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已是酉时,杨英奇托着快要虚弱的身体跌跌撞撞的来到了‘义云庄’。当他看到门前牌匾上那三个醒目的大字后,内心五味杂陈,但他还不能死,他还有没完成的使命。他走到门前,被守门的两个守卫拦了下来,其中一人道:“来者何人?”
他们见杨英奇面色憔悴,站立不稳,倒也没有用强,另一人又道:“这位公子,我家主人都不在,看您好像是受伤了,前面不远处巷子里有家郎中,不如您先去疗伤,明日再来如何?”
杨英奇心道:“看来二哥仁义治家不输父亲,就连这门前守卫都礼数周全,心善如斯。却不知若是遇上那狡猾多端的歹人,岂不自寻死路。”不过他已经没有精力再和他们过多纠缠,他已经感觉自己的视线有些模糊了。他从怀中掏出杨英天给他的令牌亮到两人面前道:“带我去找沈平。”
两人一看是庄主的随身令牌,见令牌如见庄主,两人自是不敢怠慢,随即一人便将杨英奇扶进了‘义云庄’。凭着令牌,杨英奇很顺利的找到了沈平,并让他为自己疗伤。
沈平将杨英奇带入一间厢房,随即帮其输送真气。过了将近半个时辰,沈平收气。杨英奇那种虚脱迷离的感觉也消失了,虽然还是浑身无力,但已经能勉强站定。
沈平道:“公子伤重,在下内力浅薄也只能相助于此了。在下已经差人去请焦大夫了。”
杨英奇知道他便是沈安的弟弟,现下见到他还有些愧疚,他道:“有劳前辈了。”
这时焦大夫急匆匆的赶来了,他敲了敲门没等里面应声就进来了,只见这焦大夫是一个身材矮小胖胖的六十左右的老头,但面色红润,精神十足。他进来就嚷嚷道:“谁受伤了,快让我看看,这大半年也没个生病受伤的都快把我憋死了,我这技痒得不行。”
沈平咳了咳道:“焦大夫,是这位公子。”
焦大夫赶紧扶杨英奇坐下然后搭他脉搏,这一搭不要紧,他脸上顿时阴云密布,又满脸狐疑。沈平问道:“怎么样啊?”
杨英奇抽出手起身道:“伤势如何在下心里有数,不劳前辈费心了。”
“有数?今晚这个坎都过不去你也有数?‘金翎羽’之伤就是阎王索命你也有数?身上剧毒更是世上无解你也是有数?你究竟是谁呀?庄主怎么弄这么个人回来?”他说着看向沈平。
沈平低声道:“持令牌者不相问。”
杨英奇对沈平道:“劳烦前辈帮忙打盆水可以吗?”
“公子稍等。”沈平说着去打水了。
焦大夫围着杨英奇转了起来:“小子,你就悄悄的告诉我小老儿一下,你究竟是谁?这‘金翎羽’的伤有真气护体还可以撑个一时半刻,你这浑身剧毒是怎么活下来的,依老朽推测,你这毒在体内少说也有七八年了吧?”
杨英奇不想答话。
沈平已经把水打来了。杨英奇接下缠在脖颈上的布,随手扔掉了盆中,盆中清水瞬间变成了黑色,而且还散发出一种刺鼻的气味,焦大夫赶紧捂住口鼻,并示意沈平也捂住。他看到杨英奇脖子上的伤口依旧在慢慢渗血,嘟囔道:“这上官大少爷下手可真够狠的。”
杨英奇顺手摸了下腰间,空空如也,他这才想起来带在身边的小银环蛇已经被上官宏烈斩杀。随即他又道:“可否请两位前辈先出去,晚辈想换更衣。”
焦大夫连忙应声拉着沈平就出去了。出去后赶紧把门关上,然后四下瞅了瞅压低声音问沈平:“老弟,这小子什么来历,你当真一点头绪没有吗?”
沈平摇了摇头。
焦大夫道:“奇了怪了,这上官大少爷要杀他,庄主却要救他……”
沈平抢话道:“你刚才说得是真的,他真的活不过今晚?”
焦大夫白了他一眼道:“我虽然久不出庄,这医术可是没得退步的,看样子他中的毒虽然无解,但对他来说应该不会构成生命威胁,只是这‘金翎羽’之伤可就麻烦了,就你那微弱的真气顶多也就能撑一个时辰。到时庄主要是回不来他就真的死翘翘喽。”
屋内的杨英奇换下身上的血衣之后,拿出短笛准备敲击桌面引其他毒蛇前来,因为毒蛇的毒液与水混合浸泡带有他血迹的衣物,才能以毒攻毒,不致让他的毒血腐蚀身边任何的实物。但他随即想起来刚进‘义云庄’的时候闻到了一股浓浓的和上官雪儿身上一样的香味,想必若是召唤毒蛇,它们因抵触此香也是不会前来。随即他拿出随身引火火种吹亮之后丢到了盆中。盆中黑血顿时燃了起来。然后他将换下的血衣也扔到了盆中,顿时火苗直窜。
屋外的沈平此时道:“我从他体内感受到了庄主的真气。”此时两人见屋内火光四溅吓了一跳,两人赶紧推门闯入。
沈平抽出佩剑大吼:“发生何事?!”两人只见盆中火苗乱窜,竟然透着诡异的墨绿色光芒,还散发着刺鼻的味道。
杨英奇见两人突然闯入,赶紧抓起床上棉被盖在了盆上,以防毒气伤人。
焦大夫见这少年行事诡异,且还被上官宏烈用‘金翎羽’所伤,狐疑道:“你究竟是什么人?你那令牌是不是偷的,还不老实交代?”
杨英奇冷冷道:“在前辈心里,贵庄主就如此不济?”
焦大夫急眼了:“当然不是,我家庄主武艺超群,他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沈平怼了怼他低声道:“老哥,过了,过了,没这么夸自己的。”
焦大夫语气一转道:“反正就这么个意思,只是我家庄主心地善良,对谁都是真心相待,若不是你使什么阴谋诡计骗得这令牌?”
沈平又怼了怼他道:“你这是夸庄主还是损他呢。”
焦大夫真有些急了:“那你说说看就这小子,庄主怎么就把令牌给了他呢?这都大半夜了,人到现在还没回来,你不急啊?”
沈平忙向杨英奇道歉:“公子莫怪,焦大夫在庄中已有二十多年,对庄主就像自己家孩子,说话没了分寸,还望公子见谅。”
焦大夫又指着杨英奇道:“你赶紧说我家庄主在哪呢,不然我要你走不出这间屋子。”
“焦大夫,焦大夫。”杨英奇还未答话,就听一个女子声音在外面大喊,接着进来个婢女打扮的女孩道:“焦大夫,您在这儿啊,快,庄主和大公子回来了。大公子受伤了,您赶紧去看看。”
众人皆是一惊,杨英奇双手有些无处安放,焦大夫大叫着:“我的乖乖,这天要塌呀……”一边跑了出去。
婢女也跟着去了,沈平刚迈出房门,又退了回来对杨英奇施礼道:“公子先在此稍等片刻,在下先去看看。”说着也跟了去。
杨英奇有些犹豫,他也担心杨英翔的伤势,但他不想在‘义云庄’逗留太久,这里不属于他。可他还是去了。
杨英翔卧房门前,有一绿衣女子在那转来转去,似乎在等待着什么人,女子面庞清瘦,但绝对是个美人,只是眼中带着清冷,让人不敢靠近。她似乎觉得站在这里有些不妥,接着就转身在她开门之际,身后有人喊了一声:“大嫂!”女子赶紧回过身来,脸上的激动之情溢于言表,原来是杨英天,他扶着受伤的杨英翔过来了。此女是杨英翔的妻子冰儿。冰儿看着受伤虚弱的杨英翔,眼里满是心疼,赶紧帮杨英天将杨英翔扶进了房间。
此时焦大夫和沈平也已经赶了过来。焦大夫赶紧给杨英翔把脉,解开衣衫帮他查看伤口。片刻之后松了口气道:“还好还好,没有伤到要害,伤口没再裂开。静养十日半月即可痊愈。”
听他说完众人也都放心了。杨英翔握了下冰儿的手,却被她无情的甩开了,也许是因为众人面前怕失了礼数,但杨英翔心里明白,她是在生自己的气。
杨英天询问沈平道:“平叔,早些时辰有没有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来找过你?我已经把令牌给了他。”
沈平道:“是有这么个人来过,属下已经帮他疗伤,现在安排在偏殿厢房……”
“谁?出来!”江平还没有说完,杨英天突然大喝一声闪身跳出门外。
原来是杨英奇,他忧心杨英翔伤势,偷偷跟了过来,但他并不想进去,在‘义云庄’待得越久,他怕自己越舍不得离开,到最后只能让自己伤得更深,他早已是千疮百孔。只是因‘金翎羽’的伤口无法愈合,一直在流血,他体内的血已失了大半,现下有江平的微薄真气相支撑也已是强弩之末。他一个趔趄没站稳倚在了身后的墙上却被杨英天察觉。
杨英天一招擒拿手将杨英奇抓住了,他见是杨英奇,高兴万分:“英奇,你怎么不进来,大哥在等你!”说着将杨英奇拉进了房间。当他看到床上半躺着的杨英翔,眼中似乎放出了光。
当杨英翔见到杨英奇那一刻,才是真正的激动不已,他双眼含泪,激动得有些颤抖,他忘记了身上的伤,竟不由自主得想要站起来。杨英奇见状赶紧跑上前去将他扶住。杨英翔紧握杨英奇扶住他的双臂,他笑中带泪,声音颤抖:“三弟,英奇,真的是你……”他激动得有些声音沙哑。
都说长兄如父,十年前杨英奇第一次踏进‘义云庄’,他不知是何原因,父母与他并不亲近,但除了父母,庄中所有人都对他照顾有加,尤其是杨英翔,杨英天兄弟两个,更是让他真正感觉到了家的温暖。杨英翔一直像父亲一样照顾他,保护他,宠着他。慢慢得融化了他那冰冷的心。
此刻见到如此爱他的大哥,杨英奇也是激动不已:“是,我是英奇,大哥。”
当他叫出那声‘大哥’,杨英翔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将他紧紧抱住:“臭小子,你总算舍得回来了,你让大哥想得好苦……”
房中的冰儿和焦大夫皆是大惊。更为震惊的是沈平,只听他喃喃自语:“竟然是那个孩子……”他的眼中也泛起了泪花。
这时杨英奇闻到了一股刺鼻的气味,他立即起身使尽全力将杨英翔推开。他这一推把众人又吓了一跳。杨英翔更是被他这一推,伤口再次撕裂,瞬间染红了胸前的衣服。杨英奇见他染红的衣服更是满眼心疼,当冰儿想要去扶杨英翔,却又被他拦住了:“别动!”
这时众人也都闻到了那诡异刺鼻的味道,还听到了轻微的‘嗞嗞’声响。
杨英奇看向杨英翔的衣服,只见他身前另一侧占满了黑色液体,而且这些液体竟在慢慢腐蚀他的衣服,好在刚才焦大夫查看完,腰带并没有扎紧,杨英奇迅速伸手将杨英翔上身的两层衣服尽数扯下,丢与地下,那两件衣服竟慢慢得被腐蚀去了大半。
众人皆被眼前的一幕镇住了。好在上官仲给杨英翔新换的这身衣服质地上乘,黑血还没有渗透到杨英翔贴身的那一层。众人皆是心有余悸,这要不是杨英奇反应迅速,恐怕杨英翔也要被这毒液腐蚀。
杨英翔惊讶道:“英奇,这是怎么回事?”
杨英奇本就已是体力不支,加上这一用力,实在是撑不住了,身体慢慢倒了下去。杨英天跨步过来想要扶住他,又被他一把推开了:“不要碰我!”他这一推,顿觉体内真气破散,冲击着他的五脏六腑,一口鲜血即将喷涌而出,却硬生生被他憋了回去。但嘴角依然是渗出丝丝黑血。
杨英天再次扶住他,镇定道:“只要不碰到你的血就不会有事。”他将杨英奇扶到一旁的座椅上,此时的杨英奇已是神志涣散,双眼都要睁不开了。杨英天摇晃着他的身体:“英奇,醒醒,你不能睡。”他随即运尽周身真气,尽数注入杨英奇体内。
片刻,杨英奇清醒了过来,但还是有气无力。他强挤出几个字:“二哥,放弃吧,你会受伤的。”
杨英天额头已满是汗水,他道:“不要说话,我说过,不会让你有事。”
一旁的焦大夫纳闷了:“怎么回事?庄主你的真气严重不足,再这样下去你非重伤不可。”他忽然想起之前沈平说过杨英奇体内有杨英天的真气,想必杨英奇受伤之际,杨英天就已经给他渡了大半的真气。
这时冰儿走上前来,双手运力,想要助杨英天一臂之力,焦大夫一看大惊失色,赶紧拦住她:“使不得,使不得,您哪能上啊,您这……”他竟然用手比划冰儿的肚子,被冰儿一挥手格开了。
此时杨英天已是强弩之末,口中喷出一口鲜血。
杨英奇急道:“二哥,算我求你,快住手。”
杨英天闭口不言,又加了一分力道。
“真气一断,你会没命的。真伯,扶我过去。”一直在床上观察着一切的杨英翔说话了。
焦大夫看了看他,无奈道:“也只能如此了。”
焦大夫走到床前,刚想去扶杨英翔,这时房门却被人从外面大力撞开了。沈平长剑出鞘,直向来人刺去。:“大胆!”
只见来人一只玉笛轻松将剑尖带偏,顺势将江平拉了出去,自己借势进得房来。
杨英翔惊呼:“‘玉笛神’!”
杨英天见来人是‘玉笛神’狄龙,但他不能收手,只能默不作声。
狄龙进得房来看到眼前的一切也是大惊。
此时匆忙进来一个侍卫,赶紧向杨英天,杨英翔施礼道:“庄主,大公子,狄庄主不听劝阻,非要硬闯,属下实在是拦不住。”
身后的沈平看清是狄龙便不再攻击。
这狄龙倒也利索,什么也不问,便手上运力,将自身真气强逼入杨英天体内。真气通过杨英天的身体又进了杨英奇体内。狄龙内力浑厚,真气精纯,但世人并不知道,这‘玉笛内功真气’却是比一般人的真气更能让伤者受益。
忽然狄龙脸色大变,他觉得真气不是自己在输送,而是被强行吸走一样。他赶紧收神,将真气硬撤了下来。好在杨英奇有狄龙的这些精纯真气已经足以压制‘金翎羽’之伤对身体内在的伤害。
狄龙与杨英奇四目相对,狄龙眼中射出寒光,仿佛杨英奇是他的大敌,是个让他畏惧的对手。杨英奇对狄龙却没有任何感觉,只是觉得他的真气让自己身体特别受用,但他能感受到狄龙眼里的敌意。
杨英天像狄龙拱手施礼道:“多谢‘玉笛庄主’出手相助。”
狄龙回礼:“杨庄主客气了,在下擅闯‘义云庄’,还望杨庄主海涵。”
“可是凤儿都告诉你了?”杨英天心有余悸,遂看向杨英奇,眼里满是担心。他知道今日之事狄凤不可能守口如瓶,但杨英奇是‘蛇王’之事他还没有做好万全之策。
狄龙反倒没在意,却有些兴师问罪道:“在下今晚前来只为两点:一是告诉杨庄主,今日家姐与上官宏烈之事我‘玉笛山庄’与‘武林盟’可以不插手,但狄凤还是我狄家人,永远都是,我狄家不容许任何人欺负她。”
杨英天赶紧向狄龙赔礼:“今日之事是在下没有保护好她,我可以保证以后不会出这种事,上官宏烈那边我会处理好,不会让他伤害凤儿。”
狄龙接着道:“好,那我就说第二点,就是要问一下杨庄主,明日大婚,婚宴是否准备妥当?狄家第一次嫁女儿,出不得任何差错。”他直直的盯着杨英天。
杨英天抖动了一下,他看了看倒在床上身体虚弱的杨英翔和满身是血的杨英奇,杨家两兄弟如此重伤,他哪里还有心思成亲。
此时却听杨英翔道:“‘玉笛庄主’放心,明日婚宴自是已安排周全,所有礼数都会齐备,保证万无一失。绝对让婚礼办的风风光光。”
“大哥……”杨英天想说些什么,却被狄龙打断了。
“既然如此,在下也就不打搅了,杨大公子好生养伤。在下告辞。”狄龙又向杨英天道:“杨庄主,明日恭候大驾。”他向杨英天拱手道,眼中的神情已经说明了他已经得到了满意的答复。他临走时又看了杨英奇一眼。杨英奇不会想到这一眼已经注定了他已是‘玉笛神’的必杀猎物。
杨英天只得怔怔地让沈平送客。
狄龙走后,焦大夫大叫了起来:“这什么人嘛这,说话阴阳怪气,他‘玉笛神’可真了不起,跑这里撒野来啦!”
一旁的冰儿道:“真伯,你少说两句吧,先看看英翔的伤。”
“对了对了,赶紧重新包扎一下,这伤口裂开要是化脓就糟了。”焦大夫与冰儿赶紧将杨英翔扶着躺好,杨英天也赶紧过来帮忙。
杨英奇也担心杨英翔的伤势,可他不敢靠近,只能远远的看着。他自责道:“大哥,对不起,害你伤情加重。”
杨英翔却故作轻松道:“大哥怎么会怪你?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伤口还疼吗?这‘金翎羽’的伤可不比一般伤,不要硬扛着,你看你,都流了这么多的血。一会让真伯帮你熬些补血的药。你这是中了什么毒?看着毒性很强,一直都没有解药吗?让真伯帮你看看,毒一直在体内会伤身体的。”
杨英奇看着身上的黑血,之前在边境野山上的痛苦遭遇又浮现在眼前。他不再去想,都这个时候了,杨英翔还是句句都在关心他,他不能再给杨英翔施加压力,故作轻松道:“这毒对我是‘护身符’,不用解。”
他却不知,他这句话才真正让杨英翔和杨英天心痛。杨英天伸手想要抚摸他的头,但停在了半空中,他怕杨英奇会躲,眼中已含满了泪水,声音颤抖道:“对不起,二哥要是早点找到你,也不会让你平白吃这么多苦。”是呀,有谁会把自己变成个‘毒人’来保护自己。如果不是被逼无奈,谁愿意变成这般似怪物一样呢。
“三公子。”一个低沉的声音传来,是沈平,他眼里有犹豫和不安。
杨英奇道:“前辈,何事?”
沈平道:“属下只是想打听一下,不知当年与三公子一起的总管家沈安现在何处?”他问得有些心虚。
杨英奇杨英天两兄弟对视了一眼,眼中也是复杂的心情。杨英奇道:“前辈,三年前安伯因重病已身故。晚辈这次回来就是为了将他老人家与妻儿合葬。”
沈平其实早已料到会如此,但当他亲耳听到这个消息还是忍不住留下了眼泪。杨英翔也是伤心不已。
杨英天向沈平拘礼道:“平叔,安伯为杨家所做的一切,杨家铭记于心,无以报答,请受我一拜。”杨英天说着就要给沈平跪拜。杨英奇也跟着跪了下去。
沈平赶紧将两人扶了起来道:“庄主使不得,想当年我沈家遭大难。要不是老庄主出手相助,我两兄弟早已死于非命。老庄主教我们武艺,还对我们委以重任,我兄弟的命早已是杨家的命。能为杨家效命是我们的福份。如今三公子平安归来,想必大哥泉下有知,也可以安息了。”他顿了顿,擦干眼泪道:“明日就是庄主大婚,属下还有事要忙,先退下了。”说完,他匆匆像杨英天拘了一礼就出去了。
杨英翔感慨道:“安伯是平叔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这件事对他打击太大了。”
杨英天道:“大哥,明天我一定要成亲吗?”
“今晚‘玉笛神’来的目的已经很明确了。”杨英翔道。
“可你和英奇现在这样我怎么有心情娶妻,婚礼大哥不在场,还有何意义。还要大办喜宴。”杨英天心里兄弟是最重要的。
杨英翔微笑道:“明天大哥会在的,只是没在那个位置而已。你可以不在乎杨家的面子,但不能不顾及‘武林盟’和‘玉笛山庄’的颜面。你的妻子不是一般人家的女儿,倘若退婚,他们定会让‘义云庄’成为众矢之的。况且你和狄小姐将再无可能,你真的想就这样错过吗?”
“哪怕推迟几天……”杨英天此话一出也知道根本没那个可能。
杨英翔从怀中拿出一盒‘愈肤膏’对杨英奇道:“英奇,这个你拿着,这是专门医治‘金翎羽’之伤的,用上这个,你的伤口会很快愈合。”
杨英奇道:“大哥,你的伤还需要这个,还是你用吧。”
杨英翔道:“大哥这里还有一盒,大哥有这一盒就够了,你的伤只有这个要药可以医治。”
杨英天帮忙拿过了药道:“大哥,时候不早了,你先休息吧,我和英奇就不打搅了。”他转身拉着英奇道:“走吧,让大哥先休息,我送你去你的房间。”
杨英奇向杨英翔和冰儿施礼后被杨英天扶着离开了。
焦大夫也道:“我也得赶紧去给三公子熬药,你们两个赶紧休息,不准吵架。”说完蛮有深意地看了眼冰儿。