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叩——”
“小姐,您睡了吗?”
林玉婉闻言,睡意顿时消散了一半,有些紧张的看了一眼梅长风。
若是让人看到梅长风大半夜在他房间里,可当真是清誉不保了。
林玉婉对着梅长风使了个眼色,用口形轻轻道:“你先走。”
那男人却是一脸无赖,反倒整个人趴在了林玉婉床边,大有一副你拿我怎样的架势。
林玉婉无奈,只能清了清嗓子,对着门外的锦瑟回话:“有什么事儿就在门外说吧,我已经躺下了。”
锦瑟犹豫了一会儿,压低了声音:“小姐,我们派去祠堂那边的人传了消息,说是……说是二小姐晕倒了。”
晕倒了?
林玉婉挑了挑眉,又看了一眼梅长风。
梅长风仍旧无赖似的在他床上呆着。
林玉婉干脆不理他,自己其身,披了件斗篷,而后理了理自己的发髻,就往门边走。
临着出门,她回头瞪了一眼梅长风,眼神中带了丝警告,声音轻轻柔柔的,直往人心里钻:“你给我老实点,不要让别人发现了。”
话落,林玉婉转身,就推门走了出去。
因为她刻意用身体挡着后面的景象,锦瑟并没有看到房间里的场景。
“小姐,我们要去看看吗?”锦瑟一边替林玉婉系紧斗篷,一边打着灯笼替她引路,“老夫人可真够狠的,用了家法还不够,还让二小姐跪祠堂,也难怪二小姐活活晕了过去。”
林玉婉冷笑一声,没有说话。
锦瑟想了想,也跟着呸了一口:“不过二小姐也是自作自受,活该!”
现在已经是深夜,府内没有多少下人还在活动,林玉婉也就任由锦瑟呈呈口舌之快。
两人很快到了祠堂,大老远就听见里面吵吵嚷嚷的,显然是林玉娆昏过去也惊动了老夫人。
众多下人见到林玉婉来了,纷纷行礼。
林玉婉点了点头,带着锦瑟走了进去。
祠堂内,林玉娆浑身是血,躺在地上,紧闭着双眼。
在她旁边杜氏和林清衡正满脸厌恶,见到林玉婉来了,杜氏情绪也不高,只是淡淡的道:“这大晚上的,你怎么过来了?”
林玉婉微微一笑:“本来担心二妹妹也没睡下,一听到她晕过去了,就立刻赶过来了。”
顿了顿,林玉婉又问道:“可曾请过大夫了?”
杜氏身后的李嬷嬷上前一步:“已经着人去请了何大夫,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赶过来。”
林玉娆就这么躺在地上也不像个样子,若是何大夫过来了,只怕会落人口舌,林清衡思考了一会儿,对着旁边的两个丫鬟招了招手,让她们将林玉娆先扶到房间里去。
林玉婉等人自是紧随其后。
不过多时,何大夫就带着一箱匆匆赶了过来。
何大夫乃是林府常用的大夫,医术颇为上,他也知道家丑不可外扬,看到满是伤口的林玉娆,虽然心惊,却聪明的一个字都没有多问。
杜氏使了个眼色,示意下人都先出去,而后安静地坐在一旁,等着何大夫的诊断结果。
林玉婉见杜氏都是眉头紧锁,不由得安慰道:“祖母放心,二妹妹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
杜氏冷哼一声:“若是无视也就罢了,她若真的有事,我林府也没有那么多银钱去治她。”
经历了宫中的事情,杜氏对林玉娆的印象可谓是差到了极点。
林玉婉闻言,也没有搭话,只是唇角的笑意更加深邃。
而另一边,何大夫正在替林玉娆把脉。
然而时间足足过去了一炷香,之久,何大夫始终沉着脸,没有开口。
林清衡见他脸色严肃,一位林玉娆身子伤的严重:“何大夫,家妹可还好?”
他这一句话,才将出神的何大夫唤了回来,何大夫咳嗽了两声,还是有些犹豫:“二小姐只是受了伤,再加上有孕,身子虚弱,所以才会晕倒,我开个方子,你们拿下去煎了,让她喝上几天就行。”
有孕?
众人皆是一愣,林玉婉也有些意外。
杜氏的脸色一瞬间变了又变:“何大夫,您可确定好了,她当真是怀孕了?”
那何大夫也暗叹倒霉,像这种未出阁的小姐怀孕的事情最是难处理。
他郑重的点了点头,一边伸手,从药箱中拿出纸,写下药方,又补充了一句:“因为受了重伤,所以这胎相有些不稳,我再给她开几副安胎药,并着那治身子的药一起喝了。”
林清衡和杜氏已经黑了脸,别说什么安胎药了,出了这种丑事儿,给林玉娆灌下一副堕胎药也不为过。
“今晚麻烦何大夫了,”林清衡送何大夫出门,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个大大的荷包,塞到何大夫手中,“只是……”
何大夫立刻笑呵呵地接过了荷包,保证道:“今晚只是林二小姐身子不舒服,再无其他。”
林清衡这才放下心来,两人出了门。
房间内就只剩下了杜氏和林玉婉,以及昏迷的林玉娆。
不过多时,林玉娆就悠悠转醒。
她一睁眼,看到杜氏,满含杀意的看着自己,吓了一跳:“祖母……”
“你还有脸叫我祖母?”杜氏猛的一拍桌子,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愤怒,“你把我林府的脸都丢光了,说,你肚子里的野种是谁的!”
林玉娆身子一个哆嗦,险些吓得从床上掉下来,待得听清杜氏的话,她先是一愣,继而有些不可置信,摸着自己的小腹:“祖母,您的意思是……我……”
“我不管你是什么时候做的事,明儿一早我便去给你请一副堕胎药,把这野种打了,免得败坏门面。”杜氏喘了口粗气,忍住想立刻拿拐杖抽林玉娆的冲动。
然而林玉娆听了之后面色大变,连连摇头:“不行的,祖母,这孩子……这孩子是二皇子的。”
“你说什么,是二皇子的?”林清衡送走何大夫回来,一进门就听到这句话,顿时大惊失色,一步上前,走到林玉娆床边,紧紧的盯着她:“此话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