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那位自称叫“柳色新”的公子,自倚红楼出来,便一路奔向西,朝着镇疆王府方向去了。
此人当然不姓柳,其实正是易轻尘小师父口中寻到那楚三歌。楚三歌主仆三人,赶了近三天的旱路,才抵达这镇疆道。
谁知一入镇疆道,在路边就看到了那如此滑稽的易轻尘小师父。
也不知是机缘巧合,还是命中注定,嘿,这位小师父竟然是来寻自己的。倒是让楚三歌感觉有趣。
“老黑,你说这易小师父……”
“少爷,您叫错了,我不叫老黑。”
楚三歌听到这话,当场一愣,呆萌的看向身后的老黑,莫不是这家伙没喝上花酒,憋坏了?
就听老黑清了清嗓子,字正腔圆的说道:
“我叫一杯酒,劝君更尽一杯酒的一杯酒。”
这还没完,小白赶忙接到:
“那我叫无故人,西出阳关无故人的无故人。”
“他娘的!你们两个憨憨货!”
……
笑骂之余,更是趁着老黑不注意,偷悄悄拍了下小白的臀部,惹来小白满面羞红。
虽然小白要比楚三歌年长两岁,或许是因为男权主义世界,打小,楚三歌就“小白、小白”的叫着,日子久了,年岁长了。也就都习惯了,潜移默化的,倒是把小白当成了妹妹看待。
楚三歌这小子,自幼就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每每遇到正在给自己暖床的小白,趁着老黑不在,那肯定少不了一番挑逗。小白也自知,暖床丫鬟以后是要给公子做妾的,一开始还百般拘束,到后来实在是逃不过这楚三歌的魔爪,也就索性让他欺负个够。
今日,楚家这三位一行人来到镇疆道,自然是为拜访楚三歌的义父——镇疆王。
不过说来也怪,出行之前,自己那一干“好兄弟”就三日没联系自己。
楚三歌还特意到了东边的苗家,那苗鹤七一见楚三歌亲自上门,那是想躲也不成,相迎也不是。
“七儿!哥我要去镇疆道拜访我义父,你跟着去不?”
要是往常,楚三歌只要动身去镇疆道拜访时,江南道其他家门的公子小姐,那是巴不得跟着楚三歌一起去趟王府,不为别的,但求跟王府里的人混个脸熟,说不定什么时候便能有个照应。
谁成想今日,楚三歌主动邀请这苗鹤七,那人还不领情。
“楚……楚哥,我就……救不去了,家里最近有急事,我……我就不去了,那个……那个……”
这苗鹤七支支吾半天,好像鼓足了勇气干了件大事一般,朝着楚三歌喊了句:
“楚哥!你要小心!一定要多加小心!”
说完,竟然跟个犯错的孩子一样,扭身便跑回屋里去了。
留下不知原委的楚家三人,一脸迷惑。
“少爷,莫不是苗少爷也知道……”
楚三歌一个摆手,示意老黑噤声。然后带着老黑小白,找到了苗府管家。
气势混横的要上三匹快马,就这般,北上镇疆道了。
这几日的不寻常,包括偶遇到的那易小师父,处处给楚三歌提醒着,事情,没那么简单了。
……
镇疆王——姑苏宏业,当今天子最小的弟弟,膝下育有一子一女,镇疆王府的世子——姑苏诚,是镇疆王与柳王妃所育,小郡主“姑苏萤”,是侧室李姨娘所生。
跟其余几位王爷一样,这镇疆王,除正王妃外,只纳有一房侧室。不是因为不好这口,实在是有明文规定。
百年前宸国“恭卿帝”执政时期,纳妃近百,荒淫至极,不仅如此,后宫权力尤为鼎盛,后宫干政更是常事,直接酿成了后来的“勃阳叛乱”,才造成当今九州四分五裂,出现南北割据的局面。自那以后,皇室规定:历代天子只可有一后一妃二嫔,形“三星捧月”之势。
天子都只能纳一妃,更何况是亲王呢。
宸国三王,没有一个算的上“正经”的。
“并肩王”——姑苏云祁,自当今天子“昭明帝”登基以来,并肩王仗着手握三十万“虎贲军”,从未回过封地,而是与天子争榻,久居帝都。其窥探皇位之心,世人皆知。虽然并肩王早有篡位之心,但他和其余姑苏皇室成员一样,秉持着同一个原则:皇位谁来坐那是家事,九州一统才是大事!绝不做扰乱九州一统的罪人。
“圣恩王”——云飞扬,是宸国开国以来,唯一的异姓王,就因当年护国有不世之功,保住了当今天子能登基称帝,所以被“昭明帝”特破例加封为王。
“镇疆王”——姑苏宏业就别提了,王位是投胎投的好,生来就有的。这还不算,当初在“潜龙殿”内跟自己两位哥哥大哭大闹,非要再给自己封个“公”,若是不给,就开始又耍泼又胡闹,那么大个人,堂堂王爷,是丝毫不要脸面。今儿挤睡在天子的“养清殿”,明儿又厚着脸蹭住在并肩王的“归雅居”。
你不给我封,我就闹到你疯。
其实镇疆王的目的很简单,无非是给自家世子姑苏诚谋个后路。宸国例律规定:除皇子外,世子不得继承王位。这也是为了削藩集权的目的。也就是说宸国的世子,除了跟天子同姓外,手中并无实质上的权力。等到这镇疆王生老病死那天,自家儿子岂不是要轮到挨骂受气的地步。这那能行!王位不能世袭,但没说公卿侯爵不行啊。
镇疆王也因此,才想出讨“公卿”这一招,好让姑苏诚以后活的体面点。
无论是天子还是并肩王,对此事出奇的统一了意见,坚决不同意镇疆王的请求,可架不住这老家伙天天软磨硬泡,毕竟也是个王爷,就是蹭你家住几宿,吃你家点饭菜,跟你唠叨几句,总不能治他个罪吧。更何况这家伙常年驻守凌州,带领“护国军”与“辟易军”多年守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
最后实在是拿他没办法,拜“公卿”是绝对不可能的,那就折个中吧,天子最后是咬了咬牙,指着自己这弟弟是一顿痛骂,骂顺气之后,才允了镇疆王,赐予镇疆王王位之外,加封为候。
镇疆王本就没指望能拜“公卿”,只不过是要的高点,再降价也能有个赚头不是,听到能封候,那镇疆王是当着早朝群臣面,硬是嘿嘿傻笑了一上午,下朝便屁颠屁颠收拾收拾准备回凌州等圣旨加封了。
没出几日,圣旨是到了,天子也没食言,还真就给镇疆王封了候,只不过圣旨所宣:
“朕念镇疆王多年劳苦功高,性情随性,沙场朝堂来去自如,游刃有余,心怀大体,颇有古圣风范,特加封‘赖皮候’。”
圣旨挖苦自己就已经够丢脸了,最后封个“赖皮候”,气的镇疆王差点鞭挞了来宣旨的公公,好在是王妃等人极力劝说,这才没抗旨,事后想想不管怎样,好歹也是个候,等世子承位后,大不了请天子改了这名就得了,索性也就接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