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
“咚咚咚。”
“请进。”
“何经理,这是林如的辞职信,她托我转交给您。”苏茜将一封信递给了何方。
“你说什么?”何方面色大变。打开信封,里面是两张纸,一张是模式化的辞职信,另一张是写明“何方收”的。
“何方,你好。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离开了这座城市。
我们的成长环境,家庭背景,生活圈子都完全不同。也许一开始就不应该在一起。古人说的门当户对,还是有道理的。
我就当我是做了一个梦,现在梦醒了,就让梦里的留在梦里,我们继续我们各自的生活吧!
另外,不要再去找我,也不要骚扰我的家人和朋友。
真希望从来没有遇到过你。”
一年后。
林如走在后海旁知名的街上,一边随手拍些街景,一边听着歌。转眼到了晚餐时间,选了人不多的一个写着“寥”的店走了进去。
“老板,有吃的吗?”
“菜单在墙上。吃什么自己写。”正宗欧美人的长相,却是一口京片子。
“好有性格的老板,这样真的有生意吗?”林如暗忖。
“金枪鱼沙拉,奶油蘑菇汤,谢谢!”林如写好递给了男子。
“要什么酒?”男子没抬头。
“先不要了,谢谢。”
“65,给60就行了。”
“好。”林如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有卖东西的自己把零抹了。
“10分钟,您随便坐。”
林如这才发现店里就只一个老板,收银做菜服务员都是一个人。
店里放着不知名的英文歌,轻柔的女声,微微沙哑的声线,让人沉醉。
“您的餐点,请慢用。”老板端上餐来,却并未离开,一双无辜又充满期待的眼睛,看着林如。
林如见状只好拿起调羹喝了一口汤,入口却是出乎意料的鲜美。
“很好喝。”
“谢谢,您慢用。”老板心满意足的离开了。
吃完了饭,林如见时间还早,想去附近的酒吧转转,于是咨询老板。
“您知道附近有什么人不多,酒不错的酒吧吗?”
“知道。我家二楼就是酒吧,人不多,酒是最好的,还有许多旧书可以看。”
“您说这里吗?”
“是的,从这上楼。”老板一指角落里的旋梯。
林如这才看到角落里的旋梯,犹豫间门外又进来五六个人,像是熟客。
“Frank,老样子。”说话的人身材高大,面容冷峻。
听到声音的一瞬,林如心头一突,转身就想走。
说话的人忽然移动到她身前,挡住了她的去路:
“林如,好久不见。”
林如避无可避,只能硬着头皮抬起头:
“何方,好久不见。”
二楼。
林如手握着咖啡杯,低着头,看着奶沫的远山出神。
“你……还好吗?”
“啊?好。那什么,我还有事,先走了。”林如起身低声说。
“林如,你不能再躲着我了。”何方扶着林如的肩。
“你知道我找你找的有多苦吗?要不是上个月苏茜终于告诉我你在这,我还不知道要找多久。”
“找我?为什么要找我,你都是孩儿他爹了。”
“我没有,她不是……”
“别说了,你和我说不着,我也听不着,你和我,一年前就结束了。你怎么样,她怎么样,你们的孩子怎么样,都和我没关系。我不想知道,恶心。”
“你管那一封信叫结束吗?那件事不是那样的,我不知道田思蕊和你说了什么,事实是那天晚上什么也没发生,孩子不是我的,我是清白的,你相信我。”
“呵呵,你是清白的,比小白菜还白,比窦娥还冤,行了吧?对不起,我真的不想再看到你了,你放过我吧!”
林如拨开了何方的手,转身向楼下走去,何方急急地追上去,拉扯间,林如从旋梯上滚了下去……
医院。
“大夫,她怎么样了?”何方问道。
“轻微脑震荡,多处软组织挫伤,目前可能是有血块压迫到神经,还在昏迷。”
“那她什么时候能醒?”
“这个说不好,接下来24小时十分关键,如果24小时内没有醒,很可能会持续这种昏迷状态。”
“持续?什么意思?”
“也就是俗称的植物人。”
“大夫,你们可一定要救救她,钱不是问题,求你了!”
“好好好,我们尽力,但是这主要还是要看患者本人的求生意志,患者家属最好能多和患者说说话,对患者恢复意识有好处。”
“林如,你别怕,我在这陪着你,就算你以后都醒不过来,我也陪你一辈子。”何方握着林如的手,喃喃道。
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下来,又渐渐亮起来。
何方趴在林如床边,手仍握着林如的手。突然,林如的手动了一下,何方惊醒。
“头好晕,这是……医院?你是谁?我怎么在这?我怎么了?”
何方惊奇地看着林如的眼睛,纯纯的,仿佛一年前一样的,不染纤尘。
“医生,她人是醒了,可是好像不记得我了。”
“那她与您之间的记忆,是不是对患者来说很痛苦?”
何方尴尬地点头。
“那就是了,患者是由于这次意外,导致头部受到撞击,启动了自我保护机制,把那些痛苦的记忆封存起来了。所以,也就不记得您了。”
“你是说,她失忆了?”何方简直不敢相信,这么狗血的桥段也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叮铃铃~”
林如去做检查了,何方拿起林如的手机,“小如如,对不起,我好像闯祸了,我不小心说漏嘴,何方好像去北京找你了,你自己小心点……”
“苏茜,我是何方。林如出了意外,现在在仁和医院南楼312,你来照顾她吧。她,不记得我了。”
“苏茜,我不想吃医院的饭了,医生也说我没事了,你帮我问问今天能不能办出院吧!”
“好好好,小祖宗,知道了。你说你好好的出门吃个饭也能从楼梯上摔下来,真够倒霉的。万幸送医院及时,没啥大事,不然我得以死谢罪了。”
“什么死不死的,呸呸呸,多不吉利呀!说起来,还真得好好谢谢送我来医院的好心人呢!你说到底是什么人啊?”
“我也不知道啊,我接到电话赶来他就已经走了,医药费也付过了。”
“看来我还真是遇上活雷锋了啊!”
“是啊是啊!大难不死,必有后福,逢凶化吉,遇难呈祥……话说你真的不记得他长什么样了吗?”苏茜试探的问道。
“不记得了,似乎是很熟悉的人,可就是不知道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