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总,我的女人醉或是没醉,恐怕都与您无关吧?”洛天一挑衅似的看着慕逸深。
慕逸深除非瞎了,才会看不出颜鸥好好的根本没喝醉。也就是说,眼前的这一切都是颜鸥所应允的。她……真的仅仅把自己当做可利用的对象?
不会的……不会的!
“颜鸥,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好好站在我面前,也许我们俩的事情还有解决的机会……”
颜鸥的确没喝酒,但慕逸深却被强行灌了不少。
整日的应酬像是赶场子一般,一场赶一场。
本来喝点酒,对于酒量一向很好的慕逸深来说算不得什么,但此情此景不知怎么就刺激到了他的神经,让他不顾身份,不顾场合,不顾一切的想要任性——
想要挽回这个女人。
这个念头在心中一次又一次的膨胀。
快看看啊,高高在上的慕总,连想要挽回一个女人,都要给自己一个最高的台阶。都要用那种命令的语气,言语间不承认自己的错处,偏生说是“给她机会”。
颜鸥冷冷的勾了勾嘴角,轻轻推了洛天一一把,洛天一会意的将他放下来。
“慕总,有些话我本来不想说,是怕你难堪,但既然你自己都不怕,这就是自找的了。”
颜鸥笑着,笑得如同第一次见到他时那样灿烂,嘴里说着最狠心无情的话。
“慕总,我颜鸥是什么人你应该很清楚才是。我想做的事,不择手段也会做成。那么我喜欢的人,不择手段也会得到。你以为,你现在还有这个让我不择手段的资格吗?”
每一个字仿佛一把利剑,狠狠刺在他心上,非要让他承受百剑贯心之痛才行。
“资格?”慕逸深反问,眼中依旧茫然。
半晌,在所有人注视的目光中忽然哈哈大笑起来。
“资格……颜鸥,你凭什么以为我非你不可?难不成,我离了你便活不了了!”
心脏拼命地跳动着,想要阻止这一切的发生,可它的力量实在是太渺小了。换句话说,哪怕慕逸深死在这儿,怕是也要把话说完。
“对啊,慕逸深,你又不是离了我活不了了,做什么还要再纠缠!”
他不懂,他根本不懂!他每一次找上她,都是对她最痛苦的折磨。
看着自己深爱的人因为自己的拒绝一次次的失落离开,看着他身边甚至已经有了其他人,她的心难道会比慕逸深更好受吗!
若她独身一人,何惧区区一个许瑶亭?
可她要承担的、要背负的,还有一个未出世的小生命啊……
那勾心斗角,争斗不休,她从来不怕和她们一较高下,可一旦有了弱点,再多的勇气也都是白费。
这一点,没有任何人比她更清楚。
不说结果如何,她自己总归难以保全孩子。如果因为她的一己私心,耽误这个孩子,才会真的后悔。
或许他们之间的缘分早已经尽了,只剩下两个痴情的人还在原地苦苦挣扎……
“颜鸥,你就那么迫不及待?刚离了我没两天,便又急着去爬别的男人的床?”慕逸深忽然抬眸,意味深长的看着洛天一。
颜鸥知道他是在故意惹恼自己,暗中按下洛天一的手,以示安慰。
随后,她娇媚的一笑,道:“没错啊,慕总,您不是早就把我的本性看得很清楚了吗?”
“对啊……早就看清楚了。”
这话,也不知道是在对谁说。
“不过是两看两相厌,趁早清醒。”
颜鸥说着,目光扫过周围记者媒体手中的摄像机。
慕逸深醉了,却还没那么糊涂,冷眸中射出令人不寒而栗的寒光。
“今日之事,有一人胆敢外传,便是与我慕家为敌!”
记者们再一次把目光投向始终没有开口说话的另一位当事人身上,颇有试探的意思。
洛天一微微一笑,如清风拂面,声音如阳光和煦,威胁之意竟溢于言表。
“你们……”他看向其中一个仍举着摄像机的记者,友好的一笑,“大可以试试。”
“洛家,也不是那么好惹的呢。”
看来,后续的事情自然会有慕逸深和洛天一来处理,她也不必费心了。
目光落在白蕊惜抓着慕逸深衣角的那只手上,白净的手上没有半点茧子,一看就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家小姐,果然只有这样的女人才配得上他吧……
“天一,带我走。”
她低低的开了口,洛天一惊讶的发现颜鸥的身体竟在微微晃动,吓了一跳。
这段时间本来睡眠状态就不好,再加上长时间站在这里,孕妇哪里受得了这样的体力消耗。
情绪太过激动,和慕逸深喊了那么一通,早就支撑不住了,只是厚厚的妆容掩盖了早已苍白的病态的脸色。
洛天一很快反应过来,未免颜鸥出丑,一把将她抱在了怀里,在众人的唏嘘声中快步走出会场。
白蕊惜看完了这一出闹剧,对于当初的事情就更加清楚了。
作为女人,或者说是同样对慕逸深有情的女人,她看得更清楚。
颜鸥和洛天一的所有对话和动作中都带着疏离,两人不可能是情侣关系。
那么,目的大概就是让慕逸深死心了。
她不想知道颜鸥到底为慕逸深付出了多少,也不想知道慕逸深由此对颜鸥会多痴情。
既然她颜鸥主动放弃了,那就不要怪她趁虚而入……
“逸深,你没事吧?”
白蕊惜悄悄扶着慕逸深,见周围还有不少的记者,高声道:“逸深,你醉了,我扶你回去休息吧。”
这下子是个人都能明白了,感情一直在慕逸深身边默不作声的这位才是正主啊!
大部分人沉浸在刚刚慕逸深和颜鸥激烈的情绪当中,差点忘记了,这里还有个正牌女友站在旁边。
一听到白蕊惜要带着慕逸深离开,人群自动向两边扩散,让出了一条小道。
有的人也有些同情这位正儿八经的慕总未婚妻,窃窃私语起来。
“唉,慕总往年的风流事可不少,每个都只能在边上安静的当看客,也怪可怜的……”
“可怜什么啊!毕竟顶着这个身份呢!再者说了,人家这才叫做正室的气度啊!”
有的人不满的反驳。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不是当事人,他们自然可以随意的议论。
“颜鸥……你这个骗子,我有那么多的东西都可以可你,可为什么偏偏骗走我的心?”
白蕊惜将慕逸深送回别墅,谁知道这人拿起兑的高度蒸馏酒就当白水一般往胃里灌。
她忽的觉得,这么多年慕逸深仅仅是换了次肾,真是太幸运了。
就他这个不顾自己身体的做法,铁打的身体也不够胡来的。
“颜鸥!说好的,你说过只喜欢我的……”
慕逸深嘶喊着,手中的酒瓶滑落,碎成玻璃片。
“麻烦您,给他煮一碗醒酒汤吧。”白蕊惜走到吴妈面前,礼貌的道。
“好。”
吴妈二话不说直奔厨房,白蕊惜还没等去夺残留在慕逸深手里的玻璃片,又是一个酒瓶在脚下破碎。
看着他醉酒、崩溃,甚至大喊大哭的样子,白蕊惜忍不住红了眼圈。
那个叫颜鸥的女人到底有什么好的?他为什么就是看不到她也在他的身边?
最脆弱的慕逸深一次又一次暴露在她面前,全都是因为那个在她看来再普通不过的女人。
然而另一边,颜鸥同样不好过。
“你疯了吗颜鸥!你还怀着孕,不准喝酒!”
洛天一上前一把夺过易拉罐,狠狠扔在地上,“你就算是现在改变主意想要去找慕逸深,我都由着你,但你不能做伤害自己和孩子的事情!不然……”他的气势弱了下去,最终只化为一声叹息。
“为什么啊!哪怕,哪怕这个孩子再晚一年到来。”
泪水顺着脸颊滑下,滴滴答答的滴落在酒店地板上。
洛天一看着她早已被泪水浸湿的衣袖,强忍着想要上前抱住她的冲动,咽下嘴里苦涩的味道,拍了拍她的肩膀。
“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
颜鸥抽噎着,忽然抱住了面前的洛天一。
洛天一身体一僵,半晌,才想起来自己应该将她抱进怀里。
“如果你后悔了,现在还有机会。”
洛天一再一次道,“但今晚之后,大概,就没有了。你知道,慕逸深喝醉了,他身边还有一个白蕊惜……”
“不,那些早已经和我没什么关系了。”颜鸥露出一个惨兮兮的笑容来,抹了把脸上的泪,“天一,谢谢你。”
“你我之间,何必道谢。”
洛天一苦笑着,道:“你要是还难过的话……”他拼命的与自己的意识抗争着,率先松开了手,“都可以和我诉说,说出来,就好了。”
这样的洛天一,他自己都忍不住唾弃。
这种时候,他还要当什么正人君子?替慕逸深辩护,安慰颜鸥,甚至连多抱她一会儿的勇气都没有……真让自己恶心的紧!
“我不知道,我该怎么办……”颜鸥茫然的喃喃着,“明明已经做出了决定,我却舍不得!我舍不得……我也不愿意看到他和别的女人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