一挥,“下去吧。”
那名男子便很快的识趣走开了。
“二位瞧瞧这封信吧,相信很快就会明白了。”
他把信递给了二人,二人匆匆一瞥。
立即大呼:“你这信上说的可是真的?”
“千真万确,大碗必定反扑,到时江山易主,这件东西,就是联络你我的信物。”
“看来,你们所图果然甚大呀,”二人望信,久久不再言语。
“其实,在修士眼里,”吕不破接着说:“国与国,名与名又如何,其实一点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何活着,如何的继续追求武道,才是正理。
而且仙途漫漫,对于一些成功跨境的人,一活就是成百上千年,至于谁做皇帝,谁掌江山,真的有什么干系?
换句话说,在修士们的眼里,根本就没有国与国,名与名之一说,对于他们来说,天下何处不是国,天下何处不扬名?
有谁会真的在意这一城一地的得失呢?所以,在我们的眼里,到处都是国,到处都是名,真正的国与国,名之名,是没有边界的。”
“好,”陈道二人拊掌大笑:“公子一番话,果然有见地,先前我二人还为所谓的道义,纠结痴缠了许久,如今看来,那都是皮相,是自欺欺人,这事,我们干了。”
“好,热烈衷心的欢迎你们的加入。二位的到来必定使我族中兴,蓬荜生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