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第2周,云梦又安排按上学期期末成绩选座位,白夕和凌浩不再隔着过道,真真正正得成了同桌,宋昔这次考得不错,跑到了第二排。
安好24名,依旧第4排,新同桌是顾清漪。
顾清漪不爱说话,自习时,爱看课外书,她看书很快,看完之后就画画。安好趁着顾清漪画画的空档,借了书也认真地看。
看完时,她也学顾清漪拿了草稿纸,跟着顾清漪学画画。顾清漪看到,偶尔会指点几句。
两个人就这样,不咸不淡地相处着。
但安好总会暗暗关注着顾清漪,有时候,她是小气的:她的床铺在下床,永远是平平整整、干干净净的,所以别人不能坐,她也从来不坐别人的床铺。
有时候,她又是大方的:从家里带来的各种好吃的,会分享给室友,但许多人碍于她平常清冷的性格,也都跟她客气,但安好和白凝栀,素来什么性格的人都能接受,所以她们从来不跟顾清漪客气。
有时候,安好和白凝栀一副享受地吃着顾清漪带来的东西时,顾清漪会对她俩报以微笑,她很笑起来,和白夕一样,有两个酒窝,但白夕的酒窝是小小的,而她的酒窝,是深深的。
白凝栀凑到安好耳边:“原来她笑起来那么好看!”
安好点头表示赞同:“如沐春风!”
“哎,你俩窃窃私语什么呢?”
“说你妈妈做的卤肉,真好吃!”
“那有机会,去我家吃!”
说完,顾清漪自己都愣住了:什么时候,对眼前这两个人,竟然已有了亲密的错觉?
梅雨时节的假期,安好总觉心绪烦乱,手中的课外书总看不进去,便搁了书,在教室外的走廊上,静静地看着外面的雨幕,竟生出凄冷的感觉。
雨幕中出现的白色身影,让安好一度以为是错觉。
但近了,才发现,是祁陌冷,忙收回视线,回到座位,装模作样地写起作业来。
但渐渐地,竟也开始投入到了题海中,以至于没有察觉到祁陌冷什么时候离开教室。
直到白凝栀、云微淡、郑顷来教室找她吃饭,才发觉第1排的那个位置已经空了。
云微淡八卦兮兮地问道:“看什么呢?”
“我在看雨停没!没带伞。”
白凝栀毫不犹豫地拆穿了她:“我们这不把伞给你带来了嘛,再说,你不一贯喜欢雨吗?这点小雨,你会需要伞?”
安好恼羞成怒:“我今天特殊不行啊?”
郑顷充当和事佬:“行!你们两也真是的,干嘛呀,这是?唯唯好不容易解脱了魔掌,走,咱今儿去外面吃好吃的!”
“外面,哪有什么吃的?”
安好很疑惑,学校周围并没有什么餐馆之类的,平常学校都不让学生出去。
“我听高年级的同学说的!”
郑顷一副扭扭捏捏的样子。
“高年级同学,谁呀?看你这样子,恐怕不简单吧。”
云微淡的八卦病又犯了。但事实证明,每个八卦的人都有着极其灵敏的嗅觉。
吃饭时,在云微淡的逼问下,郑顷交代了那个不简单的“高年级同学”,外号“小猪”,郑顷叫他“猪儿”,是初二的学长。
他们放假偶尔也不回家,无聊时,会顺着宿舍的号码,挨个拨号,缘分使然,有一天,拨到了她们寝室的电话,是郑顷接的,听着对方是女生,便多聊了几句,由此,两人慢慢熟悉。
听着郑顷将讲的时候,安好只觉不可思议:这是课外书上才会有的故事情节。
跟安好的不可思议、白凝栀的平静相比,云微淡显得异常兴奋:“哎,那他长什么样子?他这算不算在追你呀?”
“不知道,我还没见过!”
郑顷羞涩而甜蜜的回答。
“嗯,那个,你们先聊,我先回教室了哈!”
进校园后,安好对聊得正起劲儿的3人说道。
今天在校外吃的农家饭,所以安好回教室晚了点,祁陌冷已经在教室写着作业了。
安好也取消了习惯性的午休,还有一点数学习题,做完之后,假期作业就完成了,她可以安安心心的看课外书、画画了。
做完数学习题之后,安好起身,到窗边放远一下视力,吹吹风缓解一下疲劳。
窗外的雨还在细细秘密地下着,丝丝缕缕地交织在一起,似剪不断理还乱的思绪。
一种跑出去淋雨的冲动又浮上心头,安好是喜欢雨的:雨很神奇的,它润绿春天的颜色,拂去夏日的燥热,洗净秋季的果实,带动寒冬的脉搏……
她喜欢淋雨,在雨中,荡涤所有尘垢,安静一切聒噪,让她能够释放一切情感,做一个快乐真实的自己。
但也只是想想,她早已过了那个冲动的年龄了。
外公走之后,她总爱跑去淋雨,似乎这样,就无人知道她是伤心哭泣的,雨水会很好地掩盖她的泪水,妈妈越打越骂,她越去……
教室收拾书本的声音将她的思绪拉了回来。
“要走了吗?”
鬼使神差地,她问出这样一句话。
“你是在跟我说话吗?”
祁陌冷环顾一周,发现教室,除了他,就是她,好像这个问题有点多余。
“如果我说我是在跟自己说话,你信吗?”
对方并未回答,安好想了一会,为了掩盖尴尬,她到教室外的走廊收了那柄撑着的蓝色雨伞,喊住准备离去的祁陌冷:“等等!”
“有什么事儿吗?”
“在下雨,伞给你!”
“谢谢,但这点儿小雨,不算什么!”
说着,他便转身消失在雨幕中。安好在雨幕中看着离去的背影,反复咀嚼着他的话,不觉到夜晚。
郑顷胆儿小,但又爱听鬼故事,深夜时分,4个人裹着被子,在寝室听着电话里的“午夜凶铃”,吓得哇哇大叫。
郑顷和云微淡是一个人睡,白凝栀和安好一起睡,两个人抱着瑟瑟发抖。
当电话里传来“红色高跟鞋”的、“踢踏踢踏”的声音时,郑顷一下子跳到云微淡的床上,吓得眼泪都出来了。
安好不知说点什么好,她不懂,既是害怕,为何又要去听。
很快,她们从“午夜凶铃”中解脱了出来。
第2天晚上,小猪打电话到寝室,郑顷便由此,开始了她煲电话粥的漫漫旅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