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自习下课后,喻一乔又来找安好:“今晚能收留我吗?我有话跟你说。”
“嗯!”
看着喻一乔一副郁郁寡欢的样子,安好也不好拒绝。
熄灯后,喻一乔开始悄声向安好诉说她的心事。
“补课结束,我就得走了!”
“啊?去哪儿?”
“万州,我妈妈那里……我一点儿都不想去。”
“可还是得去,不是吗?”
“你怎么不问我为啥不想去?”
“这很重要吗?”
“至少,在现在的我的心中,很重要!”
“也许,做当下的事儿,才是最明智的选择,当你成为更优秀的人时……”
“你别说这些大道理,听着头疼。我想告诉你一个秘密!”
“你说。”
“我,对……对……”喻一乔开始吞吞吐吐,最终一闭眼,一咬牙,和盘托出:“我对年华有好感!”
安好不禁想:年少时期的感情多么青涩而纯粹,就连喜欢,都不敢轻易说出口,只敢用相近的词语来代替。
喻一乔说出后松了一口气。看到安好没有回应,便了然:“我就说吧,你肯定早就知道了。”
安好不可置否:“那……他知道吗?”
“现在知道了,且,他对我也……但……也许,这次我走了,一切都得归零,我们都会遇到新的人,开始新的生活。”
“人生,不就是这样吗?不断地离别,又不断地……认识新的朋友。”
“所以,我不想走,如果可以,哪怕分别的时间延后也可以……”
“……”
临近放假,5班迎来了初二的最后一场考试,以验收补课成果。
每个科目考试完毕,由各列的组长收起来,然后交叉式阅卷:1组给2组,2组给3组……7组给1组。
数学考试结束后,又开始了重复性的工作,陈留手中的试卷,是祁陌冷的——安好光凭字儿都能判断出来。
陈留发现安好盯着自己手里的试卷,便递给她:“给你,知道你们好学生喜欢好学生!”
安好听到心都漏了一拍,赶紧低了头,批改起手中的试卷来,生怕陈留看到她绯红的脸颊。
安好总是越慌张,就越冷静,手上动作飞快,陈留欣赏完她的窘迫时,她已经将手里的试卷批改完。
陈留看她手指翻飞,写完“安好阅”后,才戏谑道:“抱歉,少说了‘的试卷’这三个字。”
“陈留,你去死吧!”
在羞涩与气愤之中,声音不由拔高了些,闹哄哄的教室突然安静,向他们投来探寻的目光。
安好恨不得掐死陈留,陈留却高兴得很:终于让一直风轻云淡、肆意潇洒的安好破了功,可不是一件令人高兴的事儿?
“帮我一起批了吧。”
高兴完后,陈留将试卷往安好桌上一丢,便趴在课桌上睡觉。
祁陌冷的卷面整洁得让安好觉得给分和扣分,都是罪恶,好在错得也不多,只一道选择题,她最后在那道题旁边写了-3,然后在试卷中间的得分处,潇洒地写上总分,紧挨着147后面写了三个稍小字“安好悦”。
她很庆幸自己有练签名的习惯,至今,她的签名还是能拿得出手。
欣赏自己的签名时,才发现后面的字儿写错了,但小组长已经开启了“催命”模式。
陈留在睡觉,祁远峰和年华都把后面的传给了她,她只得一咬牙,将批改好的试卷放入相应的组,上传了上去,在心中默默祈祷:但愿没人注意到这个错别字,即使注意到了,也别在意这些细节。
科代表将所有试卷收集起来,登记了分数,排了名次,才一张张发了下来。
“第一名,曾云,满分。秦素阅。”
“第二名,祁陌冷,147分。安好……悦?”他疑惑了一下,然后戏谑地笑了,“安好悦,祁陌冷!”
随着科代表那猥琐而戏谑的形容,班里“吁”了一片。
虽然5班有不成文的规定:每个人阅的卷,必须署名,以防阅错了……
但科代表特意那么猥琐地重复一遍是咋回事儿?抽风了?
虽疑惑,但也没人在这上面投入过多的关注。
只祁陌冷黑着脸去台上拿了自己的试卷,然后看到分数后面那三个小字儿,脸就更黑了。
安好恨不得把脸长在课桌里不出来。
好在科代表是个不乱传八卦的正人君子,所以这件事儿也就3人心知肚明。
后面几天,祁陌冷话都不与安好说一句,咳咳,好吧,虽然以前也没怎么说话,可气压也不至于这般低,安好素来怕冷,终是忍不住:“那个……如果我说是我写错字儿了,你信吗?”
祁陌冷明知故问:“哪个?”
“算了,当我没说!”
“哦,你说那事儿呀,我早忘了!”
安好在心中默默吐槽:忘了才有鬼!那你刚刚装什么装,矫情!
假期很快到来,安好也只和喻一乔简单地告了别,心中竟没有丝毫的波动。
也许,这便是淡如水的君子之交吧!
尽管知道了对方的秘密,但没有日积月累的相处,也生不出更深的感情。
第一次回家的路上,没有白凝栀的陪伴,安好很不习惯。
好在龙角时,遇到了秦素,同一段路的聊天中,才知道秦素是云峰的,安好便与她一起。
耀灵、泥溪这条路是第一次走,在路上也遇见了熟人:祁远峰、年华。
年华露出甜甜地露出小酒窝,与二人say了个hi,祁远峰依旧冷冷酷酷,问年华:“歇好没?歇好了就继续走。”
年华回:“着啥急,稀奇你腿长呀?”
回完,又邀请安好和秦素一起,4人同了一段路,祁远峰实在走太快了。2人向他们道了别,然后慢慢悠悠地走。
到云峰时,已经17:30,秦素留安好歇一晚,连虚伪的推诿都没有,安好就这样留宿了。
看到秦素口中的“阿姨”时,着实吃了一惊——这分明是姐姐嘛!
看着秦素与“阿姨”、弟弟的疏离,安好只感叹: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秦素到厨房给自己和安好下了碗面条,两人吃得干干净净,吃完后,收拾了碗筷。
便洗漱好,开始卧聊。不过大多数是秦素在说。
“惊讶吧!其实没什么的,我都习惯了,反正我自己什么也能做,也不指望她能为我做什么,只愿她不要来管我的任何事儿。”
“其实,有时候,觉得她也挺可怜的,年纪轻轻的……”
“呵呵,说什么真爱,其实说白了,各取所需!”
“……”
说着说着,秦素就睡着了,看着秦素的睡颜,安好开始心疼,这个平时看起来骄傲、蛮横的女孩儿……原来,每个人都有武装自己的武器。
第二天清晨,两个人起床之后,在外面找了一家餐馆,吃了饭。安好才与秦素告别继续行程。
走在回家的路上,安好开始为自己的厚脸皮感到汗颜:明明不熟悉的人,却也能自如地在人家家里留宿,理所当然地享受人家对自己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