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疆王府/二月十五日夜】
“脚下,脚下,看脚下,动作麻利点,热水呢,赶忙的!”
“药材备齐没,赶紧先送世子那边,动作快点,哎呦我的祖奶奶哎,这火蜡是去年的了,赶忙去换新的!”
傍晚的镇疆王府,下人们匆匆忙忙,来来往往,多少来回已经数不清了,除了几位管家、其余一干下人们,都低头躬身小步,交错过路互相也听不到个招呼。
王府已经很久没这么紧张了,就连正厅御赐的“青木案”,破天荒的,碎了!
半个时辰前,负责保护楚三歌周全的护卫队回来啦,不过仅是回来一队,临时派去的马车,此时已经被血染了个通透。
一回府上,看到如此场景。别说全府上下急了起来,整个镇疆道的大小医师大夫,硬是被破门敲醒,直接拉来王府。
听完护卫的报告,得知前因后果镇疆王,一掌拍碎青木案,随后连喘歇机会都没有,让人传来他那把“青龙尺”,二话不说,气势汹汹的朝李姨娘的“沁心园”去了。
就连平日里当家做主的柳王妃,此时都不敢搭话阻拦,可又怕王爷一怒之下把事情闹大,赶忙拉着世子姑苏诚,紧紧的跟在了镇疆王后面。
【镇疆王府沁心园】
“啪!啪!”两声清亮的耳光,李姨娘被扇的顿时瘫坐了地上,这突如其来的两巴掌,就连身后跟随的柳王妃和世子殿下都看傻了眼。那站在一旁,还未来得及请安的小郡主,更是呆住了。
唯有此时的李姨娘,捂住红肿的脸,恶狠狠的望着赏她耳光的这个男人。
“呵,王爷风采依旧啊,力道还是和当初一样!”
那镇疆王似乎根本不在乎她的挑衅,眼睛里流露不出丝毫感情,缓缓抬起他那把“青龙尺”,一字一句的说道:
“本王今天,就赏你点不一样的。”
“使不得!”
“爹!使不得!”
当那把青龙尺马上悬空将要落下时,镇疆王的双臂被柳王妃紧紧抱住,整个身子更是被世子姑苏诚狠狠搂住。
小郡主反应过来时,更是扑向自己的母亲,用自己的整个身子挡在了李姨娘面前,那本是白净的小脸,更是哭花的不像样子,口上更是不断地向王爷求情,那本是天生享福的命,哪有像此时这般,连额头都磕的红肿的情景。
周围的下人们,更是吓得全部伏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
“姑苏宏业!你倒是砍啊!这些年你假仁假义的,怎么?憋不住了!原形毕露了!”
此时的镇疆王,面对李姨娘的挑衅,依旧是面无表情。
“李木子,本王不管有人许了你什么好处,可惜,你计划落空了,本王今日不杀你,你的命,自然有人定夺。从今日起,你李木子,不得踏出‘沁心园’半步!哦,你要是忍不住想先死,念多年夫妻份上,本王可赏你七尺白绫。”
说完,镇疆王一点也不拖沓,转身便向园外走去。
瘫坐在地上的李姨娘,望着王爷的身影,恶狠狠的起身:
“你姑苏家!全都是一群无情无义的禽兽!你们帝王家!全都是毒蛇!都是野兽!”
骂完之后,这李姨娘便跟发了疯似的四处大笑。
站在一旁的柳王妃也是叹了口气,却换来李姨娘的讥讽:
“柳沐妍!你娘俩还有什么羞辱,此时尽管奉上!”
“娘……您别说了,别说了……”
早就哭花脸的小郡主,沙哑着嗓子,求着自己的娘亲。
“诚儿,搀起你妹妹。”
柳王妃一发话,世子殿下赶忙去搀扶自家小妹,同时拍清她身上的尘土,极其心疼的,擦去姑苏萤小脸上的道道泪水。
“我知道,当年的事,你对王爷有怨,可此次你到底干了什么勾当,我虽然不知道,可你自己一定清楚。你我虽素来不和,但毕竟姐妹一场,王府上出现王爷杀自己女人的事,他不能,我也不许。”
柳王妃说完,便也转身要走,离开时依旧传下命令:
“萤萤,你母亲已经不能再教导你了,今日起,郡主姑苏萤,移居‘荷莲居’,‘沁心园’除传奉日常饮食外,任何人不得靠近!”
“不!不!我要跟我娘在一起,我不要走,放开我,我不要走……”
小郡主姑苏萤哭喊着,让世子殿下瞧着这般的妹妹,更是心疼不已。虽然是同父异母的妹妹,可自小姑苏诚就颇为疼爱他这妹妹,不过此时他心中清楚的很,现在的李姨娘,不管正常还是不正常,都决不能让小妹留在她身边了,索性心一横,叫几个侍女,抱起挣扎的姑苏萤,便向园外走去。
正所谓树倒猢狲散,王爷的几个巴掌过后,夜下的沁心园,只有疯笑一人,偶有来风。
镇疆王自沁心园出来后,传令护卫,直出王府,兵分多路,并且亲率护卫,杀气腾腾,直奔镇疆道的监道府门——“阎府”。
一路飞驰,空留马蹄声,到达阎家府门前,王爷也不下马,也不敲门。
一扯缰绳,身下那匹黑鬃枣红马长空嘶鸣,抬蹄一踏,“轰”的一声,“阎府”府门直接倒塌,一队人马,直冲府内。
阎府那打更的,哪见过这等阵势,吓得是的哭爹喊娘,抱头鼠窜。
“大胆,何人敢闯我阎家府门!”
说话之人,不是别人,正是阎家的大公子,这阎家大公子还是一身睡服,听到骚乱后便赶忙跑出来,当看清楚来者是谁后,大惊之余,深知不妙,赶忙往回跑。可刚要抬步,“唰”的一声清脆。阎家大公子的一只脚还悬在半空,可怎么努力都无法落下,不等那只脚落地,倒是那颗大好头颅,是先着了地。
这一杀,杀的是阎府上下鸡飞狗跳,当阎监道——阎锐率着各侍从赶来时,看着血泊中自家儿子的尸体,再看向马上手持“青龙尺”的镇疆王,那早已年高多病的身子,颤颤巍巍的跪下,一把鼻子一把泪的磕着头,问着:
“王……王爷!何至于此,何至于此啊!我儿!何至于此啊!”
“何至于此?本王念你阎锐多年理事不易,所以才没上达天听,治你个诛九族的大罪!本王更念你老来得子不易,所以只杀你一个儿子,给你阎家留个后!若是你阎锐不知道你阎家到底参与了什么!那就好好问问你那狗命尚在的二儿子!”
此时的镇疆王,提高了声调,再次说道:
“你阎家要记住了!你们站的土地,仍是我姑苏氏的宸国,你阎家在的凌州,仍是本王说的算的凌州!”
话音一落,缰绳一扯,马头一拉!整队人马分成两排,全部给那黑鬃枣红马让路,一阵长鸣,一声唳喝:
“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