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的叫声是高翔吧?你们俩在楼下干啥呢,你欺负他了?弄到现在才回来?”老向扒拉着她的房门,探出个头好奇的问。
“没干啥,火车晚点了,也没见你打个电话关心下,现在好奇了?”我边拖鞋边不屑的回答着。
“现在关心不是一样,饿吗?给你煮点吃的?”
“不用,洗洗睡了。”
第一次毫无压力,没有作业的寒假就这样来了,躺在熟悉的床上,哎呀,怎么有点不真实。虽然时间有点晚了,我还是给素雯和倪芮发了个信息,说我已平安到家,素雯没有回,倪芮说还在火车站等郑瑞;当我看到薛坤的头像晃进我的视线时,犹豫了下要不要给他也发个我已到家,但是又很奇怪,算了,问下高翔到家没。
不知不觉中,竟然睡着了,第二天才看到高翔一大堆的回复。
每天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要没有什么要紧事,没有人会叫醒我,我就像被遗忘在角落的物件,没有必然的价值。有人说存在感是靠自己证明的,也有人说存在感是靠别人给予的,无论是哪种,我好像不太需要,甚至有时候喜欢这种被遗忘。
都快过年了,也不知道他们每天忙什么,除了准备年货,我实在想不到还能有什么让他们忙的焦头烂额,大人的世界可能在什么氛围下都会略显焦虑,不是忘东忘西,就是永远感觉自己还有什么事情没做完似的。孩子在他们眼里,不需要的时候你就是个摆件,最好自己找到位置,不要制造麻烦;需要你的时候,除了买个酱油醋,就是在亲朋好友面前展示你的乖巧,“优秀”,这种有面贴金又不费力气的活大人们从来都乐此不疲,你最好频繁微笑,当然是如果笑起来好看的话,如果一般,还是安静的坐着,装装深沉更来的让人印象深刻。
也不能怪有些亲戚一看到小孩,就三连问:“今年多大啦?”“上几年级了?”“考试考的怎么样?”。看到稍微大点的孩子,一样是三连问:“今年多大啦?”“在哪上学啊?”“谈对象了没有?”。他们可能真的意识到自己跟年轻人的巨大代沟而慌忙的找些话题,长辈们理解为关心,同年人理解为程序,差辈的人往往觉得这样毫无灵魂的对话显得有些无趣,但你不能孤僻的坐在那里目光呆滞,一问三不知,或者尴尬的笑笑,不要意外,这样的晚辈比比皆是,人们一下就想到了教养,礼貌,尊重等等一系列词汇。我有个弟弟就是如此,他就笑笑,不回答,前两天来我家吃饭,一年没见个头长了不少,读初中的他已经赶上大学的我,性格内向极了,坐在角落里安静的吃饭,突然长辈就发问读几年级了,成绩怎么样,他跟没听到一样继续吃饭,后又抬头笑笑,有意思极了,我忍住没笑出声,也忽略掉后面的议论,心里想着真有个性。说了这么多,而我,都是老老实实回答罢了。
春节准备年货是个麻烦事,超市里的东西跟不要钱一样的疯抢,瓜子,糖果,巧克力,还有水果什么的,都成箱的往家里搬,直到大年三十团年夜。
今年有些许不一样,往年都是和叔叔们一起团年,吃饭看烟火,今天干妈邀请我们去他们家团年,能看出我妈有些为难,毕竟还要找理由应付亲戚,但又不知怎么拒绝,一番自我斗争后,准备答应下来,这时拖地的老爸抢过电话,客气的说到:“不如到我们家来吧,我已经准备了好多菜,不吃会坏。”一阵客气的争来争去后还是决定来我家。
老任说:“这样就可以把叔叔们都接来啦!免得不好说。”
我瞪大眼睛,什么?都来?心想这下厉害了,不是极度尴尬就是非常热闹了。后来我被安排擦桌子,凳子,洗盘子,准备零食瓜果。明天是要上演偶遇局还是大团圆的戏码,越想越有趣。
放假这么多天都没人喊我起床,今天是个例外,我眯缝着双眼:“别敲了,才几点啊!”
老向:“今天大年三十,还不起来,快点起来穿身漂亮衣服,去贴对联。”
“哦。”翻身差点又睡去,突然想到今天要来很多客人的我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拿起手机一看才七点,窗外还蒙蒙亮,我的亲娘啊!!!
磨蹭到快八点的我,终于从床上爬起。今天需要打扮下吗?羽绒服除了颜色不一样,能漂亮到哪去?不都一个样,算了,找件舒服的穿吧,再说,大过年的也没给我买件新的。
贴完对联时间都还尚早,跟着父母到街坊四邻走街串巷,看看别人家的对联啊,家里水果吃吃啊,寒暄下新年新气象。快十点的时候我给高翔发信息“你们什么时候过来?”
他秒回:“在买东西,就准备过来了。”
我回:“别买了,我家啥都有。”
他回:“还是买吧。”
我说:“那行吧,人多的话也显得你们有面。”
他说:“人多?有多多?”
我被他太正常的反应逗乐:“哈哈,不多不多,你先低调,就我几个叔叔,然后拖家带口。”
“额。。。”
我相信他没有跟干爹干妈事先说此事,至少那天的情形到来是他们先诧异了下,而后又尴尬的笑笑,不知所措的找凳子乱坐,记忆犹新。我妈是忙着中途从厨房出来介绍,这是谁谁谁,那是谁谁谁,之后干妈拉着我妈的手小声说,“怎么不早说这么多人呀!”我妈傻笑:“早说你还来吗?没什么的,都是自家亲戚。”说完对着我说:“你带高翔都认识下。”
高翔像中电了样一下从板凳上弹了起来,走到我旁边,极力的遮掩自己并不尴尬,并表现的阳光开朗,我带着他一个个介绍说:“这是我二叔,这是我三叔,这个是四叔······”他照着我的叫法一个个叫着人,别提多逗了,四叔还开着玩笑说没准备红包。
大红圆桌是只有过年的时候才会搬出来的,其实只有一个桌面,平时都放在储藏室里,过年就抬出来,放在餐厅原来的桌子上,乍看上去是分不清的,面积却大了一倍多。
四叔是几个叔叔里个子最高的,跟我爸爸长得也最像,他不太爱买衣服,总是喜欢穿我爸的,这也跟我妈老是乱买有很大的关系。他剪着小平头,眉骨高挑,眉毛又黑又粗,眉尾处几跟眉毛特别长,还微微翘起。你要是说话的时候盯着他的眉毛,不管在聊多么严肃的话题,总是会很想笑。平时还有点爱吹牛,不管什么年纪的人,总能找到点话题跟你说个没完,展现他惊人的阅历和经历。
等待开饭的时候,除了四叔拉着干爹和高翔聊个没完外,就是嗑瓜子和婶婶们家长里短的声音。我像个局外人,穿梭在厨房和客厅之间,直到高翔向我发来求救的信号。
“那个,高翔,你来帮我端菜吧,太多了。”
他灿烂的笑着露出他的大板牙,“好嘞。”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整个吃饭过程中,没见他再说一句话。尴尬的一天本可以结束在午饭后,但老向异常的热情挽留让吃了晚饭,放了烟花再回去,加上亲戚们有心没心的附和,干妈他们也就只能留下,毕竟过年,不能表现得太刻意。
下午干妈在我房间睡了会午觉,除了拉着我问了些大学情况之外,也没有其他话题,但是八卦的问了有没有男孩追?脑海里一闪而过了薛坤的身影,“哈哈,这个问题,可能.也是.没有.吧...”想着她可能也就随口一问,何必较真去回答。
一次还算愉快的沟通后增进了一点感情。
而后发生的事让我为这次的热闹和自己看戏的神情感到有些后悔,总觉得他们不应该让我来弥补这种尴尬,平衡他们的内心和公平。而在这种氛围和唆使下,你根本无力拒绝,还要假装的兴奋的接受邀请。
对,干妈临走时非常强烈的邀请我去他们家住几天,一方面是过年,一方面是培养下感情。我妈通常都是没心没肺的,其次也不是邀请的她,更不会发表什么意见了,只是笑笑的看着我,我爸也别指望瞬间洞察到我的心思而为我解围了,即使能理解几分我的不情愿,但还是顺水推舟的迎合说:“去吧去吧。”
“好吧,初三之后吧,先给亲戚拜完年。”别说走家串巷拜年了,整日抛头露面,假笑吹嘘更是我表演不来的。可能就是我随口的借口,能拖一天是一天吧,毕竟不会有在自己家自在。
初四来的很快,我在家收拾东西,简单带了洗漱用品和几件干净衣服,还有一套最为保守的睡衣。虽说我在别人家过夜很是常见了,但是...
临出门前给高翔发个信息:“高翔,你家有客房的对吧?”
他回:“有啊,你不是来过,都收拾好了。放心,不会让你跟我睡的。”
此刻,除了给他一整排句号,还能回什么?“。。。。。。”
很快,我步行到了他家楼下,上楼,“开门。”我进门后一阵扫望,“咦,干爹干妈呢?”
“走亲戚去了,我家亲戚可不比你家少,晚上会回来。”
“那叫我来干啥。。。”
“你不要心里窃喜着还搞得很失望的样子好吧。”他盯着我一口气说完。
“切,不要搞得很了解我的样子好吧。赶紧给我倒点水,水果瓜子什么的安排上。”
“得嘞,您请这边坐。”弯腰的动作差点吓到我。
“行嘞,对了,我是来做客的,千万别让我干活,你要有点眼力见。”
只见高翔一愣:“嗯,您说什么就是什么。”
下午,无聊的空气飘荡开来,从阳台到客厅,从客厅到客房,最后,我们决定用电脑看综艺搞笑节目排解时间,电脑放在书桌上,然而狭窄的过道只够放下一把椅子,我自然的坐在了床边观看,虽说有些不舒服,但搞笑的节目让人忘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高翔竟坐到了我的侧后方,当我笑的前仰后合时,恰好的倒在了他的身上。他没有闪躲,坐的直直的让我靠着,我不争气的内心竟然很眷恋这种感觉,空气一下变得暧昧起来,我眼角的余光看到他的手慢慢慢慢的挪到我的另一侧,心脏像要跳出来了,呼吸也开始变得急促,耳朵是一瞬间就红了,还没来的急反应,大脑开始飞速的运转,我该说些什么,该做些什么?
“那个,我上个厕所。”洗手池前用冰凉的水拍着脸,冷静,坐在马桶上拼命的回想我们是怎么认识的,他对我很好,却总很和谐,没有冲动,像照顾妹妹一样,回想了半个世纪的时光,我决定找他聊聊。
“高翔。”
“嗯?”
“问你啊,你...干嘛对我那么好?”
“嗯,因为...你是任小缘妹妹啊。”
我沉默了许久,内心很复杂,但这应该也是标准答案吧,如果是其他的回答,该怎么收场和结束这样的谈话。“那薛坤跟我表白你怎么看?”
他也沉默了,我正想着是不是不该问的时候,他慢慢的说:“其实,他人不错的。”
“哦。”我强忍着露出了一丝微笑,“看综艺看综艺。”
那次的对话简单明了,天知道问出这些我是鼓足了多大的勇气,天知道听到答案后的我有多失落,第一次从心底里好奇素雯的每一次恋爱都是怎么开始的,为什么她可以甜蜜的毫无负担,洒脱的让人羡慕。为什么我毫无经验应对这样的情景,收拾和隐藏不了自己的内心,变得可笑。
深夜,躺在这陌生的床上,不停的告诫自己,结束这荒谬的错觉,把他当成哥哥,像亲人一样。
这也许是我青春的第一次悸动,就这样安详的埋葬,刻骨镂心。
后来,我在干妈家待了三天,每天都扮演着乖巧的干女儿,抢着帮她干活,在自己家都没这么勤快过;一起看家庭生活剧,看歌舞类节目,饭后一起楼下散步,干妈都已经完全忽视了他儿子的存在。
直到回家后,我妈都发现我有些变了,勤快了,懂事了。而我,内心非常的排斥他们强调我的变化,就像被看穿发生了什么事情一样。
初八,我去了素雯家,直到开学。
她激动的给我讲潭哲给她买了一辆自行车,我敷衍的回答什么时候的事,她说过年前,比我们晚回来了几天,感情有了进一步发展,而且发现他家境优裕,其实也没交往多久,按理这个礼物不应该收的,却也找不到拒绝的理由,你说是吧。
她天花乱坠的描述,我一边想着素雯什么时候会因为一辆自行车有点迷失,一边问:“多少钱?”
“三四千吧。”
“what?这么贵?”
“很专业的运动款变速车,很酷的,真的。”
“所以你就找不到理由拒绝了?”
“换个角度想,他只是为他的冲动买单。”
“在下佩服。希望你们长久,别祸害其他人。”
素雯笑的前仰后合,不知道哪句话戳中了她的笑点,之后问了我一个问题,“你觉得怎样的青春才不负青春?”
我想了很久,“好好学习?敢爱敢恨?尝试新鲜事物?”
后来她说:“自己高兴的青春,与世俗无关。”
果然艺术生的思维很艺术。
第二天起床,推开门的一瞬间,只能用“哇哦”来感叹,大地一片雪白。
想起了苏轼的《浣溪沙·半夜银山上积苏》里描述的:半夜银山上积苏,朝来九陌带随车,涛江烟渚一时无。此刻,我也很想赋诗一首,才对得起眼前的美景,奈何还在酝酿中,被素雯啪的一声关上了门,好冷啊,快点被窝里再暖和会。
“你真的很俗哎,眼前这美景,你不想把它画下来吗?大艺术家!”我耸耸肩。
素雯睡眼朦胧:“你真的很矫情唉,等再下大点,我陪你出去赏雪好吧。”
我说:“你记不记得我们上中学的时候,有一次,连着下了一周的雪,雪厚的地方都快淹到膝盖了,周五放学回家,一路上都是摔倒的人,我们三个走在后面笑的前仰后合,也不去拉别人,最后被班里几个男生推倒在雪地里,还嘲笑我们。那会你多man啊,拉起我和倪芮,抱起一团雪就砸了过去,还把树枝上的冰勾勾摘下来塞他们衣服里,那叫一个解气。现在想起来,真是幼稚好笑。”
素雯笑着说:“对啊,我那时候真牛,简直就是护花使者好吧。记得倪芮怂的躲在后面,拍着她的衣服,生怕弄脏了。你还好,捏起雪球就砸。要不把倪芮叫来,咱们再重温一遍?”
“完全可以有。”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我和素雯也刚洗漱完不久,她家院子外的大铁门就被敲得咚咚响,发出与往日不太一样的清脆声。
素雯开门:“这么快就来了?”
倪芮:“都快中午了好吗,你们不会才起来吧?”
素雯:“不会,早起来了。郑瑞也来了呀,欢迎!中午我们要自己做饭吃了,我爸妈走亲戚去了。”
我:“过年都要带来撒狗粮,现在够如胶似漆啊。”
郑瑞:“半年没见了,也不容易好吧。”
走进客厅端坐,才发现郑瑞有很大的变化。头发留长了,梳着偏分还有刘海,没以前的平头精神了,少了分学霸的气质,多了些儒雅。衣服还是简单的短款棉衣,还有洗了有些泛白的牛仔裤,这样的天气,看上去显得单薄了些,也显得人很清瘦,不像我们穿着肥大的羽绒服,遮挡的严严实实。
他不像高中刚毕业时那么安静了,现在会主动找些话题跟我们聊天,素雯调侃他去大城市待过就是不一样了。倪芮看他的眼神就更不一样了,以前更多的是欣赏,现在更多了些爱慕和依赖。
四个人坐下来的位置有些奇妙,我和素雯坐在左边靠墙的板凳上,他和倪芮坐在右边靠墙的沙发上,没有靠在一起,中间隔着一个抱枕的距离,虽然他一直找话跟我们间断性的聊着天,却总是胳膊肘放在膝盖处,两只手没有节奏的搓来搓去,看不出是因为冷,还是因为有些不自在。中途安静下来的时候,倪芮时不时看向他,眼神中带着爱意,又看向我们,像极了两情相悦的情侣第一次见家长的情景,我不由觉得好笑,还笑出了声来,引来素雯的一阵狂笑,她可能默契的猜到了我在笑什么。
郑瑞抬了抬头,礼貌的说:“我去厨房看看有什么菜。”
他走出门的那一刻,我和素雯迅速的坐到沙发上,把她夹在中间。素雯总是第一时间八卦:“发展到什么阶段了?”
“这不今天带他见二位家长了嘛,还是大过年的。”
素雯:“那也没见你们买点东西,两手空空的见什么?不满意不满意。”
我说:“小点声,别被人家听到了。”
正当我们打趣着倪芮的时候,郑瑞进来了,他虚掩着客厅外的大门,一阵寒风跟着他一起飘了进来,“那个,要不你们三先去做饭?”
素雯:“你刚才不是去做饭的?我以为你要表现一下。”
郑瑞:“额,其实,我不会。只会煮苗条。”
尴尬,是真尴尬。最后那顿饭还是我和素雯一起做的,客厅里不时传来他们两个的笑声,我的内心却有些低落,炒菜的时候走了神,不记得有没有放盐,或许已经放过两次,后来盛起来的时候我又加了点水,怕太咸。
就在我思绪乱飞之时,手机里传来了高翔的信息,我迟迟没有点进去看,不知道他会给我发什么?直到吃饭的时候,我中途去上厕所,才点开来,“任小缘,你干嘛呢?”
我回:“没干嘛,有事吗?”刚点击发送,又觉得语气有些生硬,撤回撤回。重新编辑,“在素雯家,怎么了?”
“下午来找你们玩。”
我刚想回:“不行,有事。”点击发送的手却停在空中迟迟按不下去。算了,他自己要来就自己来吧。
下午,雪一直没有停,地面的石头,枯木已经被覆盖的严严实实,走在上面可以淹没到脚背,发出咯吱的响声。门口那颗石榴树已面目全非,树枝都被压弯了,等结冰的时候,不知道会不会被压断。
一开始,我们走到石榴树旁,和谐的堆起了雪人,还把素雯家的红薯,胡萝卜都拿出来了。把咱们上中学那会的故事又添油加醋的讲了一遍,默契就是我们三个对上眼神的那一刻就确定了一个攻击目标,郑瑞。
说来也不惨,谁让只有他一个男生。
说来也是巧,玩的正欢的时候高翔来了。
说来也默契,新的目标一下就转移了,他怕是还没搞清楚状况就被一通乱砸,不过他反应倒是快,迅速的带上了帽子,还进行了有力的回击。
这一刻,仿佛只有几个没长大的孩子,没有青春期的烦恼。
狂欢后,高翔的到来,让做为东道主的素雯脸上露出了疑惑,因为她并没有邀请,高翔也没有发短信询问,如果是刚巧路过也有些说不通,谁会在这样大雪纷飞的天气里漫步。
对我来说,也猜不透他的来意,可能只是在家无聊了,找伴玩。而从倪芮扫视我和他的眼神中,传递着高翔是来找我的讯息。
郑瑞客气的打起招呼,寒暄起来。
我略带嘲讽的口气,试着打破喧嚣后的安静,“高翔你在雪的映衬下,真的显得更黑了。”
高翔:“是吗?”说着又转向素雯,“晚上可以管饭吗?看在我被打的这么惨的份上。”
素雯挑眉,“这个得看任缘,她也是主人。”
“行吧,如果晚饭你做的话。”
高翔:“我做饭水平一般,这个你知道的。”
“哟”,莫名其妙的被一阵起哄,素雯接着说:“没事的,大家都不怎么会,竟然任缘都说你做了,应该也差不到哪去。”
屋檐下,大家自然的抖落起身上的残雪,雪花一片片掉落,与地面融为一体。院落里,不规则的残留着大小不一的脚印,深刻的烙在每一个人的青春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